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怡紅樓相距不遠的一間茶樓裡。
吉祥坐在二樓的包廂裡,一邊品茶,一邊從窗口眺望外面的風景,荷兒和鶯兒一左一右垂首立於她的身後。
房門被敲開,店小二領着賈富貴和柳強走了進來。
“小二,給本少爺上壺六安瓜片,再來幾盤你這兒最拿手的點心。”賈富貴也不跟吉祥打招呼,徑自坐到了她對面,打開摺扇輕搖,神情好不悠哉。
店小二悄悄看了吉祥一眼,見她沒出聲,心知這是默許了,忙躬身應下,倒退着離開了包廂。
柳強還是第一次見吉祥,佳人在座,難免有些不自在,他可沒有賈富貴那麼厚的臉皮,站直身子,禮貌地向吉祥拱手一禮,道:“小生柳強見過小姐,不請自來,叨擾之處,還請見諒。”
吉祥一聽他的名字,心下一震,柳強?兩年後科舉的頭名狀元不就是這個名字?據說那位狀元就是梧城人士,年紀看起來也相當,莫非就是眼前這位?
她忙起身福了一福,笑着說道:“小女子見過柳公子,來者即是客,何來叨擾一說。”接着,指着賈富貴身旁的空位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柳公子請坐。”
柳強連稱不敢,一掀長袍,坐了下來,吉祥也重新落座。
賈富貴眯着桃花眼,掃了兩人一眼,挑起一側嘴角,揶揄道:“你們倆說話這麼文縐縐的,累不累?”
“禮不可廢。”柳強斜睨了他一眼。
“柳公子確是守禮之人。”吉祥笑了笑,又不着痕跡地看了賈富貴一眼,言下之意便是你丫一點禮貌都沒有,進門連招呼都不打。
賈富貴不是笨人,自然聽出她的話外之音,不過也不爲自己辯駁,只是無所謂的笑笑,然後慵懶地將身子靠在椅子上,擡眸看向她,邪笑道:“不是說三個月還嗎?這才一個多月就有銀子了?小吉祥,莫不是你太想看見本公子,所以找藉口來見我一見?”
吉祥嘴角狠命一抽,差點就拿面前的茶杯砸過去,這個死妖孽,真是太欠揍了有木有?
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懶得與他做口舌之爭,讓荷兒將準備好的銀票放到賈富貴面前的桌上,說道:“這裡是一萬零二百兩的銀票,麻煩大少點一下。”
賈富貴並未拿起銀票,而是挑眉看向她,戲謔道:“喲,還給我加了利息呢?”
“雖然借錢時我們雙方並未談及利息一事,但我問了下,一般民間借貸都是一分至兩分利,所以我按兩分利還款,總不能虧了大少你不是?”吉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其實她大可不加利息,就算加也完全可以按最低的一分息算,但她不願跟這個妖孽走得太近,所以直接按最高的兩分息算給他,變相的跟他撇清關係。
賈富貴哪能看不出她此舉爲何,眼裡流光一閃,長手一伸,將銀票拿了起來,隨意地點了點後,說道:“小吉祥,既然你要算利息,那就該知道利息可是按月算的,所以……”
他沒有說完,但吉祥已經聽明白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個月了,也就是說這個月的利息也要加進去,還得再給他二百兩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