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攤販瞧一眼南宮遠,姐姐就姐姐,他激動個什麼。
雲燎又在小攤上挑挑揀揀,但是也沒有看見什麼滿意的,於是又挪至另一個小攤,兩個男子光天化日之下逛着街,看着女子的東西,挑挑揀揀。最終他們停留在一個賣面具的攤位前,一個銀色的面具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那是一個雕花鏤空的銀色面具,最中央是上升的皇冠造型,銀色面具能遮擋雙眼到鼻翼間的距離,面具放在攤位上,就像一個沉睡的人,很難想象它戴在人臉上會是怎樣的,不過雲燎和南宮遠知道,這個面具戴在趙逸臉上,它就會甦醒過來。
“老闆,這個多少錢?”
雲燎開口,拿起面具,很滿意。
“一百兩,”
“一百兩?這麼多?”
雲燎看着面具吞了吞口水,“這麼貴,這這……”
“公子,這個面具我保證您在這條街上找不到第二個。她非常特別,是一個西域人當給我的,那個西域人很不願意,可能是走途無路的時候纔會當給我,所以公子一百兩真的不多。”
南宮遠看着雲燎,直接走到南宮冶面前,伸長了手,
“三哥,給我一百兩,”
南宮遠拿着一百兩直接走到攤位前,將銀兩直接放在小攤位上,
“老闆一百兩,這個面具我們要了。”
雲燎看着南宮遠,手裡拿着面具,破天荒的說道,
“謝謝。”
小攤販伸手拿着錢袋,一臉笑意,然後對雲燎和南宮遠道:
“西域人曾經說過這個面具如果遇到它的主人,會在夜色下發光,他們好像叫它“夜光斂”。”
雲燎和南宮遠相對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小攤販給了一個木盒子給雲燎裝面具,買下滿意的面具,這兩人才上馬,一羣人向下一個城池而去。南宮冶仍是覺得有人跟着,但是每次回頭卻是一無所獲。
趙逸在趙灼的懷裡慢慢睡了過去,趙灼看着趙逸,滿意的騎着馬,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最後一座城池,過了這座城池便是邊關,穿過城門便是邊關外。而現在夜幕也已經降了下來,趙灼看着這座城池,摟緊了趙逸,加快了馬速。
終於到了城門,一羣守衛的恭敬的道:
“趙將軍”,不可避免的將趙逸吵醒了,趙逸睜開眼,終於到了這熟悉的地方,她的頭上是城牆,她曾經站在上面過,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現在終於回到了這裡,趙逸擡起頭看一眼趙灼,然後讓自己清醒過來,馬上馬上就要見到兄弟們了,她一定要有精神氣。
馬兒一路馳騁,終於在三更天的時候到達了趙家軍紮營的地方,夜半三更,整個軍營卻是燈火通明,沒有一個人睡着,都在等着趙灼趙逸的迴歸。
本來他們收到消息二將軍跌落懸崖不幸……,可是就在幾個時辰前,黑騎的人員前一步趙逸他們出發,將趙逸活着的消息帶給了大家,並且預料趙逸今天夜裡就會到,於是乎衆將士都等着這一刻,趙灼一行人踏進軍營,便聽到了震撼的聲音,
“恭迎二將軍回家。”
那一刻,趙逸在趙灼的扶持下,落在地上,眼角瞬間溼潤,趙灼扶着趙逸慢慢的向裡面走去,一路
上將士們站成兩排目光灼灼,今夜他們的眼睛都如趙灼一般灼熱。
“兄弟們,我,趙逸,回家了。”
趙逸扯着嗓子大聲喊道,衆將士連連發聲,“二將軍,二將軍。”
趙逸看一眼趙灼,趙灼愛憐的摸摸趙逸的腦袋,可是趙逸在一羣人中搜尋了一眼,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暮哥哥了,怎麼沒有看到暮哥哥?趙逸心裡一慌,就要問趙灼,這個時候從另一面,一個士兵扶着周暮出現,緩緩向這邊走來,但是趙逸卻頓住了腳,暮哥哥,暮哥哥的右手,
趙逸試圖加快腳步,趙灼見此抱起趙逸,幾個飛步去到周暮的面前,並將趙逸放在地上,趙逸緩緩走過去,
“小逸,歡迎回家。”
這個對別人永遠不屑的男子,正微笑的伸出一隻手,趙逸眼角的溼潤終於化作一串淚珠流了下來,撲倒周暮的懷裡,
“暮哥哥,暮哥哥你的右手,”趙逸的聲音有幾分哽咽,周圍的士兵們也禁了聲,靜靜的看着這一幕,而周暮則是用着左手將趙逸慢慢從自己的懷裡拉開,看向趙逸的臉,手便摸在了趙逸的面具上,
“小逸,你的臉……”
趙逸昂頭,甩掉眼角的淚水,
“小逸的臉被刮花了,暮哥哥你會嫌棄嗎?”
周暮心裡一緊,搖了搖頭,“不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暮哥哥的小逸,暮哥哥是永遠不會嫌棄小逸的。”
趙逸點點頭,手握着周暮空了的一隻袖子,“小逸也永遠不會嫌棄暮哥哥。”
這個時候趙灼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都是病人,不宜站太久,我們去營帳,坐着談。”
趙逸點頭,“今夜不眠。”
今日的趙家軍營,一夜無眠,衆將士歡慶着他們二將軍的迴歸,也是祭奠着那些已故的戰友,和這來之不易的勝利,他們把酒言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跳舞唱歌,一片和樂。就連邊關內似乎都能聽到他們喜悅的聲音,而帳篷內,趙逸趙灼周暮和那個扶着周暮的士兵,也就是那日隨趙逸一起出戰的騎兵,圍着爐火分散坐着,而小小的爐火上面架着的是一隻烤全羊,
“小逸,這個很久沒有吃了吧,來,解解饞。”
周暮用左手拿刀,切下一塊肉來,遞給趙逸,趙逸猛然起身,骨頭咔擦一聲響,周暮一臉緊張,
“小逸,你的身上還有別的傷?”
趙逸點點頭,趙灼扶着她坐下,然後接過周暮的刀上肉給趙逸,
“雲燎說我身上多處骨頭錯位,還沒有鏈接上,所以時常會有咔嚓咔擦的聲音。”
趙逸嘿嘿一笑,吃下刀上的羊肉,一臉滿足,
“好吃,還是那個味兒,”
“好吃就多吃點,小逸等明日你休息後,暮哥哥再給你看看,還有這傷筋動骨不宜多動,以後你可要靜下來靜養,知道嗎?”
趙逸滿足的點點頭,“我都聽你們的,只要回到你們身邊,什麼我都願意。”
說着趙逸切下一塊肉給周暮,周暮看着那塊肉,心裡五味雜陳,
“小逸,你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趙逸看一眼趙灼看一眼周暮,
“能在一年之前回到你們身邊,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倒是暮哥哥你,你的手,是那場戰役造成的嗎?南宮曦到底有沒有派援兵給我們?”
這是趙逸最關心的問題,這個時候趙灼說話了,
“你暮哥哥的那隻手是爲了救哥哥才造成的。”
趙逸驚訝的擡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日,似乎是感應到你會出事,哥心神不寧,戰場上斬宇又是十分瘋魔,哥一個沒留神,讓一個死士近了身,那個死士試圖將身上的毒藥塗到哥的身上,這個時候暮子擋在了哥的面前,用手擋住了那個死士,並且殺死了死士。但是同時毒藥順着暮子的手開始蔓延,暮子爲了防止毒藥蔓延,砍下了自己的右臂。”
趙灼又看向周暮,還要說什麼,周暮直接打住趙灼的話,
“大將軍,其他的都不用說,我相信如果當時小逸在場,她也會像我一樣選擇這麼做的。”
趙逸看向周暮,“暮哥哥,謝謝你,”
周暮看向這二人,“你們再這樣,就是把我當外人了啊,小逸,你身上有傷,酒就別喝了,喝羊奶。”
趙逸點點頭,小士兵將熱好的羊奶給趙逸,趙逸咕嚕嚕的喝下幾口,幾個人都笑了。
“那南宮曦到底有沒有派兵支援我們?”本朝皇帝複姓南宮,單名一個曦字,取自冉冉升起的太陽,但是敢這麼叫出他名字的,卻只有趙逸一個。
“皇上後來派了援兵五萬,不過,那已經是打完仗之後。小逸,你和皇上……”
這個成了大家都關心的問題,因爲那張皇榜,趙逸用刀切一下一塊肉,吃進嘴裡,才道,
“我曾經被人下藥,和他發生過一次關係。”一句話,周暮和趙灼都握緊了拳頭,
“後來我被他宣進宮,他以我擅自出入軍營的罪名將我打入了水牢。”一句話又揪起了兩個男子的心,
“也就是在水牢的時候,我發燒了,然後莫名的被他帶回自己的殿裡,一個妃子碰撞了我的頭,我失憶了。醒來後,他騙我說是他的秀女,然後又讓我參加了選秀,將我升爲了他的妃子,我和他以這種關係生活過一段時間。我至今都不懂在水牢前,水牢後他對我的態度怎麼天差地別,不過我現在也不需要去懂了,因爲我再也不想回到京城,回到那個地方,他還害暮哥哥你,你的胳膊這樣,我是不會原諒他的。
對了,在這期間,我認識了一個人,天才大夫雲燎,就是他幫我恢復了記憶,並且在我第一次被追殺的時候救了我一名,後來掉下懸崖,也是他救了我一名,他是我見過醫術最高明的大夫,只可惜他是一個白化人,不能在太陽光照下太久,但是這次他也不管不顧的來到了邊關,路上幸虧有他的照顧,否則,我不會以現在的狀態出現在你們面前。
恢復記憶後我便逃出了皇宮,一路向這邊趕來,去京城送信的那個士兵死在了我的面前,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強烈的要求恢復記憶,想趕在戰役前回到你們的身邊,但是我還是來晚了。對了在來這邊的路上,我一直遭受到一股殺手的追殺,不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指使着,但是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爲我回到了這裡,殺手也被哥哥了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