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個房間,石壁石桌,石椅石凳,連牀也是石頭建造的。那就可以想象,這個房間應該是身處山腹之中,整體造型十分古樸。
裡面很多擺設和建築皆是石質打造,不僅做工精細且花樣百出,端的是鬼斧神功。中央擺放着一個石質鼎爐,上面飛煙繚繞,香氣頗重。
石牀上躺着一個男子,流雲長髮,二十來歲。只是他神情不大自然,甚至有些許萎靡,就像大病初癒。好在他的面色紅潤,呼吸均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此人正是邢淨羽。
房中還有另外二個站着的人,一個八旬老翁和一個妙齡女子。此刻,他們全然沒有顧及牀上躺着的邢淨羽,一味自我的發生着爭執,氣勢頗爲洶涌。
只見老翁對着少女道:“小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們帶來災難的?他是人類,是外面世界裡那些最富心機的人類,會對我們不利的。”
少女聞言,立即蹬了兩腳,嗔道:“爺爺,哼...我纔不管什麼災難,反正我就要把他留在這裡,”少女說着,臉上竟是浮起了兩片紅暈。
原本就是十分美貌的臉頰,此刻更是變得嬌豔欲滴,彷彿吹彈可破一般。就如那初春含苞的嬌花,讓人不禁生出想要前去取折的衝動。
那老翁見狀,頓時雷霆大怒,眼看就要爆發出來,但見得女子此般的狀態後,又不得不強行遏忍下來,將之火焰和憤怒吞進肚裡。
看樣子,平時候怕沒少吃這刁蠻孫女的虧。此刻,更是憤怒的不行。伸着兩個手指,指着少女道:“你...冤孽,冤孽啊!”
老者顫聲說着,全身愣是被氣得直髮抖,好似真有什麼不可一世的決定災難即將降臨,但又對這面前的孫女毫無辦法,委實難纏不已。
眼見小狐絲毫沒有退讓的跡象,老者那佈滿皺紋的臉上頓時浮起一片痛苦的神色,冷“哼”一聲,一甩大袖便就此離去了。
小狐望着爺爺離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知怎的?竟是浮起了些許哀傷。轉身望着牀上的男子,只見他臉色已是好了不少,只是尚未醒來,依舊安詳的躺在牀上。
此時此景,小狐望着牀上的男子,居然忍不住呆了一下。猛的,牀上的男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咳嗽,小狐急忙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驚道:“你怎麼樣了?現在好點了沒有?可還有什麼大礙?”小狐的神色很是慌張,一行一語間,都透着十分明顯的關懷之意。
此刻的邢淨羽,只覺得頭痛欲裂,儼然不知所云,更不知自己已經暈厥了多久。情景十分陌生,自己怎麼會在這裡?心下百般疑惑,道:
“這裡是哪裡?你是誰啊?我怎麼會在這裡?”邢淨羽一連串的發問,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他還在不斷的掙扎,似乎很想下到牀來。
“哎哎哎,你別動,現在你還不能下牀,你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我來告訴你,”小狐急忙將邢淨羽按回了石牀上,驚道。
而邢淨羽在見到小狐的時候,也是略微的窒了下來,大概也很欣賞小狐的美貌吧!當下也沒有再行掙扎,乖乖的躺回了牀上。
他只覺得眼見的美貌女子似有什麼魔力一般,她說的話,自己也只能隨着遷就,好像不可忤逆一般。只見少女露出甜美的微笑,道:
“這裡呢?叫‘神雷谷’,我呢?叫小狐,你呢?是我在路上撿來的,可以了吧?”少女露出十分天真的表情,嘴角浮起兩個小巧的酒窩,憑空增添了幾分純真之美,令人忍不住覬覦。
邢淨羽也是莫名的呆了一下,望着少女竟是癡了下來。狠狠得搖了搖頭,暗罵自己混蛋,怎麼最近老是衍生那種不乾淨的想法?當下神情十分尷尬,弄得邢淨羽百般不好意思。
好在小狐及時打破沉默,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怎麼會一個人昏睡在‘野人溝’啊?”
聞言,邢淨羽頓時清醒了不少,原來自己還身在十萬大山之中,又在這裡碰到人煙,心下也不禁生出幾分暖流。而那少女所說的野人溝,恐怕就是那些野人所居住的那片區域吧,頓了頓,緩緩的道:
“我...我叫邢淨羽,我怎麼會昏睡在野人溝?那...,唉,傷心的事也就不提了吧?”邢淨羽的話很是委婉,透着幾分很是滄桑的味道。
小狐聞言,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又似想起了什麼?驚道:“你怎麼叫邢淨羽?這麼奇怪的名字,好難聽啊!”小狐說着,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直直望着邢淨羽,好像對什麼事物都頗感興趣一般。
“啊...,”邢淨羽聞言,也忍不住驚了一下。仔細咀嚼自己的名字,是有那麼幾分怪誕,當下苦笑一下,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眼見邢淨羽那般樣子,小狐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嘿嘿”地傻笑兩聲,以釋自己的尷尬,此時此刻,她卻變得更加柔美。彷彿在瞬間,那朵含苞的花兒已然開放,端的是美麗無比。
“你的身體很差,我爺爺說了,你的全身經脈紊亂,真氣不保,好在我及時把你救了回來,要不然,你...”接下來的話,小狐沒有說出口。
因爲在那樣的情況下,後來會發生什麼?已經不需要點明瞭。
邢淨羽看了看自己的臂膀,神情漠然,什麼話也沒有說。臉色亦是在順便變得有些低沉下去,好似被刺到了什麼痛楚一般,儼然是那不堪回首的記憶。
“嗯,謝謝你,謝謝你的爺爺,”邢淨羽點了點頭,冷然道。
“嘿嘿嘿...,沒關係的啦,”小狐抓着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房間裡陷入了沉默,變得極爲安靜。不知過了多久,小狐道:
“你先慢慢休息吧,我先出去了,”小狐說着,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邢淨羽點了點頭,也露出一個極爲勉強的笑容,以示迴應。小狐轉身關上了門,輕盈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怕是走遠了。
這時,邢淨羽才靜下心來,騰出幾分情緒仔細得觀看這個房間。只見擺設大多爲實質打造,諸如實質花瓶,實質壁畫,應有盡有。
總之它們都有一個特點,皆是以石爲質,然後經過細心的雕琢而成。做工之精細,不得不令人嘖嘖稱奇。
身體當真十分虛弱,那經脈乃是全身最重要之所在。先前受了重創,而今又在那雨水裡受了寒氣。好在小狐他們不知給他服用了什麼靈藥,竟然控制住了病情的發展。
這時,邢淨羽已經在牀上躺下了,懷着疲憊的身心想着各種事情。
這小狐的名字也頗爲怪誕,不知是不是他們刻意所取,反正總是給人一些說不出感覺。又是在這兇險萬分的十萬大山,他們肯定有些古怪。
你怎麼能這樣想?邢淨羽暗罵道。別人好心施爲救下你,而今你居然對他們起了疑心,真是該死。
不過,話雖這麼說,但那種匍匐在心間的陰霾卻總是揮之不去,縈繞在心頭,令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好在現在身體虛弱,沒有那麼多閒心去思量那些無聊的東西。不多時,他便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陣吵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夾帶着的還有什麼野獸的嘶吼。聲音頗爲刺耳,想來應該不是什麼簡單的野獸吧。
邢淨羽就是被這些聲音給吵醒,殊不知從昨天醒來開始,他又酣睡了近兩日。不過此番起來,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和進入叢林時的狀態幾乎達到了一致。
此時,屋中除了他,便再沒有任何人了,就連一向喜歡粘連在這裡的小狐也不見了蹤影,可能也是被那什麼怪獸的吼聲給吸引出去了吧?邢淨羽作着猜測。
起來三兩下穿好衣服,便出了門去了。
出門便是一條長長的迴廊,兩邊皆是石壁。饒是如此,裡面的空氣卻是流通無比,大概在什麼不起眼的地方打了通氣孔吧!
已經沒有多少閒情來料想這些東西,現在外面那股野獸的嘶吼聲已經越來越大,還隱隱傳來了金鐵兵器的交擊聲,看來情況有變。
沒有再作多餘的猶豫,邢淨羽三兩下衝了出去。出了石壁迴廊,外面鍾靈水秀、花草遍佈,也還是有些亭閣建築,風景優美,儼然是個莊園景象,且規模還頗爲巨大。
只見此地三面環山,唯有前面是出口。那山高聳入雲,山上樹木葳蕤,氣勢宏偉,隱隱透着滔天之勢。從谷中望向天上,藍天白雲,清晰可見。
小狐好想說過,這裡名叫“神雷谷”。此地之風景,端的是美妙無比。
不過,此刻的邢淨羽哪裡還顧得到欣賞風景。那一聲聲犀利的嘶吼自谷外傳來,聲音巨大刺耳,他敢肯定那絕非什麼一般的野獸可以發出的,恐怕便是那傳說中的上古兇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