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在這裡聚集起來,一起爲三十九天前不幸離世的三十五位師生們巨型最爲沉重的哀悼儀式。”
“而導致空難的原因就是因爲不合理的艙門設計以及落後腐敗的航空公司內部管理體系,而曼莎航空被處以十億美元的罰款,設計師被判處十年有期徒刑,也算是對於受難的師生家屬心結得打開。”
說着,這位牧師將自己的手放在了經書上,沉重地說道,“傳道書中曾經提到過,死亡何時出現,這是我們無法預料到的,人就像是網中的魚籠中的小鳥,死亡往往就是來得如此突然,我們也不過是聽天由命罷了。”
“正當傷痛尤新的時候,死亡的陰霾還沒有驅散的時候,我們謹以此地爲墓碑的所在地,悼念着這場空難中逝去的亡魂。”
牧師還沒有說完,臺下不少人已經開始輕輕地啜泣起來,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場空難中他們失去了他們最爲親密的親人,而這一切都已經無法再彌補回來了。
而牧師也頓了頓,知道自己也說的差不多了,再煽情下去,恐怕到時候哭成一片就沒有歐辦法收場了,他乾脆打了個手勢,讓旁邊的手下將幕布揭開,一塊漆黑無比的石碑就這麼呈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這塊石碑通體黑色,三米高的樣子,上面用白色的字體靜靜地續寫着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和額其他悲傷的人不同的是,陸西法倒是沒有那麼悲傷,甚至他還敏銳地感知到了兩道視線,正是那兩位聯邦探員——文迪和希瑞科。
“你不要以爲救了我的性命,我就會感激你,”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卡特和陸西法一點都不對付,他站在陸西法前邊,摟着自己的小女友,靜靜地等待着一起去給死者的墓碑上一束花。
“我並沒有那麼認爲,我說了,我只是通過一些機械學和動力學的知識發現了一些問題,然後提出了自己的假設罷了,”
說着,陸西法不以爲意地聳了聳肩,他隨意地瞥了一眼都沉浸在悲傷氣氛中的人們,搖了搖頭地說道,“死亡總是一種能夠帶來巨大情感能量的事情,死神啊,你還真是殘酷呢。”
“相比較於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們,我更應該活着,我會帶着他們的那一份一起好好地活着!所以,我應該感謝他們,而不是你!”
似乎相比於其他事情,卡特更加在意的是自己有沒有欠下陸西法的人情,他也不聽陸西法的話,反而一個勁地說着,自己要感謝的人居對不應該是陸西法。
“啊哈,我都說了,你沒有必要感謝我。你是體育生,那麼你應該好好地鍛鍊自己的身體,讓後考上一所好的大學,然後帶着他們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而不是這樣堵在我的面前,讓我無法向我已經去世的同學獻上一束花。”
“混蛋,你在說什麼?!”
卡特一個轉身他一下子抓住了陸西法肩膀,語氣陰沉地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的命運掌控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在你的手上,少來管我!”
“卡特!”
卡特的女友也發現了卡特今天的狀態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她趕緊走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卡特,“卡特你在幹什麼?!”
“他在畏懼死亡,”
陸西法冷不丁說出來的話讓卡特整個人像是在炎炎夏日被當頭潑下一盆冷水一樣,整個人直接將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而陸西法也像是沒有發現卡特的異常一樣,自顧自地說道,“卡特,你知道更加恐怖的是什麼嗎?我們回去的那天,我看見了死神,哦,他正拿着一本賬簿仔細地核對着。但是,猜猜看死神究竟發現了什麼?我看它眉頭緊鎖,有點苦思冥想地對了一會賬本,而後終於發現了原本應該死去的傢伙中,少了幾個人!”
“呼呼呼!”
卡特不再言語,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赤紅着眼睛,剛想着用力地像之前一樣,推陸西法一把,卻發現自己怎麼都使不上力氣,就好像自己的力氣已經被完全清空了一樣。
於是,卡特就這麼深深地看了陸西法一眼,而後也不再去管自己的女友,就這麼直接踉踉蹌蹌地轉身離開了。
倒是比利,之前那個和克萊爾一起下飛機的青年,一臉笑意地跑到了路西法的面前,他笑着笑得極爲勉強地開口說道,
“陸西法,你知道嗎?我在考試駕照,以最低分的成績通過了。哈哈,及格了,但是你知道嗎,在考試的過程中,考官對我說了什麼?他說,年輕人,你會英年早逝的,哈哈哈,究竟是不是真的?”
說着,比利的嘴角勉強扯出一個還算是微笑的弧度,他雖然這麼勉強地笑着,但是眼睛卻還是直勾勾地看着陸西法,繼續問道,“這句話是真的嗎?我真的那麼短命?”
“額,這個我怎麼會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人的細胞正常情況下來說,都是有着一定的分裂次數的,超過了分裂次數後,新生的細胞的數量會少於死去的細胞,這就是我們變老的原因。”
“所以,你放心好了,你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就這麼容易地死去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去醫院做一個檢測啊,看看你的細胞分裂情況。順帶着做一個體檢,你知道的,體檢能夠檢查出來的小毛病,可比我這麼隨口說說要強得多。”
“哈哈,”
比利的臉上終於恢復了笑容,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在,最近心頭總是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感。
被陸西法這個上一次救了他一命的恩人這麼說了以後,他心裡就好受很多了,定了定神的比利也似乎發現了之前自己的行爲有點尷尬。
於是,他又笑了笑,像是開玩笑一般地說道,打破了這份尷尬,“那我就可以約會仙女了?”
“啊哈,隨便你吧,”
陸西法聳了聳肩,他不想要再繼續這份尷尬無比的對話,轉而將自己的手中的花朵輕輕地放在了墓碑之前,而後沉默着看着墓碑上一個接着一個的名字。
“多謝你,全靠你我現在才活着,”
克萊爾的頭髮稍微長了一點,一頭金髮現在已經能夠觸及到肩膀,她雙手合十,雙掌中間夾着一朵白色的康乃馨,她明媚的眼睛看着陸西法,表示着自己的感謝,“真的謝謝你!”
“咔擦!”
陸西法還沒有說完,一道閃光閃過,旁邊一位黑人記者似乎將克萊爾向陸西法表達感謝的這一幕個照相照了下來。
倒是陸西法老老神在地看着自己放下去的康乃馨,搖着頭,若有所指地說道,“你說,你真的能夠抗衡神靈嗎?以凡人之軀,比肩神靈?”
“我,我不知道,”克萊爾搖了搖頭,“我相信科學。”
陸西法笑了,笑得很燦爛,“巧了,我也相信科學。”
而後,陸西法的死黨託德也走了過來,他拍了拍陸西法的肩膀,聲音中也帶着一絲咽唔地開口說道,
“抱歉,我這段時間還真的需要緩一緩。也許過一段時間後,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籃球比賽。”
“沒關係,我能夠理解你,”
陸西法點了點頭,他給了託德一個擁抱,轉而繼續說道,“心情放好一點,我的兄弟。”
“哈哈,我會的,”
說着,託德也給墓碑上了一束鮮花,而後繼續說道,“走吧,剛好這一次的禱詞是我來說,我們就一起過去?還是說,你還要在這裡待一會兒?”
“我們一起過去吧,這裡我也沒有別的想要看的了,”
說着,陸西法和託德一起漫步穿過葬禮場來到了唸叨着哀悼詞的場地,託德整了整自己的蝴蝶結領帶,走上臺去,開始訴說着自己的禱詞,
“俗話說,死期難料。但是,話雖如此,其實,當我們說着這些的時候,我們心底裡將我們自己的死亡當作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生命可能會隨時被終結,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下午,我們的生命就此終結了。”
“甚至可能就在此時,此時此刻,但是我們將會繼承那些死去之人的精神,帶着他們的那一份繼續地好好地活下去....”
託德懷着悲傷的心情,將自己手中的哀悼詞的稿子唸完,他深吸一口氣,剛走下臺,卻看見自己的死黨艾利克斯那張陰晴不定的臉。
“託德,我想你有麻煩了,”
陸西法的聲音十分低沉,他的面色發青,擡起頭,像是在凌空注視着什麼似的,就這麼歪着頭,看着天空中的某樣東西一動不動。
“嘿,我還能夠有什麼麻煩?我都已經這副樣子了,難不成死神來回來折磨我不成?”
託德被陸西法這麼一說,頓時嚇得將自己的頭縮了回去,而後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乾脆這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而陸西法聽了他的話後,用一種極爲奇怪的眼神看着託德,他呵呵一聲笑出聲來,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得好,
“很遺憾的是,還真被你說對了。死亡是一切的歸屬,死神不會讓我們這些原本應該死去的傢伙還這麼活着。它會像是一個優雅的紳士一樣,按照原本我們的死去順序,一個接一個地將我們殺死。”
“你在說些什麼?”
託德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剛剛經歷了那麼多朝夕相處的同學離開人間,現在又聽自己的死黨說着這些,他的心臟開始有點承受不住了。
“面對着死亡威脅的時候,一般來說,要麼將死神的狗頭給打爆,嗯,現在的我沒有這個能力。要麼就一直躲着,直到某個時間結束,”
陸西法的眼神開始變得深邃,他的雙眼中已經沒有了瞳孔,只有着通體白色的眼球,這麼冷冰冰地注視着託德。
陸西法的身影宛若機器一般冰冷,他只是就這麼看着託德,順帶着看向了託德的背後,那個如同鮮血一般鮮紅的羅馬數字一。
“幸好,我還保留着一定的能力,所以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你今天命中犯衝的屬性是水,原理一切水屬性的地方和東西,不然你會死。”
說着,陸西法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又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他不去理會瑟瑟發抖的託德,轉而繼續說道,
“那麼,加油活下去吧,雖然我覺得能夠憑藉着凡人之軀抗衡神靈的存在很少,你也不會是其中一個,但是讓我來看一看你在生死之間的潛力吧。雖然我覺得你死去的可能性超過了九成九,但是這還不是有着百分之零點一的概率你能夠活下來的嘛?加油吧!”
說着,陸西法朝着已經身體僵直在原地的託德凌空比劃了一個脫帽示意的紳士禮,而後他隔空朝着背後那一片虛空的空氣冷冷一笑,嘴角勾勒出意思嘲諷的微笑。
哼地一聲鼻孔長出一口氣後,陸西法自己朝着不遠處正遠遠看着他們的兩位聯邦探員走去。他來到兩位聯邦探員面前,在兩位探尋和懷疑的目光中,開始了交流,
“文迪和希瑞科探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兩位就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陸西法漫不經心地說着,而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也許和這兩位聯邦的探員可以和自己一起走上一走,
“不知道我能不能邀請兩位和我一起走一走,雖然我覺得這不會有着多大的用處,但是我還是想要儘可能地爭取兩位以及兩位背後勢力的幫助。”
“艾利克斯先生,不知道你想要和我們聊什麼?”
文迪託了託鼻尖上的眼睛,他的腳步倒是沒有絲毫要移動的樣子,只是兩位都在靜靜地等待着陸西法後續的回答。
“很簡答,簡單的來說,我們都被死神個盯上了,所以我們需要一點幫助,”
陸西法聳了聳肩,他攤開手一副我也無可奈何的表情,讓對面兩位的聯邦探員都開始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等等,你說什麼?你和你那些大難不死的同學被死神給盯上了?哈哈,如果你坦白你是兇手我還相信,你說你被死神給盯上了,你不去找牧師,你來找我們聯邦調查局有什麼用?那一塊並不歸我們管!”
“雖然我不知道會怎麼樣死去,但是我們不妨來打一個賭如何?今天,就在今天午夜之前,託德,也就是剛纔在臺上演講的那位,會死去。表面上死因一定會是自殺,但是他是被死神給殺了的。死去的種類,一定會和水有關!”
“艾利克斯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殺人可是犯罪!”
希瑞科的眼睛一下子變得十分銳利,他和文迪對視一眼後,腳下不動神色將陸西法給包圍了起來,原本他們只是例行公事地來看一看,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當初在飛機上提出問題的傢伙,可疑性很大,太可疑了!
“所以,我從現在開始將會全程和你們待在一起,爲了證明我的清白,請你們先去託德的家裡搜尋一圈,排除可以裝置。或者說,你們願意將託德整個直接隔離起來,那自然最好不過了,”
陸西法就這麼笑着,毫不避諱地和希瑞科以及文迪對視着,他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請相信一位巫師的判斷,儘管現在已經進入到了諸神黃昏,但是死神由於其特殊的神位,它並沒有陷入到沉睡中。”
“艾利克斯先生,你的言論十分危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將會和你的家裡人溝通一下,然後我將會爲您預約一位心理醫生,您看怎麼樣?”
希瑞科的言語中,像是已經默認了他們將會監控着陸西法的事實,只不過又找了一個藉口罷了,說着,兩位聯邦探員已經暗中安安準備好,只要陸西法一不同意,兩人將會直接將路西法這個精神不正常的傢伙,直接制服,而後扭送到自己部門的局裡。
“當然,不然我爲什麼要大老遠地特意來找你們呢?”
陸西法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想,像是一點都不管自己的事情一樣地開口說道,“現在死亡的順序應該還沒有輪到我,我還能夠和你們瞎扯淡一會兒。不過,如果驗證了我說的是還真的話,請你們幫我準備以下的材料,我將會爲我們親愛的死神準備一份大禮,一份足以讓他重創的大禮。”
“這個傢伙不會瘋了吧?”
文迪和希瑞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這樣的意思。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先例,因爲自己的親人或者朋友去世,而導致精神出問題的人,他們或沉默或變得極富有攻擊性,總之和之前都不是一樣的人了。
......
當天夜裡,託德正顫顫驚驚地走進自己家裡的衛生間,準備洗個澡,他的家裡早就被聯邦調查局給提前整個搜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