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對着這對不顧廉恥的男女指手畫腳、交頭接耳之際,一個帶着痞氣的男聲突兀的響起:“怎麼都在這兒圍着?這是唱哪出啊?”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陳允浩掛着一臉邪笑走了過來,他身旁還跟着一男一女,正是失去蹤跡的賈富貴和吉祥。
他一走近,便立刻探頭看向假山後,當看見賈榮華和如意那模樣時,當即笑出聲來,滿是譏諷的說道:“嘖嘖,賈二少,原來你好這口啊?難怪你每次見着我都斥責於我,跟你比起來,本少那點事兒簡直上不得檯面,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
說着,還假模假樣的朝他做了個揖,頓時,引來衆人鬨笑。
大夥都是明白人,焉能聽不出他是在說反話。
賈榮華氣得面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被在場任何人一個人譏諷指責他都能忍,但被這個一直被他看不起的花花公子這麼譏諷,還是當着所有人的面,他幾乎都要氣瘋掉了。
氣急攻心之下,他快速將衣服胡亂的穿上,狠狠瞪了陳允浩一眼,看都不看坐在地上滿面淚痕的如意,甚至都不跟陳夫人告罪一聲,就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雖然沒人阻攔他,但那些滿是看好戲的嘲諷眼神,猶如鋼針戳在他的後背,讓他的步子不由邁得更大更急切,直恨不得有飛天之術,一眨眼便能回府。
賈富貴卻站了出來,有禮的朝陳夫人行了一禮,歉意地說道:“夫人,今日之事是在下的二弟孟浪了,在下替二弟向夫人致歉,還望夫人海涵。”
陳夫人本來對這個敗家子沒什麼好印象,加上賈榮華之事讓她有些草木皆兵了,立刻嚴厲地質問道:“賈大少方纔去了哪?爲何沒在廳裡?”
賈富貴卻面色不改的答道:“方纔用膳時喝了點酒,在下便來後花園這裡透透氣,恰好遇到陳三公子,便閒聊了幾句,然後與他一道去他的院子裡坐了坐,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離開陳三公子的院子,誰料一到大廳那便聽說夫人府裡出事了,又看到大夥兒都往這邊走,好奇之下便跟了過來。”
陳允浩立刻上前,又拉了自己的小廝過來替他作證,證明兩人的確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裡。
陳夫人很瞭解陳允浩,看了他幾眼,發覺他不似說謊,這纔將目光移向吉祥,問道:“甄大小姐不是與令妹一同到後花園的嗎?爲何令妹……你卻不在?”
吉祥向她福了福身,語氣沉穩的說道:“用完膳後,小女的確與妹妹來花園這裡散步消食,但因爲蕩了下鞦韆,導致身子有些不適,所以便由丫鬟扶着去花廳那邊休息,睡了一會兒方纔好點。”
荷兒立即上前,躬身道:“這件事夫人府裡的下人可以作證,奴婢扶着小姐去花廳時,有跟在那伺候的人打過招呼。”
陳夫人對嬤嬤使了個眼色,嬤嬤立即命人將花廳那伺候的人喊了來,證實吉祥所言非虛,確有其事。
見他們兩人並未有苟且之事,陳夫人的面色總算好看了點,要是四個人都在府裡亂來,那她以後哪裡還敢請人過府?估計也沒人敢來了。
紅兒也是跟着吉祥來的,但卻沒人問她爲何不陪在如意身旁,雖然如意清醒後第一句話就示意自己是被強迫的,但方纔那些鶯聲浪語大家都聽到了,都叫喚得跟青樓女子一樣了,說她是被迫的誰信?
既然要與男子苟且,自然會支開旁人,所以紅兒不在是正常的,她若還在那才叫不正常了。
總之,衆人已經認定這兩人是你情我願做下苟且之事,賈榮華的自行離開被認爲是惱羞成怒,兼之不願負起責任,但更被鄙夷的是如意,身爲大家閨秀,卻如此不知廉恥,爲了勾引男子,連女子最重要的名節都不要了。
衆人議論紛紛,幾乎沒什麼好話,而且看向吉祥的眼神帶着一絲憐憫,有個這樣的妹妹,當姐姐的勢必會被連累了。
吉祥也適時的做出沉痛之色,接着帶着兩名丫鬟走到如意身邊,嘆了口氣後,讓紅兒脫下外衣裹在如意的身上,並將她扶了起來。
如意一見吉祥,眼裡便閃過一絲恨意,她已經明白自己是反被算計了,再聽到她方纔自辯的話,便明白算計她的人必定是吉祥,而且看樣子,賈富貴和陳允浩應是幫兇,否則怎麼她會莫名其妙與賈榮華滾在了一起。
表面上是扶着吉祥的手臂,將頭靠在她肩膀上哭泣,實際上卻是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姐姐真是好手段,妹妹看錯你了。”
吉祥也裝作安慰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趁着替她裹緊外套之際,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按說妹妹你該謝謝我,你不是想要嫁給賈二少嗎?現在可以如願了。”
屁的如願,出了這樣的事情,就算賈榮華負責那也是被逼的,而且她名節全毀,就算嫁過去也只能做個妾,正妻之位註定與她無緣了。
她剛想再說話,卻聽到陳夫人冷冷地說道:“各位抱歉,本夫人有些身子不適,賞燈之事便罷了,今日怠慢了各位,還望各位包涵一二。”
衆人連稱不敢,陳夫人只覺煩躁,不想在說話,讓管家幫着送客,就帶着嬤嬤和丫鬟拂袖離開,甚至都沒叫人先安置下如意,好讓她換身乾淨的衣服。
出了這樣的事情,等於這次聚會已經搞砸了,在場的人又那麼多,不出一日,這件事必定傳遍梧城,雖然當事人不是她府裡的,但還是害她丟了臉,賈榮華和如意這兩個人算是被她給記恨上了。
既然這兩人不要臉面,她又何必顧忌他們的臉面?連白日野合這樣的下作事都做得出來,還怕衣衫襤褸見不得人嗎?
衆人見陳夫人離開,也知道今日的聚會到此爲止了,有好事者想要留下來看戲,但陳府的管家卻走了過來,有禮的請各位離開,他們也只好依依不捨的離開,心裡卻決定回去就將這件事給傳出去。
看別人笑話這種事情,實乃打發無聊的最好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