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爺嘆了口氣,道:“今日如意出事時,榮華的確在場,但並非流言所說的榮華逼她跳樓,而是……而是……”他突然停住話,欲言又止的看了甄老爺一眼。
甄老爺本就懷着一腔怒火而來,又是個急性子,當即追問道:“而是什麼?你且說清楚!”
賈老爺卻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接着關上房門回來,站在甄老爺身邊,俯下身子低聲說了一串話。
甄老爺聽完他的話,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看着他,近乎咆哮的吼道:“不可能!如意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老哥哥息怒,息怒。”賈老爺忙安撫他,將他又按坐回椅子上,“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以爲榮華沒有擔當,爲了推卸責任而砌詞狡辯。”
“難道不是嗎?”甄老爺怒瞪着他,扶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一看就知道氣得不輕。
“老哥,我明白你的心情,換了是我,女兒遭此大難也必會討個說法,但榮華再如何不堪,也不會拿女兒家的名節開玩笑。這件事老哥你儘可去查,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真是他做的,要打要罰悉聽尊便,我絕無二話!”
如意本就不是被賈榮華逼得跳樓,而是自己有意爲之,所以這番話賈老爺說得是底氣十足,由不得甄老爺不信。
甄老爺直直地看着他,確定他神情不似作假後,咬咬牙,站了起來,沉聲道:“好,我這就去查,若真跟你家二少無關,我自會親自上門賠罪,可若讓我知道這件事與賈榮華有關,拼着我這條老命,我也要爲我女兒討個公道!告辭!”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賈府。
他前腳剛走,賈夫人便從裡屋走了出來,擔憂地問道:“老爺,你說榮華的辦法能行嗎?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賈老爺喝斥道。“榮華這個計謀完全沒有漏洞,定能成功,到時候丟臉的可就是他們甄府了!如意一旦背上那樣的名聲,吉祥的婚事也必受影響,到那時,榮華想娶吉祥就容易多了,甄府的家產還不手到擒來?”
“那豈不是一石二鳥?”
“沒錯,夫人這個詞用得甚好。”
“妾身愧不敢當,這還不是跟老爺學的?”
“呵呵,所以我說娶了你是我的福氣啊。”
“老爺——”
賈富貴正跟柳強對弈,突然,怡紅樓的龜公一臉焦急的推門進來,走到兩人跟前,垂首道:“主子,現在外面又有新的流言了,說甄府二小姐跳樓是與一男子在酒樓私下見面,兩人情不自禁時被店小二撞見,甄府二小姐唯恐事態敗露,惱羞之下才跳樓尋死。店小二已經站出來承認了,並說那名男子並非賈二少,至於到底是誰,衆人還在猜測。”
賈富貴拿着棋子的手一滯,擡眸道:“哦?可有查出流言從何人口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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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已經讓人去查了,但應該沒那麼快得到消息。”
賈富貴從腰間取下隨身帶着的玉佩,丟給龜公,命令道:“找個可靠的人,帶着爺的信物去趟丐幫分舵找七袋長老老羅,他曾經欠我一個人情,讓他幫忙查查。”
“是。”龜公領命,拿着玉佩離開。
柳強放下手裡的棋子,蹙眉道:“怎麼會突然有別的流言出來?是誰跟我們一樣在暗箱操作?他怎麼做的目的何在?”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放出這流言的人必定是我二弟,他是爲保住自己名聲反擊,要把髒水全部潑在如意的頭上。”賈富貴冷笑道。
“既然你已經猜到是他,那何苦再讓老羅幫着查?丐幫的人情可不好拿,就這麼浪費了不好吧?”
“幕後主使定是我二弟,但傳出消息的未必是他,我找丐幫幫忙,就是要把那個傳話的人給揪出來,這個人可是個關鍵人物,只要他在我們手裡,一切便由不得他賈榮華。”
“攤上你這麼個陰險狡詐的大哥,你二弟也夠可憐的。”柳強嘴裡說着同情的話,眼裡卻全是幸災樂禍的光芒,他看賈榮華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等着看好戲。
“我陰險狡詐?呵呵……”賈富貴忽然輕笑出聲,但眼裡卻佈滿寒霜,“我若是個老實的,只怕現在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柳強明白他說的是被賈府衆人設計陷害的事情,不由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忍辱負重多年,也確實不容易,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不管怎麼樣,我這個做兄弟的一定會站在你這邊,哪怕前方佈滿荊棘,我們也必能殺出一條血路出去!”
賈富貴心中感動,但面上卻掛着調笑的神情,戲謔道:“小強,若不是你已有心儀的女子,你這番話都讓我覺得你是心悅於我啊。”
柳強險些沒吐血,就算你的確比女子更美,也掩蓋不了你是男子的現實啊!他可沒有斷袖之癖,你丫有多遠死多遠!
甄府。
有小四這個八卦感應器在,吉祥自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她的想法跟賈富貴一樣,認定幕後之人必定是賈榮華。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反擊了,而且還恬不知恥的破壞姑娘家的名節,好吧,雖然從如意倒追賈榮華開始,這姑娘已經豁出去不要名節了,要不怎麼會連自己的命都算計進去,一定要倒貼給賈榮華呢?
上一世已經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好鳥,現在看來,這倆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都那麼的不要臉!
荷兒倒沒想到這些,只是驚訝的掩口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怎麼奴婢感覺越來越玄乎了。”
吉祥笑着道:“其實很簡單,你仔細想想,這個流言傳出來,誰最得利?”
荷兒想了想,接着眼睛一亮,道:“賈二少?”
“現在你該知道怎麼會有新的流言傳出來了吧?”
“小姐,你的意思是這流言是賈二少讓人傳出來的?他不是跟二小姐關係很好嗎?爲何要這樣做?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流言一出,二小姐名節不保嗎?”
“他要的就是如意名節不保!只有這樣,他的名聲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