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事情自然也傳到了百里宸的耳朵裡,而甄老爺忙着處理這件事,所以派人上門道歉,說改日再登門拜訪。
流星是個挺喜歡八卦的人,當即便冒充了一把諸葛亮,分析道:“依屬下看,這件事絕對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甄府二小姐剛出事,便有流言傳出來,接着,便立刻出現新的流言,有人的地方便會有是非,傳些流言出來本無可厚非,但怪就怪在這流言的內容和出現的時機,怎麼看都像有人幕後操控,而且還是兩批人。”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住話,看了百里宸和飛星一眼,試圖挑起他們的好奇心。
飛星依舊面無表情,就跟沒聽到一樣,百里宸卻似乎難得起了回好奇心,說道:“接着說。”
有人捧場,流星自然樂得繼續分析,“屬下還打探到,甄老爺怒氣衝衝的去了趟賈府,卻很快便打道回府,接着,便有一書生登門,不到一個時辰,甄府的護院便傾巢而出,直往城東而去,似要拿什麼人,可惜卻撲了場空,而那名書生,至今還在甄府。”
“所以呢?你看出什麼來了?”百里宸淡淡地問道。
流星無奈地聳了聳肩,“情報不夠,除非主子准許屬下去甄府和賈府打探一番。”
飛星很不給面子的白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白癡。”
“我沒有離開府裡半步,便能查到這麼多,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哪裡白癡了?你才白癡!”流星立刻瞪眼回敬道。
“這些事情跟主子有何關係?浪費時間琢磨這些三姑六婆的玩意兒,你不是白癡是什麼?”
“主子本就對甄府有興趣,我自然要多打探些甄府的情況,沒準兒能幫到主子呢,我這也是爲了主子着想,怎麼就白癡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會污了主子的耳朵。”
“你根本是在嫉妒我!嫉妒那些丫鬟只會親近我,而不理會你!”
飛星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無聊。”
流星怒了,挽起袖子便低吼道:“飛星!你是想打架嗎?”
“等你再練兩年再說。”
“你!”流星被他刺激得當場就要發飆了,飛星也擺出了防衛的架勢,百里宸卻忽然開口了,直接制止了兩人兵戎相見。
“好了,都別鬧了。”
“是,主子。”飛星立刻收起架勢,頷首領命。
流星冷哼一聲,外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纔不甘不願的垂首道:“是,主子。”
“飛星說得沒錯,這件事是甄府的家事,與我們無關,就不要再提了。”
“是。”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百里宸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流星,還是沒有霓裳的消息嗎?”
“稟主子,沒有。”說到霓裳,流星的神情立刻變得低落起來,這是他當了這麼多年侍衛以來,最爲難堪的一次經歷,竟然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耍了,而且出動了那麼多人,卻依然找不到她的下落。
這霓裳究竟藏哪裡去了?莫不是還有飛天遁地之術不成?
百里宸閉目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不用再查外地了,集中所有人,仔細查查城內,除開客棧酒樓和廟宇,那些尋常民居也查一下。”
流星質疑道:“主子,你懷疑她還在梧城內?不太可能吧?”
“我們都疏忽了一件事,霓裳身無長物,哪裡走得遠?而且她本就是個聰明的,自然會想到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反倒更爲安全。”
“對呀!屬下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流星猛地一拍腦門,“她逃得匆忙,酒樓客棧必定是無錢住的,那麼可以呆的地方莫過於廟宇、廢棄的房屋,或是被人收留,沒錯,一定是這樣!”
“屬下記得她身上有塊玉佩,據說是她母親的遺物,一直隨身帶着,爲了湊錢,她極有可能將玉佩當掉,所以城內的當鋪也是調查範圍。”飛星突然說道。
百里宸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又看向流星,“飛星說的每次,當鋪錢莊也要查一下。”
流星撇撇嘴,略帶嫉妒的看了飛星一眼,早怎麼不說?他剛說一點,這傢伙就搶着說那麼多,你丫不是面癱嗎?不是惜言如金嗎?所以說,霸佔主子視線,搶佔功勞什麼的最討厭了!
傍晚時分,流星迴來複命,說道:“主子,屬下將城北的所有當鋪和錢莊都查探了一遍,確有一名女子在霓裳逃走當天去當了一塊玉佩,後來那玉佩被賈府大少高價買走,還有人目睹,那名當玉佩的女子在當鋪門口與一男子一同離開,那男子似乎是賈府大少的好友。”
百里宸眸光微斂,“竟然與他有關?”
“主子,我們是不是該去找一趟那位賈府大少?”
“據說那位賈大少視怡紅樓爲第二個家,此時定在怡紅樓,流星,與女子打交道你最擅長,你便去一趟看看情況。”
流星點頭應下,剛要離開,百里宸卻突然喚住了他,搖頭道:“罷了,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
流星驚訝地說道:“主子,你不是從不去那種煙花之地的嗎?”
飛星也投去詫異的視線。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百里宸最討厭的便是煙花之地,哪怕那地方是做生意之人最喜歡選的洽談之地,他也從未踏足,怎麼今天竟然要破例了?
百里宸脣角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眼神深邃,“若是平常,那種地方我自然不會去,但那位可是賈大少,我就不得不去了。”
流星和飛星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疑惑,不過既然主子發話了,做屬下的唯有遵命。
飛星被留下來看家,流星則跟着百里宸,乘着府裡的馬車往怡紅樓而去。
自古以來,妓院便被稱爲銷魂之地,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此時還只是華燈初上,但怡紅樓門前的大紅燈籠已然掛起,精心打扮的漂亮女子正站在花樓的二樓陽臺上,衝着來往的男子揮舞着手裡的錦帕,外加附送幾枚銷魂蝕骨的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