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漢等人一路有說有笑,氣氛十分歡愉,顯然大家都是十分熟識的人了。介於此,邢淨羽實在不好開口提出自己的要求。悶了兩下,卻是早已走出了村子所在的地域,上了鐵家村四周那土丘了。
左右思量一番,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突然,反正回不回去也無關緊要。乾脆過些時候再說吧!注意打定,邢淨羽便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安心和鐵漢等人出獵去了。
和鐵漢等人走在一起,邢淨羽就和小孩一般高大,夾在中間實在有些不大合適。雖然鐵漢他們不這麼想,但自己卻總感覺有些不大合適。
他的性格早已變得十分冷漠,不善措辭、不苟言笑,便是這種性格了。儘管心中有着不少想法,卻是很難見得他和別人進行言辭交流,十分孤僻。
這次他們出獵的方向不在東方,而是從鐵家村出來的時候便往南行。他也沒什麼言語,只是悶頭一個勁的跟着走就是了。
時值清晨、旭日初昇,天氣十分明媚。這個地方無論環境還是什麼東西?都比大陸上好了許多。邢淨羽微微擡頭,瞧了一眼天際的那輪紅日,簡直紅得誘人。
這是否就是和大陸上的太陽一般,然後他們便是處在一片天空之下,同時一個星河和月亮?但昨晚聽得鐵漢的阿孃說來,那個世界?是否就是他以前所生活的那片大陸,然後這裡和那裡又是不同的兩個世界。
想了想,邢淨羽不禁皺了皺眉頭。自古傳言:仙舟浩土、廣袤無垠,不僅多奇人異事,更多天地變數。如果這兩個世界真的不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那也不見得有什麼奇怪?
想想自己的處境,最開始乃是在南荒大漠騎馬疾行,然後便被那股無形力量給吸到了此地。當時他也在初到這裡的那個地方找尋過,根本就和其它地方沒有什麼不同?
根據他的經驗和歷事來看,這絕對是聞所未聞過的,端的是奇怪。想到當時那種情形,事情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簡直就是瞬息便至。
令他和黃沙馬都措不及防,可真正到發現的時候卻又已經晚了。他和黃沙馬皆是用盡全身力氣,但在那股無形的力量面前看來竟是那般渺小。
幾番掙扎之後,最終還是沒有逃脫被吸走的命運。而在那力量當中被撕扯的時候又是那般疼痛,就連皮肉如此厚實的黃沙馬都痛的不住嘶鳴,而他自己更是感覺奇痛無比。
就在那力量之中被幾番折磨之後便來了這裡,這等離奇詭異的說法如何不叫他萬般驚詫?至於鐵漢他們,他也想過將這事告訴他們,然後看能不能出出主意和發表些許看法。
但看他們那淳厚朴實的樣子,恐怕就是告訴他們也沒有人會相信。如果再引來什麼無端的麻煩和懷疑,那就實在沒有什麼必要了。
且從他們的供奉看來,鐵家村人應該十分迷信。不僅鐵漢家裡有供奉那種十分怪異的寶象,就連他所經過的每家門戶面前都能看到那被供奉的怪異泥象。
經他眼角餘光輕瞟一眼,那只是泥巴搓揉出來,雖然有着十分精細的做工,但那個形象卻當真十分醜陋,着實令人不敢恭維。但邢淨羽是肯定不會直接說將出來,然後刻意去詆譭別人的信仰。
問了一下鐵漢,據鐵漢所說,那個是他們鐵家村世代守候和供奉的神仙,叫做“雲麒子。”乃是一個遊方而得道的神仙,曾經有大恩於他們村裡共同的祖先,不過現在已經飛昇仙域了。
根據鐵漢的信仰看來,他所信這雲麒子十分靈驗,通常求什麼有什麼?而那天在邢淨羽用法術救了鐵漢等人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那等神通,還以爲是雲麒子顯靈,從仙域下來拯救他們來了。邢淨羽自是不信這等鬼神之說的。
那個泥象所做的雲麒子手上還拿了個十分奇特的東西,頗像一張紙張的樣子。但聽鐵漢說那是什麼神仙的法寶,乃有撼天之威。邢淨羽初見之時,還以爲是什麼泥頭疙瘩,被村民給捏壞了。
見鐵漢說得那般生氣靈動,似當真有過這種事情一般。雖多有不信,但他也絕沒有將之言表於外,暴露自己的鋒芒。
其師墨隱上人曾有教導之言,普天之下奇人異事多不勝數。縱是別人手裡捏一根稻草也絕對不可將之小視,每每十分不算出衆的人,但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卻是十分之不可思議。
同鐵漢一行人向南直走,行了許久。天際的太陽早已升的老高,變得十分之明媚,隱隱有耀眼之勢。從路程算來,現下里起碼也行了五六十里了。
他們都揹負有打獵所需的石制工具,諸如石錐、石斧一類的東西。從表相看來定是十分沉重,多少也不下百十斤重。但他們的面色卻又十分輕鬆,臉不紅耳不赤,可想自身力量有多強悍?
這時,原本稀稀密密的丘陵地帶已經結束,開始進入了山地區域,不遠處還能見得一些不算高大的灌木草叢。此時此刻,又見這低矮醜陋的草本物種,那種感覺居然變得有些親密起來。
曾幾何時,不也到處都能見得這些事物的麼?不僅有着諸多喜悅悲傷,更多的,還是留在了那些地方的零星迴憶,讓人悲喜交接。正待邢淨羽思入神入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鐵漢發話了,道:
“此地便有絕多的可獵之物,不僅草食動物很多,更有着數量十分頻繁的食肉猛獸,很是殘暴,大家要小心了。”這時,鐵漢換了副口音,望着走在後面的邢淨羽,道:
“先生,此地被我們自己命名,喚作‘樂獸原’。平常時候最是多兇猛野獸,以前也常常來到此地方圓狩獵,有的獸類十分兇猛,先生一定要小心了”。
這個稱呼是後來邢淨羽爲他們糾正的,老是被神仙神仙的叫,他總覺得十分尷尬,百般不好意思。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料鐵漢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其人十分之爽快。
“好了,我們開始做陷阱吧!”鐵漢開始發配任務。其他人也十分樂意的配合着他的發號施令,當即便有兩個人提着石制觸頭開始挖了起來,動作十分迅猛。
不多時,一個一人多深的土坑便挖好了。然後另外再來一個人將削好的木樁插在土坑裡面,架上幾根稍細的木棍,最後再細細地鋪上草皮,以作僞裝。
這時,一個人工構造的陷阱便基本完工了。只要是失足掉將下去的獸類,就是諸如長獠獅獸那般身形巨大也要葬身於此。
這時,只見鐵漢拿出了昨天所剩的吃不上的獅獸內臟,放了些許在陷阱之上作爲誘餌。像這等最是簡練的陷阱卻又是一種絕對穩當獵獸方法,不僅可以保護自身安全,且殺傷性又高,倒不失爲他們作爲獵人的資本。
當他們的第一個陷阱做好之後,鐵漢收起了現場一切不必要的東西,然後趕往了別處。邢淨羽自是什麼也沒有做,一直跟着鐵漢看他忙碌。鐵漢也很是樂意的給邢淨羽講解一些獵獸知識,氣氛很是融洽。
又向前走了些許,又見到了一個與先前那個同樣大小的土坑,應該就是鐵魯等人挖掘的了。像剛纔那般仔細的做好一切,又繼續趕向下一個地點。
他們的動作嫺熟,輕車熟路,儼然一副全職獵人的樣子。一直照這般做了十數個陷阱纔算罷工,日頭差不多到了響午十分,走到一個不大的土丘後面,鐵魯和鐵辛等人早已坐在了那裡。
眼見邢淨羽和鐵漢來到,他們立即拿出了自身攜帶的乾糧和水,看來這些東西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邢淨羽拿在手裡瞧了一下,那是一袋肉乾。
拿起一點嚐了一下,竟是十分香脆,味道醇美,隱隱帶着些許草藥的味道。這時,鐵漢又遞過來一個水袋,道:“先生,這是酒水,外出尋獵多有不便,你先將就一下吧。”
鐵漢說着,略帶些許歉疚,面色有些過意不去。樣子很是憨厚,但又不是穩重,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帶頭人。
輕輕地點了點頭,邢淨羽沒有說話,神色冷淡無奇。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鐵漢似十分了解邢淨羽的脾性一般,見其如此冷漠孤傲,倒像習慣了一般,欣然坐了下來,開始享用他們的午餐。
喝了口酒,與昨晚喝得那種沒什麼區別,同樣的甘醇香烈。往往吞下喉嚨之後卻仍然留香於口中,那種烈酒夾帶着幾分草藥的香味,當真令人回味不已。
不多時,衆人用完午餐,收拾了一下現場。然後拿起了帶來的石斧、石錐等石制武器,準備出去遊獵了。鐵漢拿起一把足有手臂粗細石錐,遞到邢淨羽面前,道:“先生,您用這個吧!”帶着些許懇求的語氣。
邢淨羽望了他一眼,擡手接過鐵漢遞來石錐。乍一接手,着實沉重不已,少說也有五六十斤。只見這石錐長足三尺有餘,確實是石頭打製,微微試了一下,還當真很是結實。
將石錐緊緊地握在手裡,細細瞧了一番。曾幾何時?他手裡握的哪裡是這等原始而又簡單的石制武器,那種無往不回的弒殺氣概又去了哪裡?想想都令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