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情突然覺得現下就算收了銀票還是止不住有些心塞。
程悅回程居的時候發現白墨卿還坐在牆頭,她進屋後將野香喚進屋來,“他在牆頭呆了多久?”
野香道:“一直坐在那。”頓了下,她忍不住問道:“姑娘,您是不是和成王鬧了矛盾?”
程悅沒開口,心卻早就軟了下來,可若是這麼輕易就原諒他,指不準下一次他能做出更出格的事來,想罷,她決定還是晾他幾日。
用晚飯的時候,程悅開口問道:“他回去了嗎?”
野香點了點頭,程悅心下這才鬆了口氣。
夜間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程悅忽然覺得全身一暖,甚至有些熱了,她下意識伸手想掀開被子,被子沒摸着,卻摸到了熱度的來源。
眼睛還未睜開眼,耳邊便傳來低喃聲,“睡吧。”
程悅:“……”她要是現下還睡得着就有鬼了!她睜開眼,伸手點了點白墨卿的胸膛,“給我回去睡覺。”
此時,白墨卿將程悅緊緊擁在懷裡,委屈道:“悅兒,我真的知道錯了。”頓了下,他解釋道:“那天你實在是太乖了,我實在沒忍得住,這事兒絕對沒有下次,若是你再喝醉了酒,我決定不碰你。”
程悅聽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好像是自己勾引了他一樣!白墨卿嘴上說着自己錯了,指不定心下怎麼想,他若是真能忍得住,大半夜就不會摸上自己的牀!但現下既然他道了歉,又在院外守了半日,自己是怎麼都狠不下心來再讓他出去,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以後不在白墨卿面前喝酒了。
她板着小臉道:“這次的事就算了,睡吧。”
白墨卿‘嗯’了聲,嘴角上翹,在程悅額頭上輕輕吻了下,繼而往下,程悅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脣,含糊道:“白墨卿,我說睡覺。”
白墨卿又‘嗯’了聲,脣也離開了,程悅因上午之事心下一直擔着,現下和白墨卿又和好了,心便放寬了,很快便睡得沉了!
白墨卿睜開眼,落在程悅面龐上的眼神帶着滿滿的情愫和壓抑的慾望,他伸手在程悅肩頭點了下,隨即吻上了程悅的脣,他的吻有些兇狠,過得半響才離開,眼神越發暗沉,又湊上去親了好幾遍才帶着些微的饜足抱着程悅沉入夢鄉。
這一夜,程悅睡得極好,但卻做了一個有些羞人的夢,醒來後發現白墨卿已經離開,一時間說不上心裡是失落還是歡喜!
用過早飯,照例去書齋讀了一個時辰的書,但直到下學後,白墨卿也不曾過來,如此接連過了三日,程悅也不曾見到白墨卿,她心下有些不安。
第四日,周劭雲悄無聲息的被送出宮來,葉歡準備當日下午便帶着周劭雲離開,程悅在望江樓爲他送行。
程悅笑道:“希望師叔醫術能更爲精進,也希望周劭雲的毒能早日解了。”
葉歡飲下一杯酒,臉上現出淡淡的笑意,“這是自然。”頓了下,他繼續道:“若是兩年後我還不曾回京城,記得傳信去神醫谷,那隻能說明我有危險。”
程悅詫異,她真沒想到葉歡這般自傲的傢伙會說出這等話來,她疑惑道:“師叔,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葉歡道:“現下還不曾,你可聽說過苗疆一族?”
程悅‘嗯’了聲,神醫谷谷裡存的醫書中有記載,苗疆一族幾乎人人養蠱,人人用蠱,是個極爲神秘的一族,傳說苗疆一族位於大周國邊疆一帶,有人去尋過,但卻不曾尋到它的蹤跡,此次葉歡便打算帶着周劭雲去尋這苗疆一族,好解了周劭雲身上的蠱毒。
葉歡臉色凝重下來,繼續道:“因周劭雲身上的毒,我又尋了一些關於苗疆一族的書冊,書中雖記載的甚是模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要想進苗疆一族,便要有相應的東西作爲交換。並且並不是沒人尋得到它的蹤跡,而是那些人進去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程悅心頭一跳,臉上的笑意也隱了下去,過了半響她才堅定道:“師叔,周劭雲的事你不要管了,如何解他身上的毒我來想辦法。”她想解了周劭雲身上的毒,卻也不想葉歡爲此冒險,若是毒真的解不了,能保住他的命,讓他無憂無慮的活着也是一種福氣。
葉歡嘴角微微上翹,竟顯得有些觸目驚心的妖異來,“蠱毒本就是一種毒,我雖在神醫谷研究過,但終究因爲一些緣故沒有繼續下去,就算沒有周劭雲,苗疆一族我也是要去的,雖有危險,但卻不值得我害怕、退卻。不過現下有了周劭雲,倒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藥奴。”
程悅嘴角抽了抽,“……”真是白擔心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遍,“師叔,你可真想好了?”
葉歡點頭,“嗯,只不過你需記得我先前和你說的話。”兩年後,悅丫頭的及笄之禮他定是要回來的。
程悅‘嗯’了聲,“我會傳信去神醫谷。”也會親自去尋你,因爲你不僅是我的師叔,更是我的親人,知己,朋友!
用過飯後,二人回了回春堂,行禮都已收拾妥當,程悅捏了捏周劭雲的臉頰,“一路上一定要乖乖聽哥哥的話。”
周劭雲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睛紅彤彤的,也不知哭了多久,他畢竟只是個五歲大的孩子,先離開了母親,現下又要離開京城,心下自然是有些不安的,但他也明白,所有人都是爲了他好。
等馬車漸漸行遠,程悅才收回視線,偏頭一瞧,發現回春堂裡一個漢子竟紅了眼,還在用手抹着眼淚。
那漢子見程悅瞧着他,伸手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惡魔雖然可惡,但我們跟着他確實也學到了不少,哎,他在的時候,我們一個個都盼着他快走,現下他走了,我們倒是真有些捨不得。師叔,你可知他什麼
時候再來京城?”
程悅嘴角忍不住上翹,“兩年後他一定會回來……”
回了程居後,進了屋,程悅發現白墨卿正坐於桌旁,此時見她進來了,臉上立時現出笑意,看得程悅心忍不住急跳了兩下,她心下默唸了兩句,瞧不見美色!瞧不見美色!
她定了定心神,走上前道:“你怎麼來了?”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前幾日怎麼沒來,只是有些話不好意思問出口。
白墨卿伸手一撈便將她抱進懷裡,親了親她的臉蛋,笑道:“我好想你。”
程悅‘哼’了聲,想我你現在纔來看我!
白墨卿將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過了半響才緩緩道:“悅兒,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日。”
程悅心猛的一沉,失落感如潮水一般將她淹沒,她沒有偏頭看他,語氣依舊淡淡,“要去哪兒?去做什麼?”
白墨卿道:“我要去接人,只是去哪兒現下還未曾定下來,需雙方聯絡才行。”頓了下,他繼續道:“悅兒,我應該不曾與你說過我母妃的事,有些事我不告訴你,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想保護你,但現下我卻不得不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程悅沒說話,白墨卿的真心她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只靜靜等着白墨卿繼續往下說。
白墨卿繼續道:“我母妃並不是宮裡的宮女,她原是東海國的公主,當年父皇出海捲入海浪中爲母妃所救。東海國存在於一座島上,並不與外界聯繫,只因東海國人的壽命要比一般人長至兩到三倍,甚至更長,尤其是皇族,且東海國的人受傷、中毒,自身會慢慢癒合,這雖有些不可思議,但卻是事實,這也是東海國不與外界聯繫的原因。我母妃與父皇相愛,但東海國的皇族卻極爲反對,一來是怕這東海國的秘辛傳出去,二來母妃是東海國的公主,血統高貴,是絕對不能離開東海國的。後來,東海國妥協了,允許二人成親,但父皇必須要留在東海國。父皇應該更爲重視江山,攜了母妃逃離了東海國,後來母妃進宮後的日子卻沒有她想象得那麼美好,後宮間的爭鬥,女人間的爭寵,她厭惡,最終死了心,離開了父皇,回了東海國。”
這是程悅聽過的感到最爲詫異的事,腦子有些亂,過得半響她才道:“你母妃還活着?你這次要去接的是東海國的人?可東海國不是不欲與外界聯繫,這次爲何會來大周國?”
白墨卿道:“母妃確實還活着,我這次的確接的是東海國的人,至於他們爲何會來我還不曾查清楚。再過三個月便是父皇四十壽辰,東海國傳來的信上道明是來給父皇拜壽,但東海國究竟有何打算還要等他們來了大周國才知曉,我此次離京大概需要一個月不止,悅兒,我真想將你一併帶走,只是東海國現下來也不知是敵是友,我暫時還不能讓他們接觸到你,離京的這段日子,你一定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