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吉祥被這個蘇姨娘的算計了?後宅大院裡女人之間的鬥爭他還是知道一些的,賈富貴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桃花眼裡閃過一抹戾氣,沉聲道:“她欺負你了?”
吉祥一愣,不明白他爲何這麼問,也不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搖頭道:“她沒有欺負我,對我很好。”
一聽不是她被人算計,賈富貴就放心了,語氣緩和了下來,道:“既然她對你很好,你爲什麼要調查她?”
“就是因爲她對我太好了。”吉祥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心想多給些資料,也能方便他調查,“你應該知道我跟我那妹妹如意是同父異母,蘇姨娘是如意的親孃,但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極其嚴厲苛刻,態度冷漠,反倒對我這個不是親生的視若己出,你覺得這樣正常嗎?”
“你又怎知她不是做戲給你看?沒準兒揹着你對如意好得不得了呢。”賈富貴嘲諷道。
他那位二孃不就是那樣嗎?表面上把他疼得跟眼珠子似地,要什麼給什麼,反倒對賈榮華這個親子分外嚴厲,實際上呢,這一切都是在做戲,賈夫人就是想用“捧殺”這招把他給廢了。
他說的這麼明顯,吉祥自然也想到了這點,但蘇姨娘跟賈夫人不同,她是真的對如意很冷漠,無論人前人後都一樣。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蘇姨娘即便在人後,對如意的態度也是那樣,若真是爲了捧殺我,沒必要演得這麼徹底,白白招惹自己親女的恨意,不是嗎?”
“既然是演戲,自然躲着你,怎麼會讓你發現?”
“你二孃難道沒有躲着你?不也被你發現了?就許你安插眼線,我就不能來出無間道?”
賈富貴怔了徵,接着哈哈大笑,“說的好,不愧是爺未來的媳婦兒。”
“不好意思,如果你的智商和記憶力沒有問題的話,應該知道咱倆的婚約已經取消了。”吉祥衝他露出一個假笑,接着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你、媳、婦!”
被她拒絕得這麼徹底,賈富貴卻無半點惱意,瀟灑的打開手中摺扇,深邃如星空的眸子一錯不錯的望着她,不容置疑道:“我說你是你就是。”
“哈!”吉祥冷笑了一聲,丟了個白眼過去,“就算我嫁給你,我們也只是合作關係,‘媳婦兒’這個稱呼還是留給別人吧,我要不起,也沒興趣。”
賈富貴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移話題道:“你姨娘的事我會幫你查,店面已經找好,我安排人在裝修了,最多一個月便可以開張,店鋪的名字你有什麼好建議?”
兩人合作開店,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計劃的一部分,要想從賈老爺手裡奪回賈府產業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而且窩裡鬥容易讓外人有可趁之機,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暗自控制一個產業,先是搶賈府的生意,接着慢慢吞併它,這樣,所有的東西就全部回到賈富貴手裡了。
其實賈富貴原先的打算是他把產業做大後,由吉祥出面說服甄老爺合作,生意場上,同行如敵國,能少一個競爭對手,何樂而不爲?
但吉祥瞭解自己爹,他是個顧念舊情的人,雖然甄府和賈府關係談不上有多親近,現在婚約也解除了,但畢竟是多年的老相識,趁人之危這樣的事情甄老爺是做不出來的。
所以她便要求自己入股,單方面秘密的跟賈富貴合作,這也是爲甄府留條後路,雖然現在劇情已經改變的亂七八糟了,但誰又能保證老天爺不會再耍她一回,把劇情又回到原來的道路上去?
就算日後甄府真的那麼倒黴又被賈榮華吞了,最起碼憑藉她手裡的股份,還可以讓甄府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未雨綢繆,這是她重生以來想得最多,也做得最多的事情,前世的一切在她心裡造成了巨大的陰影,不到徹底報仇的那天,她想自己的神經是鬆懈不下來的。
這些賈富貴多少也能猜出一點,所以很爽快的同意下來,考慮到她手裡的銀子不多,便以銀子加技術的形式,大方的給了她四成股份。
吉祥不是愚笨之人,哪裡看不出賈富貴是在故意放水,跟這個前世就混跡商場多年的老油子比,她哪有什麼技術?
不過她真的很需要這些股份,便也沒有推辭,只是在心裡默默決定,待她報仇成功後,便將手裡的股份全數退還給他,兩不相欠。
只是到了那個時候,一切真的會如她所願,兩不相欠嗎?
沒人知道,最起碼,現在沒人預料得到。
吉祥沉吟了下,說道:“賈府名下總共有八家店鋪,四家玉器行,兩家成衣行,一家雜貨,一家米鋪,跟我們家一樣,玉器行纔是主要收入來源,但對於玉器我懂的太少,所以這方面的事情交給你負責,我負責客棧,名字我已經想好了,雖然有點俗氣,但好記,而且兆頭不錯,就叫‘客似雲來’。”
這也是兩人早就商量好了,要想從賈府手裡搶生意,那麼開玉器行就是必須的,但光靠玉器行還不夠,單一的生意做得再大,影響力和財源也有限,所以還得再加個別的產業。
考慮到吉祥在現代時在酒店上班,加上客棧、酒樓和青樓是最好接收消息和傳遞消息之所,而且還可以作成現代的連鎖店模式,於是另一個產業便定爲開客棧。
她本以爲賈富貴會有意見,誰知道他竟然立刻點頭,“這名字不錯,你要是起個喜來登或者希爾頓,那才叫俗氣。”
還四季和帆船呢!你想太多了好不好?那些名字對於現代人來說自然是耳熟能詳,可以起到品牌效應,但這裡是古代啊,誰知道什麼是喜來登,什麼是希爾頓?而且起那樣的名字,還得去解釋意思,沒準兒還嚇得別人不敢進門,腦子進水了纔會那樣!
吉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了看一旁放置的沙漏,算了下時間,自己已經出來兩個時辰了,肚子都有些餓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說道:“叫點東西吃吧,我現在全部家當都在你手裡,所以今兒這頓你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