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陣幽風的輕輕地吹過,那陣冷透骨髓的寒風再度襲來,陸西法順着那股子冷風吹來的方向望去。原本漆黑空洞的走廊上,一個頭蓋着紅色蓋頭的嫁衣鬼再度出現。
這一次,她似乎並不準備還像之前那樣袖手旁觀,反而直接漂浮着朝着陸西法抓來,一道道白色的小型風捲如同鞭子一般,朝着陸西法鞭笞過來。
陸西法將手中的手機合上,放進了自己的褲兜裡,他深深地呼吸着,雙目直視着鞭撻過來的風捲。
而後,等到風捲就要靠近他的時候,猛地一用力,整個人差之毫釐地躲閃開來,風捲隨即直接轟在了遍佈蛛網的大門上,將絲絲縷縷極富有粘稠性的蛛網整個掀開。
“喂喂,你可以溝通嗎?我說了,我把那個鬼嬰給放在原地了,我沒有任何的惡意,我們可以談一談?”
陸西法長長出一口氣,他膝蓋彎曲,隨時準備朝着旁邊閃去在他看着這個嫁衣鬼的同時,還注視着已經轟擊到門上的風捲,深怕它從背後拐個彎再度襲來。
陸西法的音調忽高忽低地變化着,試圖讓自己能夠被對方聽見,能夠調成對方能夠聽得到的頻率,他的語氣平和,四平八穩地沒有半點驚慌,
“你又什麼條件你也可以說出來聽聽。我猜測你現在必定也被捆在了某個地方,或者說當初你和一個英雄一樣,以自己的自由爲代價,將那個毀滅者給封印了。那麼,現在不管如何,我覺得我們也許可以達成一些合作?你可以想一想,有沒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方便做的,但是我能夠做的。” Www▲Tтkā n▲¢ o
但是,陸西法的回答並沒喲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讓給了原本已經被風捲轟開一個口子的大門上,蛛網再度被修復着,重新編制了起來。
“那個鬼嬰應該就是那個宣傳海報上的鬼童,如果他是毀滅者一方的話,恐怕門口的那個橋樑被扭成了麻花樣就不是他們做的,”
陸西法一顆心沉了下來,他知道從宏觀層面上講對面那個嫁衣鬼應該是正義的一方,奈何這個正義的一方根本不聽自己的解釋,一定要和自己爲敵,
“橋樑被超自然的能力扭成了麻花狀,和風捲的轉動方向幾乎一樣。也就是說,當時毀掉了懸崖邊的橋樑,讓這座小鎮和外界隔絕的事情是這個傢伙在巔峰的時候做的。”
“如果說她代表着宏觀意義上的正義的話,那麼她這麼做的目的應該就是爲了不讓小鎮中的人跑出去。換句話說,當時這個小鎮上的所有人/大部分人都是邪教的教徒!”
“如果我是邪教的教徒,出於某種原因,我沒有辦法進來,只能夠派遣自己的學生進來。我一定會想着鶴蚌相爭,讓自己漁翁得利。所以,這也解釋了爲什麼絲莉卡老師早就不見了。她不會放我們出去的,畢竟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想到了這裡,陸西法一顆心沉了下來,他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就能夠解決了,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
“我不願意和你爲敵,我只想要你放我的同伴和我離開,我可以接受消除記憶等等的手段。我需要的,只是讓我們離開!”
而那嫁衣鬼,即便陸西法看不到她面紗下的面容,也能夠感受到,她眼皮下猶如血琥珀般帶着笑意的雙眸,彷彿陸西法在說着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似的。
“笑?!喜歡笑是吧?!既然你說什麼都不讓開,那就不要怪我了!”
陸西法知道拖延對自己不利,果斷地反手拿出相機開啓了攝影模式,對着這個嫁衣鬼就和霓虹的紳士一樣,咔擦咔擦地拍了起來。
可惜和之前的長毛白鬼一樣,嫁衣鬼也沒有那麼容易被驅散封印,從現實中看起來她的身影就在原地,但是在攝影模式下,她的身影卻消失了,根本不在現實中看到的位置。
陸西法面前,原本還身影濁曳的嫁衣鬼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陸西法耳邊一涼,一道寒冷的冰風瞬間從他的側方襲來。
“就是現在!”
陸西法眼中精光一閃,既然無法溝通,那麼即便在廣義上這個嫁衣鬼是正義的一方,自己也要將她驅散,他肯定不會再客氣。
趁着嫁衣鬼現行,打出一道冰風的時候,陸西法抓住機會,趁着現行的時候,趕緊咔擦照了一張相!
“啊啊啊!”
嫁衣鬼發出了人類在遭受痛苦的時候,發出的尖叫聲,強烈的高音簡直要刺破陸西法的耳膜。
好在,嫁衣鬼的飆高音的時間也不長,十秒鐘左右就停了下來。唯一讓陸西法比較鬱悶的是,嫁衣鬼飆高音的時候,再度拍照是無效的.....
“你也會痛啊?!你不是裝作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和談你偏不,現在告訴我,這條街上倒地誰是老大?!”
陸西法獰笑一聲,既然當不成好人,那自己就乾脆當個壞人好了,不就是將一個被封印禁錮的東西放出來嘛,反正自己完成任務後就離開這個副本,誰怕誰啊?!
“嗖!”
陸西法剛想着繼續拍照,誰知手指怎麼也按不下去,沒有能夠成功按到屏幕上的拍照按鈕。
他的手腕竟突然被一種黏糊糊的粘稠東西給粘住了,他轉頭一看,居然是大門上的蜘蛛絲成線條狀,就這麼憑空從大門上延伸了出來,阻止了自己的拍照。
如此看來,這些看起來已經纏繞到了門上的蜘蛛網雖然脫離了嫁衣鬼的軀體,但是還是能夠被控制的,而不是和蜘蛛一樣,吐絲後就無法操控了。
“小鬼,你聽說過換一隻拍照嗎?”
陸西法左手手腕一抖,裝出要將手機扔出去的樣子,而後在手機即將脫離手掌的瞬間,手腕猛地向下用力一壓,原本平着飛過去的手機直接朝着下方飛去。
陸西法左腿膝蓋從側方朝着右上方一踢,正墜落下來的手機直接被踢着飛向了陸西法的右手,而早已經準備好的右手恰好朝着下方配合着挪移,避開了飛射而來的蜘蛛絲。
“咔擦!”
又是一張照片,原本正操控着蜘蛛絲的嫁衣鬼身體一僵,她渾身顫抖着,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那種刺耳的尖叫聲再度傳來。
這種撕心裂肺的尖叫聲要不是陸西法道心堅定,早就被其中蘊含着的痛苦和哀求之意給迷亂住了心神,早早地放棄。
但是,他偏不,甚至還趁着這個時候,用衣服堆疊了幾層,包裹住了自己的手後,連皮帶肉地將原本黏在自己左手上的蜘蛛絲給整個扯了下來。
“我早就應該這麼做的,我當真是人類當得多了,而忘記了應該遵從自己的內心,”
陸西法無悲無喜,原本躍躍欲試的蜘蛛絲也因爲嫁衣鬼的疼痛而停了下來,陸西法可沒有因此閒着,反而腳步絮亂而無序地隨機挪着反覆橫跳着,將鏡頭緊緊地對準着嫁衣鬼。
只要後者再一次從這種尖叫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就會再度按下拍照的按鈕。
蜘蛛絲是不動了,看起來對面也知道這種偷襲的招數只能夠用一次,有了防備還不斷挪移的陸西法,很難被從視野視角移動過來的蜘蛛絲所舒服。
嫁衣鬼乾脆將蜘蛛絲都堆疊在了門上的鎖上,這樣陸西法即便有鑰匙也無法開鎖。至於嫁衣鬼本人則如同一道幻影一般,緩緩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真的走了還是說某種類似於隱身術之類的法術?”
陸西法剛剛這麼想着,一聲宛若女子調笑聲的嘻嘻嘻的笑聲就傳入到了他的耳朵裡。他眉頭一皺,沒有四處張望,因爲聲音傳來的方向,正好是他的胸口處!
陸西法低下頭,朝着自己的胸口處的方向看去,果然新的變故又出現了!
一個正身披着大紅色婚紗的新娘正跪坐着,在他的心臟位置,似乎是注意到了路西法的目光,還伴隨着嘻嘻嘻的調笑聲,盈盈地做了一福。
“這裡是幻術倒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和之前一樣,嫁衣鬼施法的時候無法移動,還是這是一個一次性施法的幻術,釋放了以後,她隱藏在暗處等待着給我致命一擊?”
陸西法倒是沒有大驚小怪地,反正都是幻術,他自然不會像是霓虹國人一樣,來一個什麼切腹自盡。
他嘗試着打了自己一巴掌,啪地一聲清脆的聲音伴隨着痛覺讓他知道,自己的聽覺和痛覺並沒有受到影響,似乎只是讓自己的部分視覺發生了變化。
“誒,我有個問題,”
陸西法嘆了口氣,他有點無奈地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是對的,但是你覺得在我有一個可以探明真相的手機的時候,我會不去看一看這明顯有問題的心臟嗎?”
說着,在嫁衣鬼明顯僵硬了一下的身軀中,陸西法對着自己的心臟處,那個縮小了無數倍的嫁衣鬼拍了一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