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短短的一會兒,衆人卻覺得過了良久,飛星迴到藏身之地,帶着一抹興奮和疑惑,小聲道:“果真被我猜中,那兩人已氣絕多時。”
流星也很興奮,能夠少對付兩名高手,勝算無疑又多了幾分,但這到底是何人所爲,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不論怎樣,這個人也算變相的幫了他們。
流星當機立斷,打了個手勢,所有人立刻以黑布掩去口鼻,接着便放出毒煙,在那些鐵衣衛還未察覺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去。
百里宸早有交代,今夜必須速戰速決,拿到東西便立刻離開,不得多留片刻。
五十鐵衣衛雖然善戰,但先是中了毒煙喪失了應戰能力,又遭流星等人鐮刀般的斬殺,很快便全數殞命。
留下十幾人冒充鐵衣衛守在原地,又讓幾人打掃戰場,將地上的屍體全數拖走,流星和飛星帶着剩餘的人直奔東西藏匿之地。
那地方是在地下,機關則在地面上的一處石壁之上,賈富貴手下有一精通機關之人,在他的妙手之下,很快便在不觸動機關的情況下打開了通往地下的通道,留下兩人望風,流星等人小心翼翼地跳了進去。
百里宸和賈富貴此時坐在一張桌上,一邊應付着周圍人的敬酒,一邊耐心等着流星的信號。
約莫一炷香後,他們終於等到了行動成功的信號,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恰好柳強前來敬酒,三人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
酒席還未結束,便有人來通知霍歧,說藏東西的地方出了事,霍歧當即色變,顧不上招待賓客,急匆匆的帶着人往後院而去。
百里宸看到他離開的身影,小聲地對賈富貴道:“你說我們今兒能走得出相府大門嗎?”
賈富貴挑眉輕笑,“你走不走得了我不知道,但爺要想走,就沒人能把爺留下來!”
最後,兩人均平安離開了相府,因爲今夜賓客都不是普通人,哪怕霍歧已經氣得面色鐵青,也不便將所有賓客留下來現場排查,那樣豈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所有人相府出了事?他丟不起這個人!只好壓住怒火先將賓客送走,接着叫來心腹,包括已經成爲他女婿的柳強,一同商議今夜發生之事。
“賢婿,你覺得是何人所爲?”霍歧倒沒有懷疑到柳強的身上,只是想看看他的能力。
柳強裝作沉思的樣子,低頭想了想後,方纔答道:“依小婿拙見,府裡怕是出了內鬼。”
能瞞過相府所有人到達藏匿東西的地方,又能無聲無息幹掉兩名高手和五十鐵衣衛,還能在不觸發機關的情況下盜走東西,除了來人對相府內部極其瞭解,而且有人接應以外,沒有別的解釋。
雖然柳強便是內應,但他知道此時絕對不能用任何藉口掩蓋這件事,否則反倒會讓霍歧對他起疑,有時候說出真話並不是代表暴露自己,而是讓對方更加信任自己。
果然,霍歧點頭道:“本相也是這麼想的,若不是有內應,如何能將一切辦得這麼幹淨漂亮。”他嘴裡說着讚賞的話,眼裡卻陰風陣陣,牙齒更是咬得咯咯作響,“不簡單啊,竟然能在本相眼皮子底下隱忍這麼多年,當今可真是讓本相不得不刮目相看!”
“岳父的意思是幕後之人是皇上?”柳強佯裝驚詫。
“除了他,還有誰對那些東西感興趣?只是他終究算漏了一點,本相絕對不是坐以待斃之人!”霍歧冷冷地說完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心腹軍師,“速拿本相手令去找御林軍統領,讓他將皇宮封鎖,本相要皇宮只進不出!同時告訴左將軍,立刻調集五萬兵馬!”
軍師雖然聞言渾身一震,但依然低頭領命,迅速離開去辦事了。
“岳父,您這是打算……”柳強真的有些懵了,他萬萬沒想到這位竟然想要連夜造反逼宮!
霍歧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今夜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去陪裳兒吧,其他的你不必過問。”
柳強縱然心急如焚,卻還是不得不壓下心底的情緒,朝霍歧行禮後離開。
一回到新房,他便馬上將伺候在那的所有下人都支了出去,那兩個嬤嬤覺得於理不合,剛想提醒他按照步驟來,但見到他陰沉的臉色和眼中的戾氣,哪敢多言,灰溜溜的離開了新房。
等到閒雜人等全數離開,柳強走到霓裳身邊,低下身子歉意的說了聲對不起後,便出手點了她的睡穴。
他也知道不該在洞房花燭夜做出這樣的事來,但現在事態緊急,也顧不得許多了,何況今日的婚禮是在相府辦的,他還被逼認賊作父了一回,等一切結束後,將霓裳帶回梧城,在祖屋那重新拜堂一次,再祭拜了亡母的靈位,那纔算是真正的成婚。
將霓裳頭上的鳳冠取掉,又將她放平躺好後,柳強的大手留戀的撫上她秀麗的臉龐,眼裡閃過深情、不忍、抱歉等各種情緒,接着俯身在她脣上吻了一下,明知道她陷入沉睡聽不到自己說話,但還是靠在她耳邊輕聲承諾道:“裳兒,等我回來!”
接着,用盡最大的毅力離開了牀榻,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模仿夜鶯叫了兩聲,很快,便有一相府家丁打扮的人出現在窗邊,躬身悄聲道:“公子有何吩咐?”
這人是賈富貴的手下,混進相府已有一年,一直幹活勤快,而且默默無聞,沒人會想到他亦跟柳強一樣,是混進來的內應。
“速去通知你家主子,霍歧要反!”柳強嚴肅地小聲道。
來人臉色一變,立即離開。
確認剛纔的一切沒人發現後,柳強關上窗戶,將身上的喜服換下,換了身深色勁裝,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睡在榻上的霓裳,便打開門離開了新房。
他並不知道,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被點了睡穴的霓裳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