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是個受過情傷的人,所以絕對不會輕視別人的感情,於是,她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大少,上次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我這一世不想再碰觸感情這東西,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很好,但是你要的東西我給不了。”
賈富貴雖然早就猜到她會再度拒絕自己,但是當真正被拒絕的時候,要說心裡一點低落的感覺都沒有,那絕對是騙人的。
無論前世還是這一世,他的條件都很好,只要他開口,便會有不計其數的女人撲上來,燕瘦環肥,可謂應有盡有,可他一個都看不上,偏就看上這個一直不待見他的吉祥了。
他不知道該說這是老天爺在懲罰他一直以來對女人的不在乎,還是該說吉祥的心門鎖得太死,嚴絲合縫的,讓他連一隻腳都難以伸進去。
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下,他用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說道:“如果說收回就能收回,那還能叫喜歡嗎?吉祥,你也是愛過人的,應該明白這樣的心情。”
吉祥沉默了。
是的,她明白這樣的心情,愛上一個人,便會猶如撲火的飛蛾一般,明知道靠近火源會被燒死,卻依然不悔的飛向光明。
前世的她不就是如此嗎?一頭栽進賈榮華編織的情網裡不可自拔,最後,沒了愛情,沒了丈夫,沒了爹,沒了家,沒了嫁妝,連命……都沒了。
“小吉祥,我承認我以前很荒唐,有過不少女人,但我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說過喜歡,而且每個女人我都會跟她們說清楚,一切只是一場你情我願的交易。”
看到吉祥丟過來那略帶鄙夷的眼神,他再度苦笑了一聲,“對於這些我很抱歉,但是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會給自己找什麼藉口和理由,只是以後我不會再這樣。或許你會覺得我在自說自話,但我的驕傲和自尊不會允許我拿自己的感情來算計,既然我開口說了喜歡你,那就是以一輩子來計算的。現代不是有一句話嗎?一切不以結婚爲前提的戀愛都是耍流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絕對不會做流氓。”
聽到最後這句話,吉祥一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句話她在現代時也在網上看見過,當時便覺得這句話簡直太精闢了,可沒想到竟然有天會有個男人對她說這句話,而且還是在古代。
她能說自己有些囧得無語了嗎?
看見吉祥笑了,賈富貴也不由笑了起來,他自己也覺得自己那些話說得挺傻挺二的,但是因爲對象是吉祥,所以二也好,傻也好,他都認了。
專家不是說過嗎?戀愛會將一個人的智商降低,他就當自己現在是低智商的傻瓜好了,只要吉祥能接受他,做個傻瓜又何妨?沒聽過傻人有傻福嗎?
吉祥收起笑容,猶豫了下,開口道:“大少……”
她話還沒說完,賈富貴便搖頭打斷了她,“別這麼叫我,我聽着很彆扭,叫我阿貴吧。”
吉祥嘴角一抽,這稱呼爲毛那麼熟悉?想起來了,似乎她在現代時鄰居家那隻金毛就叫這個名字。
“噗……”沒忍住,笑噴了。
賈富貴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解釋道:“我前世的名字就叫阿貴。”
那麼巧?吉祥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你姓什麼?”
賈富貴眼裡閃過一抹黯然,“孤兒院的孩子都是同一個姓氏,姓愛,要我們學會愛和感恩,後來長大後我便將愛改成了草字頭的艾,不過熟悉的人都叫我阿貴,下面的小弟就叫我貴哥。”
吉祥這纔想起他前世是孤兒,又想起他曾經說的那些前世經歷,心裡不由升起一陣憐惜,安慰道:“那些都過去了,起碼你這輩子有家人了。”
賈富貴卻冷笑着搖頭,“那些家人,有還不如沒有。”
好吧,她就不是安慰人的料,又說錯話了。
有些懊惱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抱歉,我不怎麼會安慰人。”
賈富貴不在意的笑笑,“沒事兒,我是男人,用不着安慰的。”
“男人不是堅強的代名詞。”吉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可男人必須要堅強,不堅強的話,怎麼保護自己的女人?”說這話時,賈富貴直直地看着她,那眼裡的情意幾乎可以溢出來。
吉祥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能不說得那麼直白嗎?姑娘她臉皮薄,聽得有些臉紅心跳了好吧?
“那個,很晚了,你看也看了,聊也聊了,該回去了吧?”她不自在的說道。
賈富貴神情變得黯然,帶着委屈說道:“小吉祥,你就那麼討厭看見我嗎?”
“我不是討厭看見你,只是這場景你就不覺得不對嗎?”尼瑪,有誰喜歡大半夜房裡突然多出個人的?
“這場景很好啊,夜半無人私語時,正好可以偷香竊玉。”賈富貴笑得如同狐狸般狡黠。
偷香竊玉個屁!先不說她既不是香也不是玉,你用這形容採花賊的話來形容自己真的好嗎?還夜半無人私語時,你《長生殿》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
吉祥無力扶額,頭疼。
“算我怕了你了,有啥事咱白天找時間說成嗎?我這兒怎麼說都是女子的閨房,我一沒出閣的姑娘家,大半夜的房裡多出個男人,這叫什麼事兒?就算我不在乎什麼名節,被人看見傳出去也不好聽啊。”
“沒關係,要是被人看見,我便娶你好了。”
喂喂,爲毛這意思聽着是你巴不得被人看見啊?
吉祥無語了,鬱悶的說道:“你趕緊走,再不走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這句話明顯威脅到賈富貴了,他無奈地站了起來,有些依依不捨的看着她,然後突然俯下身子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接着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房間。
空氣中,只留下一句餘音:“說話算數,明天我在仙客來等你。”
摸着再度被襲擊的額頭,吉祥愣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死妖孽,又佔我便宜!”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回她卻沒有上次那麼氣憤,心裡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夜,吉祥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這夜,賈富貴睡夢中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