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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約小半個時辰以前,穆扶天聽到了元屠驚喜似的歡呼聲。
“什麼!那什麼萬火神樊,就是炎神鼎最大的一塊殘片?”穆扶天不是沒有做出過這樣的推斷,只是後來卻又被自己給推翻了,此刻元屠證實推論,他本不該有太大的驚奇。但是事實是,穆扶天真的被狠狠的震了一把。
“那不過是最大的殘片,怎麼感覺比你這個主體還要強橫?”穆扶天旋即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認爲現在的鎮海大鼎很弱?別這麼沒見識好不好!你所說的弱,只是戰鬥能力不突出。獨自包含一個小世界,並且能夠加速火系靈藥的成長。這個功能就不是一般的神器可能擁有的!”元屠爲自己現在棲身的鎮海大鼎狡辯。
穆扶天這麼一想,卻也通透了起來。強大並不只是,單純的用作戰能力來衡量的。
“既然是炎神鼎的殘片,爲什麼那個火騰蛟用了之後會變成那樣?”穆扶天問道。
“哪樣?”
“就是不男不女!”
“那塊殘片上,沾染了我大量的龍元和龍魄,所以你說呢?”元屠沒有回答,反而反問。
“難道因爲你是女的?”穆扶天大膽推測:“所以在你的龍元和龍魄感染下,火騰蛟才變得這麼娘?”
不等元屠發火,穆扶天再次推斷:“不對!不對!你是說過太古許多規則與如今不同,也就是說,在太古時代,沒有性別區分!”
“穆扶天!陰陽造化,乃是大道,除了那些最低等的無智商動物,所有的生靈,都劃分陰陽性別,我們太古魔龍一族也不例外!”元屠的語氣森冷,似乎壓抑着怒火。
“難道真讓我猜對了,你是女母,呸!雌性?”穆扶天有些‘震驚’了!
元屠所有的憤怒,頃刻爆發:“放屁!元屠大爺從來都是爺們,即便只剩下龍靈了,照樣是純爺們。”
“哦!”穆扶天很敷衍了事的迴應了一聲。
“你不信?”
“不用說了,我們相信你!”老鬼不知何時插話了。只是那用來糊弄小孩和小女生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穆扶天甚至不用看,也能夠想象到,元屠在鼎內世界之中,那暴怒的摸樣。
“大道在混沌之中,便劃分了陰陽。男爲陽,女爲陰。公爲陽,母爲陰。雄爲陽,雌爲陰。但凡是道理規則所垂青的生靈,都出不了這個概論。而在單純的性別陰陽之外,太古初生的種族,也大多劃分出了陰陽。神龍一族便是陽,而我魔龍一族便是陰。我的龍元與龍魄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混沌純陰之氣,自身修爲不足者,就容易被這些陰氣侵染,昏亂了本身的性別陰陽,從而導致性別的錯亂!”
被穆扶天和老鬼聯手調侃的沒有辦法,元屠只能仔仔細細的解釋。
“天地之初,秘聞也當真不少。今日老鬼我也算是長了見識!”老鬼聽了元屠的解釋,首先唏噓道。天地造化,演變至今,性別之陰陽劃分,自然不容消減。但是種族內的陰陽之分,卻早已失落。或者說,如今的智慧生靈,潛藏在骨子裡的屬性,是混沌。
有完整,也有單一,雖然起點變低了,但是潛力卻是無窮。
將心神從之前的對話之中抽回來,穆扶天將萬火神樊收入鎮海大鼎,讓元屠將它慢慢消化。然後將視線移向火騰龍。
儘管之前對火騰龍的驟然發難,以及一番打鬥,基本上都是假造的幻境。但是對於火騰龍的警惕,以及對於火騰龍的忌諱,卻是真的。
只是,真實的情況下,穆扶天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都暫時不會主動對火騰龍出手。因爲即便是火騰龍抱着惡意,也是擺在眼前的敵人,總比那些躲在暗處,不明深淺的敵人要來的好對付。
而如果對火騰龍下手,即便是能夠迅速解決他。在兩眼一抹黑的情況下,穆扶天覺得自己未必走的出這顆恆星,未必能夠在詭異莫測的炎神族中,找到炎煌兒。
“既然要合作,你是不是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火騰龍自覺的在距離穆扶天較遠的位置站立着,他們兩人還沒有熟絡到一定份上,都不可能真的相信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對彼此都好。
“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你就叫我光耶吧!”穆扶天淡淡的說道。
“反而是你,是不是該對我解釋一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穆扶天對火騰龍問道。
剛纔穆扶天已經在整個角鬥場廢墟檢查過了,除了那些喪失了全部精氣神的觀衆之外,那些負責主持比斗的維護人員,全都是機械傀儡。而那個一直負責主持比斗的族老,則是一個由操偶師操控的真人傀儡。
操偶師這種,在主杆大陸似乎沒有什麼市場的職業,想不到在炎神族中,重新被穆扶天碰到,並且還是在如此特殊詭異的情況下。
對於穆扶天的提問,火騰龍想了想便道:“具體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並不全面。不過,我還是可以將我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你。”
“你應該知道,像我們炎神族這樣的古神傳承種族,在延續血脈的同時,也在不斷的想辦法改進和提純自身的血脈。只是出了保證族內有一定量的真正純血族人之外,卻很少有找到什麼格外有效的辦法。近些年來,炎氏族的族人數量更是在急驟下降。只怕再過幾百年,就再也難找到純血的炎氏族族人。而炎神的血脈,也將因此變得越來越稀薄,最後消失不見!”
火騰龍似乎並不急着離開這裡,而穆扶天也沒有着急,側耳傾聽着火騰龍的講述。
“直到五百年前,上一代的炎神族族長,結交了一位大藥師,那位藥師針對我炎神族的情況,提出了一個設想。那就是捨棄一部分血統純正,本身卻沒有太大價值的族人,將他們作爲煉丹材料,煉製成血丹。用來加強那些真正有用的族人的血脈強度,這樣一來,就能保證血脈的純淨,更能夠提升我炎神族的強者實力。”
穆扶天不知道火騰龍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在講述這段話。只是穆扶天卻聽到此處之時,卻是握了握拳頭。以族人的生命與鮮血,供養自己,這種事情還真是令人厭惡不已啊!
“當年的老族長,不知爲何拒絕了那位大藥師的提議。不僅如此,他還與那位大藥師徹底的絕交。從此此事,無人敢再提。”火騰龍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崇敬,卻又隱藏着一絲惋惜。
他在惋惜什麼,穆扶天並不清楚,他只能等着火騰龍,將這個也許真,也許假,也許半真半假的故事,繼續的講下去。
“直到這一次的炎煌兒比武招親,有人重新開啓了製造血丹的計劃。所有前來觀戰的人選,參賽的人選,都經過了層層的篩選。最後前來此地的人,都是被作爲棄子,成爲丹爐中丹材的存在。”火騰龍的語氣之中,依舊聽不出喜怒。
“只有你和火騰蛟是例外吧!”穆扶天道。
火騰龍卻搖了搖頭:“不!嚴格來說,只有火騰蛟一人是例外。他是真的來參加比武招親的。萬火神樊,不是爲了給他斃敵,而是用來讓他護身。護住他在整個恆星內部,大煉丹之時,不被煉化,最後安然而出的護身符。只要他是唯一一個活着回到炎神星的人,那麼他自然就會是最後比斗的勝利者,得到炎煌兒。”
穆扶天道:“但是你也知道了一切。而且,現在的情況是,火騰蛟死了,而你還活着。”
火騰龍淡淡笑道:“我在炎神族中,也有些地位。雖然是棄子,但是畢竟也有消息來源。安排我進入這裡,與衆人一起搏殺比鬥,卻是成爲煉丹材料之事,即便是知道了,我也無力反抗。所以,我才決定在進入角鬥場之後,再捨命一搏。奪得唯一的生存機會。”
穆扶天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其實我也有一個小小的推論,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聽!”
“但說無妨!”火騰龍道。
穆扶天說道:“你說的這些話,前面的一部分,或真或假,後面的一部分,想來卻是大謬。”
“哦?”火騰龍的眼神中,閃爍着異色。
“你不是棄子,而是最後的獲益者纔對。相比起你,火騰蛟或許纔是那個真正的棄子也說不定。”穆扶天繼續說道。
“有意思的說法,繼續!”火騰龍臉上看不出喜怒,對穆扶天擡了擡手。
穆扶天便接着道:“以鮮血和慾望煉製丹藥,是邪道,但凡邪道,皆有天譴。如果我猜的沒錯,火騰蛟只是你的替死鬼,爲你擋災消難,真正在背後受益無窮的人,卻會是你!”
如果穆扶天不是身上萌音茵這個丹帝的衣鉢弟子。如果穆扶天不是曾經吃過一枚邪法煉製出來的丹藥,親眼見證過它的邪異。只怕真的會被火騰龍的一番說辭繞進去。
畢竟他說的有些地方,真的就像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