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邢淨羽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當下心中十分疑惑,直直地望着小狐的爺爺。
只見小狐爺爺雙手負背,跺了幾步,道:“唉,事到如今,我便全盤與你說清楚吧!”小狐爺爺似看透世事的高人一般,訕訕的說道。
邢淨羽聞言,心中更加疑惑。嘴上沒有說話,但心裡卻是另一般想法,這神雷谷果然另有玄機,且看他如何說將道來。
“可能邢少俠你先前便看出些許端倪了吧?”小狐爺爺望着邢淨羽。但邢淨羽卻是未有直接道明,反而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嘿嘿,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再賣弄關子了。這上面供奉着的這尊持劍狐仙,乃是我‘靈狐一族’的祖先,”小狐爺爺擡起手來,指着正中的那尊狐仙真身說道。”
邢淨羽聞言,雖然早先也有些預料,但現在聽來卻仍是被震驚了,顫聲道:“你?那你?你們都...。”
“嘿嘿嘿,不錯,我們都是狐仙一族。是我等祖先得以窺破天道,然後一代代傳承下來,便是從狐狸的肉身修成現在的人形。”小狐的爺爺說着,面上還有幾分怡然之色,彷彿頗爲得意。
邢淨羽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直直地盯着對面的小狐的爺爺等人,心下變得警惕起來。但對面的小狐的爺爺似乎看出了邢淨羽的不自在。
頓時“呵呵”笑了兩聲,道:“少俠你莫要害怕,可能你對我等尚存疑心,倘若我等有什麼非分之想,恐怕也不會等到現在了,”說着,幾人隨即點了點頭。
“估計你現在對我們有什麼很多疑問吧?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就直說出來。現在的俗世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小狐的爺爺說道。
邢淨羽沒有說話,也沒有做什麼,神色十分漠然。思考片刻,道:“你們爲什麼要這樣說?”
“哈哈哈哈,”小狐的爺爺等人猖狂的大笑着,言語間竟是透着無盡的滄桑。似乎在凡塵裡,當真已經沒有什麼可值得他們留戀的東西了。
“少俠你莫要誤會,且聽老夫一一道來,”頓了一下,繼續道:“今日那饕餮爲何要來襲谷?少俠你也問過這個問題,但當時情況使然,老朽等昧着良心隱瞞了事實,現在我就告訴你吧!”
“其實那饕餮之所以會來襲谷,便是因爲探得了我神雷谷中渾厚的天地靈氣,這一點,恐怕邢少俠你也認識到了吧?”邢淨羽點了點頭。
深居石窟而不絕氣悶,石洞深處亦可養活花草,身體創傷的自動癒合遠比外界要快好幾倍。原來這些,並不是哪裡有什麼通氣孔?而是此谷之中常年累月乃有濃厚的天地靈氣所縈繞,原來如此!
這時,只見小狐的爺爺在殿堂內跺起步來,邊走邊道:“大凡天地萬物無不靈長,皆有修真一道之說。其中,尤以人類修真者最甚,堪稱天地的霸主。自古以來,便不知有多少資質比較突出人類窺破天道,得以飛昇成仙。”
“這冥冥乾坤氣數裡,若論修真一道,卻又不可缺少一樣東西?”這時,小狐的爺爺轉過身來,望着邢淨羽,一字一句的道:“天地靈氣。”
邢淨羽神色漠然,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着小狐的爺爺,只聽其道:“天地之靈氣乃現今世界裡極爲稀少,卻又是最爲寶貴的東西。”
“不僅人類爲之廝殺搶奪,就是獸妖蠻種也不無爲之傾倒。征伐殺戮在所難免,往往便是爲了盡情汲取而傾盡生命,不死則不休。”
小狐的爺爺嘆息一聲,道:“就在今日,饕餮來襲之時,我等命在旦夕,我在那個時候看透了生死,窺破天道又如何?修成人形又如何?”小狐的爺爺說着,恍若在轉瞬之間便已然老去數十歲,身子竟是變得有些佝僂起來。
邢淨羽聞言,神色也爲之一動,皺了皺眉。看着小狐的爺爺,繼續傾聽下言。
“我谷中有一口天靈井,可以自動汲取天地之靈氣,在它收集滿的時候便會不時的爆發出來。當然,這等極其珍貴的東西,自是引得方圓的妖獸尋來,繼而傾力搶奪。”
“這個凝練了天地玄黃的終極造化先前便是爲我等的祖先所得,便是這尊持劍狐仙了,”小狐的爺爺說到這裡,望了殿堂上供奉着的持劍狐仙一眼,神色裡滿是崇敬與信服之意。頓了下,又道:
“自他老人家的手裡傳承下來,一代接一代,也就成了我等修成人形的靈氣寶庫。所以,凡我狐仙一族的族人,便是誓死也要守護那口天靈井,以爲自己所享用。”
“但中途卻是少不得有諸般妖獸種族前來搶奪。但我等誓死守衛,便是拼至一兵一卒也決不可放棄。我的兒子兒媳,也就是小狐的爹孃,便是犧牲在了守衛天靈井的艱鉅任務中。”說到這裡,小狐的爺爺面上,滿是痛苦後悔的神色。
殿堂裡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小狐的爺爺那已經變得很是粗重的喘息聲不時響起。邢淨羽亦是爲之動情,他本無意修真煉道,這些勾人心腸的事物,自是他百般厭倦的東西,倘若能夠報得大仇,縱是變成平民百姓,隱居山野又何嘗不可?
但命運使然,又哪裡是人可以自我主宰的命數?修真煉道、化羽成仙,無非一抹浮雲罷了!
小狐的爺爺繼續來回的踱着步子,又道:“現如今來說,我等幾個老傢伙活了幾百年,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們留戀的了。先前我們都觀察過,發現你爲人還算不錯。”
“現在我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的孫女小狐了。現在我們幾個尚在,勉強可以鎮守天靈井,一般妖獸還是不能耐我等如何的!但我們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傢伙,早晚必有一死。就算留下天靈井,小狐一個人也決計無法守住,弄不好,還會爲此送了性命。”
“所以,這便是我等今天找你過來相商的事情,”小狐爺爺說着,眼裡滿是祥和之意。忽地神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道:“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邢少俠,用天靈井的靈氣助你疏洗經脈,不知你可願意?”
小狐的爺爺說着,神色已是變得極爲委婉,言語間恐怕另有所求。但針對於現在的邢淨羽來說,能夠疏洗經脈,便是能夠再行修煉,然後累積修爲,報仇豈非有望了?這個誘惑對他,恐怕沒有什麼東西能更好了。
微微動容,嘴裡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間卻是露出了極爲垂誕渴望。那種通天絕地的誘惑,彷彿有着不可推卸的魔力,令人難以釋懷。
這一切的一切,當然是被小狐的爺爺看在眼裡。當即向旁邊的二個老者會意,然後:“走吧,我們現在就開始。”
也不知怎麼的?邢淨羽居然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隨同在幾個老者的身後,心中百般糾結。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眼前這個絕佳的機會,着實是難以拒絕的。
隨着小狐的爺爺等人向着後山走去,不多時已經徹底出了有座落建築的區域。道路兩旁,除了崢嶸的怪石和葳蕤的草木之外,便別無他物了。
這後山的氛圍極爲靜謐,一路走來,除了幾人較爲沉悶的腳步聲外,就連小鳥的啼叫聲也甚爲稀聞,不知有着什麼古怪?
足足走了近一盞茶的功夫,幾人居然走到了一處絕壁的地方。除了來時的路,其餘三面環山,懸崖絕壁,恐怕鶴猿也難以渡之。
崖壁之上異草奇葩極爲茂盛,藥材花草數不勝數。比之雪山之上神武宮的花草園還要豐盛,且不知高到了哪裡?不得不令人感嘆天地之奇異。
“嘿嘿嘿,邢少俠你莫要驚奇。此地之所以會如此,便是那口天靈井的造詣。就是說聚集天下之奇花異草也絕不爲過。”小狐的爺爺說着,用手指隨處指點道:
“這是雪山紅蓮,那是萬年人蔘,那是極品茯苓,那是紅花釣鍾柳,呃...還有,”說着,小狐的爺爺轉過身去,指着遠處又道:“那是烏蒙雄獅,那是天人菊,木槿、黃覆輪笹之雪、玫紅矮紫薇、大花金雞菊、穗花婆婆納。”
小狐的爺爺隨便說了幾樣,種類之多,花樣奇繁,甚至有的他連名字都未曾聽說過,更何況叫出來。縱是師門轉子所在的東極仙島,恐怕也無法與之比擬,端的是鬼斧神工,天地之傑作。
這時,小狐的爺爺和令外二個老者,對着一處光溜溜的石壁施展功法,恐怕他們所說的天靈井便在那處了。
果然,只見他們三人舉起手臂,各自捏了數個法決。再甫一擊向石壁,瞬間山搖地動,恍若地震一般,然後便見得石壁之上開了道石門,原來玄機在哪裡。如果不仔細待看,恐怕誰也不知道那是竟是有道機關石門。
就在石門打開之後,邢淨羽向裡面看了一眼。除了一個石匣子之外,卻是什麼也沒有見得,但那天地靈氣哪裡又是肉眼凡胎可以見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