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明白甄老爺是爲了她好,但前世的一切已成爲她的心魔,如果不能改變歷史,那她的重生又有何意義?
但這些無法言明,她也不會乖乖呆在府裡做個待嫁新娘,於是故意扯開話題,道:“爹,女兒要去買些東西,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去吧,早點回來。”甄老爺只當她心裡不舒服想去買東西散心,爽快的揮揮手,放她離開了。
吉祥對他福了福身,便帶着兩個丫鬟離開了店鋪。
一坐上馬車,鶯兒便好奇地問道:“小姐,咱倆要去買什麼?”
吉祥輕扯脣角,“說去買東西不過是託辭,吩咐車伕,去怡紅樓。”
鶯兒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結巴着道:“小……小姐,你剛……剛說的是……怡紅樓?”
荷兒也是一驚,繼而便明白了過來,帶着揣測道:“小姐,莫非你是要去尋賈大少?”
吉祥讚許一笑,點頭道:“正是,欠他的銀子也該還了。”
“還銀子也不用去那裡啊,那地方小姐這千金之軀如何去得?”
“就是就是,要是被人看見了,有損小姐名聲。”
兩個丫鬟同時搖頭,阻止吉祥去怡紅樓,吉祥微微嘆了口氣,看着兩人,說道:“不去那裡,如何能找到那位賈大少?難道我一未出閣的女子貿然登堂入室去賈府嗎?放心好了,我在馬車上不下去,花錢僱個人進去尋他便是,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兩婢這才放心,吩咐車伕駕車往怡紅樓而去。
賈富貴此時的確是在怡紅樓裡,正眯着眼睛側臥在軟塌上,聽花魁如煙爲他撫琴,柳強則坐在一旁,一手拿着書本,一手端着香茗,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在風月之地。
琴音悠揚,檀香嫋嫋,就在賈富貴聽得昏昏欲睡時,突然,龜公敲門走了進來,一見他便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躬身道:“大少,有個乞兒說受人所託要遞張條子給您,小的就給您送來了。”
說完,他便兩手捧着字條,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
賈富貴挑了挑眉,從軟塌上坐了起來,隨意整了整凌亂的髮絲,伸手接過卷好的字條,打開一看,那雙桃花眼立即染上一抹笑意和興味。
“行了,你出去吧,跟媽媽說一聲,爺現在要出去一趟,讓她把爺的包廂留着,爺晚上再來。”他收起字條,對龜公揮了揮手。
龜公領命離開,如煙停止撫琴,起身問道:“大少可是有事?”
“嗯。”賈富貴淡淡地發出一個鼻音,起身整理了下衣冠,然後走到已經沉浸在書中世界,與外界隔絕了的柳強身邊,用摺扇“啪”的一下打在他頭上。
“哎喲!”柳強吃痛驚叫,手裡的書本和茶盅都掉在了地上,發現打他的是賈富貴後,還沒來得及生氣,便被賈富貴揪了起來,直接往門外拖,“兄弟,走,陪本少爺收錢去。”
柳強對他說風就是雨的脾氣已經無語了,將衣襟從他手裡拽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沒好氣地問道:“收什麼錢呀?”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每次都是這句話。”
“嗯哼,本少爺樂意。”
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如煙嬌俏的面容染上一抹哀怨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