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李三這樣的人,都是黑市幕後老闆的手下,這些人販子雖然平時窮兇極惡,但見着他們也不得不禮讓幾分,畢竟要想繼續在黑市呆着,就不能得罪這些人,須知閻王好惹,小鬼難纏,而李三更是小鬼中的惡鬼,出了名的記仇,若是得罪了他,以後就別想再繼續在黑市這裡混了。
大漢儘管在心裡把李三罵了個狗血淋頭,但面上卻陪着笑,說了幾句好話後,屁顛屁顛的離開了房間,至於出去後會不會把李三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一遍,那就不得而知了。
大漢一走,李三立馬對吉祥賠笑道:“小姐,那馬老二是個不識字的大老粗,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小姐恕罪。”
他可不會那麼好心幫馬老二說話,只不過想讓自己在吉祥面前留個好印象罷了,畢竟這般出手闊綽的客人不是每天都遇得到的,現在打好交情,日後若她再來買奴隸,必會又找自己。
這便是所謂的放長線釣大魚了。
吉祥本就是個心思通透的,他的那點小心思哪裡瞞得過她的眼睛,雖然這個李三不是什麼好鳥,但這樣的人有一點好,就是他是個真小人,而非那些表裡不一的僞君子,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雖然也需提防,但只要捨得花錢,他必定會將事情給你辦得妥妥的。
比起賈榮華那樣的僞君子,吉祥其實更願意跟李三這樣的真小人打交道。
“你且將這些人的姓名、家世和長處說說。”吉祥再度端起茶杯,垂眸道。
李三首先將身形略矮的女孩扯出來,指着她說道:“這丫頭名喚金鈴,父母雙亡,虛歲十六,曾經在林府給四小姐當丫鬟,有雙巧手,據說很會梳頭,且識字,只因不願給林府二少爺當通房丫鬟,所以被打發給了人牙子。”
虛歲十六,也就是說這姑娘才滿十四歲,擱現代還只是個初中生。
吉祥擡眸看去,只見金鈴的確有副不俗的相貌,假以時日必是個小美人,也難怪會被那個聲名狼藉的色胚子林府二少看中了,不過這樣的相貌長在一個丫鬟臉上,是禍不是福,就算她再潔身自好,也擋不住那些好色的公子哥。
吉祥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這個姑娘還是算了吧。
見她沒有說話,林三又將那名個子高點的女孩扯了出來,說道:“這丫頭名喚初雨,虛歲十七,本是家道殷實的小戶之女,母親在兩年前病故,其父在其母亡故後沉迷賭坊,欠下大筆賭債,所以將她賣了還債。這丫頭從小跟其母學習刺繡女紅,因爲其父是秀才,所以亦認識些字。”
吉祥問道:“你可曾婚配?”
古代女子大多早婚,特別是家道不錯的人家,一般在女兒很小的時候便爲她定下婚約,這丫頭挺合吉祥眼緣的,所以她纔有此一問,若是有婚約而且彼此有意,她不介意買了這姑娘成全一對有情人,也算是結個善緣。
初雨怔了徵,接着垂首道:“奴婢原先與吳家有婚約,但在母親亡故,父親沉迷賭坊敗光家產後,吳家便悔了婚。”
她的聲音很平靜,但受過情傷的吉祥敏感的察覺到她隱藏的憤恨,看來這吳家公子必曾與她有過山盟海誓,但卻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悔婚,被心愛的男人背叛,這樣的痛苦她很明白。
相比金鈴,這個初雨的遭遇更是讓她感同身受,她當即說道:“你可願跟着我?”
初雨詫異地擡起頭,似乎沒想到吉祥不選金鈴而選了自己,愣了好一會兒才跪下道:“奴婢定會好好伺候小姐。”
眼看吉祥選中了一個,李三樂歪了嘴,他相信剩下的四個男子裡定有兩名是符合吉祥要求的,今天這筆豐厚的跑腿費看來是跑不了了。
吉祥給了荷兒一個眼神,荷兒明瞭的點頭,走到初雨面前,和善的拉起她的手,笑着說道:“我叫荷兒,從小就伺候小姐的,你比我年長些,我便喚你聲初雨姐姐吧。”
初雨連忙搖手稱不敢當,荷兒友善的衝她笑笑,然後問李三道:“這裡可以梳洗和更換衣裳的地方?”
“自然有,小的立刻命人帶路。”李三一點都不擔心吉祥收了貨不給錢,不少大戶人家都是事後在一併付錢的,馬上招來一個跑腿的小廝,命他帶荷兒和初雨去梳洗的地兒,同時還很機靈的讓小廝再去買身初雨能穿的衣裙和鞋子,買來後便給她們送過去。
吉祥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讚許的點點頭,果然是個極有眼色的,一會兒便多給他些賞錢吧。
李三又將餘下的四名男子一一做了介紹,其中一個叫王東的,竟然是個珠算高手,李三特意讓人拿了算盤過來,吉祥連出了幾道複雜的算術題,他都很快便計算出來,速度一點都不比吉祥這個在現代學過心算的慢。
而另一個叫許文的則相當聰明,吉祥特意出了幾道現代那些大企業面試的考題,他回答得相當不錯,雖有些投機耍滑之嫌,但做生意的人有幾個不奸的?這樣的人稍微磨練下,是個做掌櫃的好人選。
最關鍵的是這兩人都是父母雙亡且沒有兄弟姐妹那些牽掛的,這樣的人才不容易被人拿捏住軟肋,只不過得花些功夫和時間培養他們的忠心。
吉祥本來沒報多少希望,沒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三個不錯的,心情愉悅之下,除了三個人的賣身錢和該給的跑腿費,還另外又給李三封了個紅包,把李三樂得嘴都咧到耳根了。
就在她帶着買好的人準備打道回府時,一身紅衣的賈富貴搖着摺扇走了進來。
雖然她面紗遮面,但賈富貴還是一眼就將她給認了出來,優雅的走了過來,笑着道:“小吉祥,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着你。”
吉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梧城那麼大,會那麼巧遇着?她纔不信呢!鐵定是這個妖孽找了人監視她,要不然怎麼知道她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