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未語沫從未宗仁將其剛送至未名閣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只不過,今兒演了那麼一場戲,讓她耗費了不少體力,眼前看着沒有她什麼事情了,而那邊未老太太必定會嚴審孟氏了,如此未語沫便放鬆下來,索性就閉着眼睛,權當休息了。
“沫兒啊,我定會替你報仇的!”未語沫這麼一放鬆閉眼休息,就忍不住被睏意席捲而來,忽忽悠悠打算就這般睡過去,可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卻突然傳來一個男聲,正是未宗仁的無疑。
未宗仁的這句話着實讓未語沫有些摸不到頭腦,現在估計那邊也已經快結束了吧,未宗仁說這句話還有什麼意思呢。不過,讓未語沫一直都不解的是,爲什麼她從一開始就感覺未宗仁對未語沫的感情很是複雜,不像是一般的哥哥對妹妹的情感。
未宗仁有時對未語沫溫柔極好的,有時卻又在不經意的瞬間閃過一絲嫉恨?這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啊?這麼矛盾,難道是禁忌之戀?未語沫腦袋轉了好幾遍,這才找出一個比較合適的理由,可是,還不等她再一次深入的去想,未語沫便感覺到未宗仁的氣息一點點的逼近。
未語沫甚至可以感受到從未宗仁鼻翼噴出來溫熱的氣息,此刻未宗仁的臉就在離她不足三釐米的地方。未語沫身子頓時就僵硬了,此刻她還真想一掌給他拍遠點,可是,此時未語沫扮演的是一個被敲昏的人啊!
不過,這樣硬扛着也不行啊,萬一他真的要做什麼的話,那不一切都晚了麼!原本剛纔那個禁忌之戀的想法就給她嚇了一跳,要是真是她想的那樣,那未宗仁下一部會做出什麼到還真
的說不準。
話說,這禁忌之戀倒不是多可怕,多不能接受。主要就是太噁心人了,蒼蠅不咬人,但是也噁心人不是!於是,未語沫這樣想着,便似不經意般,翻了一個身,似睡夢中囈語:“未語沫死了,未語沫死了……”那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讓離未語沫很近的未宗仁聽個真切。
果然,未宗仁聽完這句話之後,立刻就直起了身子,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盯着那還依舊反反覆覆不斷嘟囔着那句話的未語沫半晌,這才緩步的走了出去,到外面慎重的交代丫頭婆子好好照顧未語沫,便快步離開了未名閣。
這時,未語沫才鬆了一口氣,繼續閉着眼睛養神,但是卻不敢再睡過去了,畢竟,未宗仁一會兒能不能再突然跑回來誰也說不準啊。
諾大的廳堂之中除了偶爾能聽到未老太太喝茶的聲音之外,所有人都坐在自己該做的位置上,丫頭婆子也都立在自己該站的位置上,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惹了嫌,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衆人在未老太太強大的壓力之下,緊張的嗓子都快乾了的時候,未老太太衆人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似無意狀掃了一眼在場仍舊端坐的衆位一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跪在地上臉色從剛纔的灰敗變爲蒼白的孟氏一眼,冷冷的說道:
“媳婦,這回你該好好說說那日的事情了吧?”
“母親,那日的事卻是媳婦照顧不周所以纔會發生的,媳婦請母親責罰。二小姐原本因着那日衝動之下腦袋手上之後便成了癡兒,剛纔也只是二小姐的胡言亂語,怎能相信?若是母親要執意聽取二小姐的風言風語的話非要定媳婦罪的話,媳婦也無話可說,媳婦自是念在孝心,無論老太太給媳婦什麼處罰,媳婦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孟氏也不愧是能坐上未府當家主母的人,這麼短的時間內心下就已經從剛纔的慌亂之中找到出路了,此時這樣條理清晰的跪在地上,也不反駁,也不解釋,而是採取順從的方法,不過就是咬住她根本就不知情的這件事不鬆口。
這麼多年了,即便她只有兩個女兒,沒有生出嫡子來,可是她還是穩坐在這個正妻的位置上,即便梁氏再怎麼鬧也沒有讓她下了臺。所以,足以看出來孟氏還是有一定的手段的,可是,她當初就錯在,錯看了未語沫這個穿越而來的人。
太過於安逸的日子讓她放鬆了,認爲未語沫還是那個無害的小白花,對她沒有任何危害。
所以纔會這般讓未語沫開始展露頭角,到如今這樣一次次陷入困境,甚至都讓她的一雙女兒都陷了進去。
俗話說得好: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這一點一點都不錯。所以說,很多時候不是自己的手段不夠,而是太過於輕敵!自以爲自己都麼高明,將所有的人都不看在眼裡,俗不知,那最輕視的往往就是最後能將你拉下來的人!
未語沫就深深的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剛開始就按照這句身子以往的狀態扮柔弱,慢慢的將孟氏的敵意降低,最後讓孟氏以爲她是一個根本就不用在意的人,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候,未語沫便開始慢慢的展露頭角,一點點的籠絡未老太太,然後漸漸破壞那彼此之間的合作聯盟,
使她們慢慢的對互相起疑,最後逐個擊破。
果然,孟氏回答未老太太的這些話,讓任何人都跳不出毛病,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了。但就是言語之間表明那件事情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絲關聯的話都不說。未老太太聽了此話之後忍
不住的皺了眉頭,她剛纔深思了未語沫那些看似發瘋的話,從中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是眼下,即便她心中都明白,可孟氏堅持不說,她也不能強制懲罰啊。
未老爺聽見孟氏的話後,也忍不住的有些皺眉,可是眼神之中閃爍着猶豫的神色。剛纔那一幕他自然也是看到了,對於那樣突發的狀況,讓他也是在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在他的眼裡,未語沫一直以來都是那種柔柔弱弱的類型,就像是五姨娘那般。
可是,未老爺沒有想到,剛纔竟然看到未語沫那麼瘋狂的一幕,未語沫那一聲聲的尖銳的聲音更是刺進了耳裡,想聽不進去都難,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都要以爲未語沫說的就是事實
了。但這一會兒冷靜下來,他又有些猶豫了,剛纔聽了孟氏的話之後,心中更加偏向孟氏的說法了。
按照孟氏的說法,未語沫既然已經成了癡兒,那那些話也必定不能全信。未老爺越是這樣想着,越是感覺他的想法越對。
而梁氏此時也是困惑不已,但畢竟這件事情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所以她也就了的看戲。三姨娘倒是頗有些幸災樂禍,四姨娘就沒什麼反應了,五姨娘此時心裡纔是最複雜的。她前兩天心裡就想過未語沫是在裝的,可是今天她是真的確定了。
爲什麼這瘋早不發晚不發,就偏偏要在這個時間發作呢?說是巧合,別人能信,她是她子裡出來的,她能信麼?什麼時候,她的女兒竟也長大了呢?五姨娘在心裡忍不住的驚訝和嘆息。
“媳婦此言有理,老太太我自然也不會冤枉一人,但是,更不會放過一個!”未老太太眼神冷冷的望着孟氏,若有所指的狠戾的說道:“來人,將紅春帶過來!”
外面守着的丫頭自然聽到未老太太的吩咐應聲而去,不肖片刻,就將紅春帶了過來,紅春踏進大堂就感覺到了屋子中那有些凝重的氣氛,當下便知道了這麼多人再次所爲何事,立刻就
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的說道:
“紅春,見過老太太,見過未老爺,各位主子。”
“你這個賤婢怎麼來了?”而一直處於失魂狀態下的未語欣終於在紅春的到來回過神來,當看到跪在地上的紅春的時候,心下一緊,輕聲一呼。
未語沫這樣的聲音在平日或許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可是,今兒整個大堂裡都鴉雀無聲,就連喘氣都是小心翼翼的,未語欣這樣的聲音自然也就顯得異常清晰。果然,未語欣這句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未老太太略有深意的看了未語欣一眼,然後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將目光再一次的落在了
跪在地上的紅春身上。而孟氏則是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一下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未語欣,心中對她很是失望。
孟氏從來都不要求未語欣有多麼多麼的優秀,可是,至少能在每一次她處理事情的時候不
要總是這樣拆她的臺啊。孟氏此刻越發的覺得不可思議,她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能生出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女兒啊!
不過,未語欣這樣的表現,若是未語沫在場看到,恐怕心裡早就已經了開了花兒了。還真就應了那一句話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有,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這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紅春,交代一下百花宴那日發生的事情吧。”未老太太神色有些疲倦的問着。
“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紅春聽完老太太的問話之後,腦海之中立刻閃現那日的情形,渾身如篩米糠似的顫抖不已,趴伏在地上一邊很是無力的搖着頭,一邊說着。
事實上,紅春真的就不知道她怎麼就出現在那間屋子裡,而且還做那些羞恥的事情,最重要的還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要怎麼活着。
自從那日被帶回來之後,她就一直被關在一個小屋子裡,她根本沒有臉面再出現在人面前了,她不是沒有想過自殺,可是,每一次都是自殺未遂,被人救起,之後,便有人時時刻刻的盯着她的一舉一動,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死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你不知道!”未老太太原本本着早審完早結束的想法,可是先是孟氏不配合,然後就是紅春也不配合,便讓未老太太大怒,“啪”的一聲就將被子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上,很是不滿意的說着。
未老太太很久不管事了,所以今日突然管這麼多,身體也是有些吃不消,看着屋子中的這一羣人腦袋連帶着也惶惶的。
“母親,不要爲這蹄子氣壞了身子,豔兒原爲母親代勞審問着嘴硬的蹄子。”梁氏看到了這一幕,便最先站出來,向着未老太太請命道。
“如此,便豔兒審吧。”未老太太自知自己的身體狀況,此時梁氏提出來,她也就順着同意了,雖然她也知道梁氏在這裡究竟扮演着什麼角色,無非就是想一舉趁着此時扳倒孟氏而已,可是,她還是太嫩,不到火候啊。
“哼!紅春,還不快些招出來!剛纔二小姐已經清醒,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說,你在百花宴上怎麼爲難的!”梁氏得到了未老太太的應允,渾身的氣勢自然就不一樣了,言辭犀利,眼神凌厲的問着紅春。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三小姐讓奴婢那麼做的啊,奴婢也沒有辦法,只好,只好按照三小姐說的做……”紅春剛說到這裡,就感受到跪在她旁邊的孟氏那陰狠的眼神立刻就收了聲音,一直搖頭,便什麼也不肯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