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地下室被囚禁了一週的甘雅瞪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吼道:“混蛋,你們這是非法囚禁,我有權利告你們。”
謝雨笑如春風,對於甘雅的叫囂絲毫沒有動怒,他將一杯帶有吸管的水瓶放在了甘雅的嘴邊,“喝口水,口乾的話就罵不出來了。”
甘雅別過頭不去搭理謝雨,對於他這個怎麼罵都不會生氣的主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真的搞不懂,這個男人就沒有脾氣的嗎?
她已經坐在這裡罵了他七天七夜了,偶爾累了纔會睡一會兒,可是醒來的時候身上都會披着一條毯子。
她知道,這條毯子是謝雨披在她身上的,可是這又讓她糊塗了。
按照常理來講,她是想要傷害司徒南的人,爲什麼身爲司徒南手下的他卻對她這麼客氣?
謝雨將水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隨即用叉子叉起一小塊牛排送到了甘雅的嘴邊,“既然不喝水就吃點東西吧!”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欠罵是嗎?”甘雅瞪了一眼謝雨,但是那叉子上的牛排卻咬了下去。
謝雨見甘雅將牛排吃了下去,隨即拉過一把椅子,一手託着一個圓盤,另一隻手拿着叉子。
他一塊一塊的餵給甘雅吃着,邊喂邊說:“整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司徒南,畢竟一開始就是你的一廂情願,感情這回事誰也說不清楚,不是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甘雅將口中咀嚼的牛排一下子就吐回了圓盤中,“你還真是費心思,爲了讓我放棄對付司徒南就用討好這一招。”
謝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將圓盤放在了桌子上,拿起水瓶舉在了甘雅的面前,“你喝嗎?”
甘雅很想有骨氣的說不喝,可是剛纔吃完牛排,她感覺很口渴。
皓齒咬住下紅脣,一副糾結的樣子讓謝雨見到很想笑,不過沒有辦法,在得到甘雅不再報復司徒南的保證之前,他一定要忍住。
甘雅也不是瞎子,一個人想笑卻不笑出來是什麼樣子她能看得出來。
張開嘴巴咬住了吸管,喝了幾口水,這才說道:“你們打算給我多少錢。”
已經在這裡被囚禁了一週的時間,現在服軟的話應該不會被他們起疑心了。
等到她能夠從這裡出去,司徒南就是受罪的時候了。
她的想法謝雨早就猜想到了,只是現在人家提出來了,那麼等甘雅離開的時候,他們多加小心就是了。
“三十萬”謝雨迴應道。
甘雅聽完這個數字很不屑的哼了一聲,“那我還不如在這裡享受着你每一天三餐的待遇呢。”
“那你想要多少?”
“一口價,六十萬外加一輛跑車,答應了我就離開這裡,不答應我,那我就一直在這裡不出去。”
錢的事情謝雨可以做主,可是車的問題他需要和司徒南報備一下,“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南哥,你先在這裡等一等。”
甘雅看着謝雨離開的背影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待對方的身影都不見了這才知道剛纔的神遊是多麼的不對。
對方是司徒南的手下,她居然看着他失神了,真是白癡。
謝雨拿起電話撥打了司徒南的手機號碼,接通了就將甘雅的要求講了一遍,“南哥,我們要將車子準備好嗎?”
司徒南沉思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答應了甘雅的要求,“我馬上就過去,你準備好放人。”
一個小時後,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了飛鷹總部的門口,而此時甘雅已經被人壓在了門口。
“車子的顏色還不錯麼,你們這一次不會再安裝跟蹤系統了吧。”甘雅轉身看着謝雨,嘲諷道。
謝雨擡起手在額頭上拍了一下,旋即笑道:“多謝甘雅小姐提醒,我現在就去準備。”
“回來,那是我的車子,你不準安裝跟蹤系統。”甘雅氣得直跳腳,若不是兩隻手臂被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她一定會插在腰間顯示着自己的氣勢。
雷霆從甘雅被關起來的那一天開始就注意到謝雨的不同,一開始他還以爲謝雨是處於善心對甘雅好,可是越往後就越讓他糊塗。
謝雨居然會和甘雅逗,儘管都是爲了司徒南,但是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謝雨哥,你之前的彬彬有禮都哪裡去了?現在怎麼變的這麼皮?”雷霆忍不住問出了口。
甘雅一聽這話翻了個白眼,“呸,還彬彬有禮,簡直就是一個耍心機狐狸。”
司徒南下了車將一箱子錢交給了雷霆,雷霆將剛剛的話題結束,把箱子打開高舉在甘雅的面前讓她過目。
“司徒南,你就不擔心我拿着錢還回來對付你嗎?”甘雅挑着眉,試問着。
“隨你的便,就算是你再來一次,我一樣可以將你抓起來,不過結果就不會像這一次簡單了事了。”司徒南說着,隨即擡起手示意架着甘雅的兩名手下放手。
甘雅得到了自由,她將那一箱子錢拿着,隨即接過了司徒南手中的車鑰匙便上了跑車
。
發動車子向着後面退了幾米遠,突然她踩下油門,朝着司徒南他們的方向就撞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司徒南將雷霆還有謝雨一左一右推開,紅色的跑車速度極快,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砰,司徒南的人被車子撞飛,整個人最後撞擊在飛鷹的門上而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最後閉上眼睛不省人事。
甘雅見到這一幕仰起頭哈哈的大笑了幾聲,“司徒南,你羞辱我,害死我的宇哥還有弩哥,讓我爸爸一生的心血毀於一旦,我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你。”
雷霆從地上站起來,見到司徒南倒在血泊中瞬間就爆發了怒火,他將腰間的槍拿出來對着甘雅就開了一槍。
謝雨爬起來的時候衝到了車旁,打開車門看着甘雅受傷的左肩,他立刻對雷霆說道:“你現在殺了她有什麼用,馬上抱南哥上車。”
謝雨將甘雅從車上抱起來放在了後車位上,隨後就坐在駕駛位上,待雷霆抱着司徒南上了車便絕塵而去。
甘雅右手捂着左肩,紅色的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的衣襟,同時失血的她面部越來越蒼白。
半眯的眼睛看着前邊開車的人,她突然間覺得他沒有讓雷霆開槍全部都是爲了她。
謝雨透過倒車鏡看到了甘雅所有的表情,對於她眼神中閃爍的異樣情愫也沒有遺漏。
“你想多了,留你一條命是想要更好的折磨你,讓你爲今天的事情付出代價。”冰冷的字句好似一把把的刀子刺穿甘雅的單薄的身子,讓她一開始萌生的各種想法全部都化作了泡影。
雷霆轉頭瞪了一眼甘雅,譏諷道:“像你這種心狠手辣心如毒蠍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謝雨哥,哼。”
慈愛醫院,司徒南還有甘雅兩個人都被送進了急救室,得知消息的錢詩春等人稍後也都匆匆趕到了。
錢詩春在急救室的門口急的來來回回的走,時不時的擡起頭看向急救室的門口上的燈。
他們之間的幸福太短暫了,婚後的生活也沒有多少,現在總算是一切麻煩事都過去了,爲什麼還要弄出這一出。
甘雅,你就那麼希望司徒南死掉嗎?
陳鳳珠起身將錢詩春抱在了懷中,安慰道:“南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
說不擔心那絕對是假的,可是現在又能夠怎麼樣。
他們只能在這裡靜靜的等待下去,不管最後的結局是什麼樣子,他們都要堅強。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緊接着甘雅被一名護士攙扶了出來,“病人肩膀上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不過這隻手臂還不能活動,需要靜養。”護士說着,可是在場的幾位卻沒有一個人上去關心。
雷霆將護士拉到了一邊,隨即問道:“急救室中另一個病人怎麼樣了?”
“還在急救中,請耐心等待。”護士揮開了雷霆的手立刻就走進了急救室。
錢詩春看到甘雅的左肩有血染溼了白色的紗布,她說道:“你們中出來一個人送甘雅小姐去病房休息,我不想看到她。”
雷霆走過去故意拽着甘雅的左手臂向前走,聽到她口中發出啊的一聲,他厲聲說道:“南哥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甘雅現在聽不到雷霆講出來的話有多麼駭人,她轉頭看着呆呆坐在長椅上的謝雨,見到他冷漠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笑意,她知道今天的舉動已經讓他失望了。
經過了三個小時的搶救司徒南從算是從急救室中出來了,可是醫生告訴他們的結果卻是那麼的可怕。
錢詩春坐在病牀邊,拉着司徒南的手就不曾鬆開過,“南,不管你以後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只不過是一條腿失去了知覺而已,沒有關係,她可以做司徒南的另一條腿。
錢詩春在病牀邊賠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可是病牀上的司徒南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陳鳳珠擔心錢詩春的身體會撐不下去,她早早的就來到了醫院,“春春,回家休息會兒,這裡有媽媽照顧着你就放心吧。”
錢詩春一手拍了拍臉頰,感覺不是那麼困了,她說道:“媽,我沒事,您不要擔心。”
陳鳳珠將燉的銀耳粥放在了牀頭櫃上,說了很多,一開始錢詩春還回應幾句,可是到最後乾脆就用沉默迴應她,最後也只能放棄。
走出了病房,來看望司徒南的萬夢珍無急忙跑了過去,問道:“怎麼樣了,春春還是不休息嗎?”
陳鳳珠面帶憂愁,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我勸了也不聽,在這樣下去,南還有沒有醒,春春就會累倒了。”
“鳳珠阿姨不要擔心,我來想辦法,我一定會讓她休息的。”萬夢珍說完轉身就走,至於去做什麼,也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二十分鐘後,萬夢珍拿着一杯牛奶回來了,走進病房的她將牛奶舉在了錢詩春的面前,說道:“我不勉強你休息,但是你要保持體力,把這杯牛奶喝了吧。”
一秒,兩秒,三秒……
見對方根本就不搭理,萬夢珍將牛奶放在牀頭櫃上,隨即將錢詩春與司徒南緊握在一起的手給掰開。
抓着錢詩春的手臂萬夢珍就用力拽,直到錢詩春的人遠離了病房,她才說:“你這樣下去只會拖垮自己,就算是不爲了自己,爲了司徒南,爲了司徒俊昊你也應該照顧好自己,我不勉強你休息,你只要喝了牛奶保持體力,我就不會再煩你了。”
錢詩春慢慢的擡起頭對上了萬夢珍的視線,見到萬夢珍很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甩開萬夢珍的手就走回去。
拿起那杯牛奶咕咚咕咚幾口就喝沒有了,接過萬夢珍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然後就坐在椅子上繼續陪着司徒南。
萬夢珍見錢詩春將牛奶都喝完了,她這才走到沙發處坐下,果真沒有再去打擾錢詩春。
還不到一分鐘,錢詩春句感覺特別的困,一雙早已經哭到紅腫的眼睛慢慢的閉上,最後想要努力睜開都做不到了。
萬夢珍見到錢詩春趴在牀邊睡着了,她立刻起身走過去將錢詩春攙扶起來走到了沙發旁,然後讓她躺在沙發上休息。
“春春,不要怪我,你一天一夜不休息,就算是鐵人也會受不了的,所以現在好好睡一會兒,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司徒南的。”
*
甘雅的病房中,護士重新爲她包紮了傷口,並且對動作粗魯的雷霆說道:“子彈傷了骨頭,你若是在動作粗魯扯動傷口,她的傷很有可能留下後遺症的。”
雷霆別過頭不去搭理醫生,對於甘雅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也毫不關心。
醫生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面對雷霆的態度很不滿,可是才說了幾句,雷霆大眼一瞪,濃眉一挑,緊繃的面孔上那道疤痕變得更加醜陋,醫生被嚇的也就蔫蔫的走了。
謝雨從外面走進來,將一份早餐遞給了雷霆,“我給你買來的早餐,你先去吃。”
雷霆接過早餐走到一旁就去用餐,謝雨則站在病牀旁邊,看着甘雅說道:“南哥昏迷不醒,你自己受了槍傷,現在滿意了?”
甘雅想要開口講什麼,可是還不等發出聲音,謝雨便及時阻止了,“什麼都不必說,我們不會在盯着你,傷好了之後拿着錢離開保山市,你若是還想要繼續報復,那也要等到傷好在說。”
甘雅聽到這個結果大吃一驚,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開車撞到司徒南,讓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處於昏迷狀態,可是謝雨居然說放她走?
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應該將她囚禁起來,讓她悄悄的死掉又或者生不如死,爲何結局會是這樣?
雷霆也感到很意外,放下手中的筷子幾步就走到了謝雨的身邊,拽了他的手臂下,二人視線對上後,問道:“謝雨哥,南哥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居然說將甘雅放走,你是不是被她灌了什麼迷-湯了?”
謝雨擡起手在雷霆的頭上打了下,“你以爲我會放過傷害過南哥的人嗎?這根本就不是我的意思。”
“那是誰?”雷霆問。
“是鳳珠阿姨的決定,她說甘雅這樣做的理由都是因爲五年前的事情,現在南哥已經爲當初的事情彌補了她,她也應該放棄報復了。
如果她還選擇執迷不悟,那就請她下一次狠心一點將司徒家的人都殺死,不要讓其中一個半死不活,折磨着活着的他們。”
謝雨將陳鳳珠的話說給雷霆聽,同時也是說給甘雅聽,希望她明白,這樣你報復我,我報復你,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誰也得不到好處。
一個月後,甘雅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在一起,不過還不能提取重物,也不能做太多的動作,不然傷口還有可能裂開。
陳鳳珠將一張面額六十萬的支票交給了甘雅,“這些錢給你,因爲你的肩膀受傷,車子沒法再開,就不交給你了。”
“阿姨,您不恨我嗎?”甘雅實在是不理解陳鳳珠爲何要這麼的仁慈,她們之間的關係可是仇人啊!
“恨你,不過你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爲了親人,他們就算是做了犯法的事情也是你的親人,你爲了他們報仇沒有錯,既然事情發生了這一步,就讓我們結束仇恨吧,我想你的親人也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陳鳳珠說着,隨後就讓謝雨開車送甘雅去機場,而她轉身就朝着醫院內走了去。
謝雨將甘雅送到了機場,就在臨上飛機的時候,甘雅拽住了謝雨的手臂,鼓足了勇氣問出了想要說的話。
“謝雨,在地下室的時候我感覺的處你對我的關心,還有對我的不同態度,如果我沒有開車撞司徒南,那你是不是會不顧他們的反對去找我。”
謝雨將甘雅的右手拿開,轉過身就朝着機場外走了去,邊走邊說:“最不切實際的兩個字就是如果,以後你還是不要講的好,過實際的生活吧。”
甘雅抽泣了一聲,橫起右臂將落下來的淚水拭去,面對謝雨的背影,她口中嘀咕道:“既然‘如果’是不切實際,那我會將這一切都變成現實,謝雨,你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