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厚義,你今天就把安落夜給我趕出去,我不喜歡她。”
尖銳的聲音透過微敞的門縫毫無預警的飄入她的耳朵裡,安落夜前進的腳步一頓,本打算敲門的手也跟着放了下來。
這個聲音……是席家夫人楊豔然的聲音。
席家夫婦在討論的是她?
“好了,豔然,這一個星期你都跟我提了多少次了,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收養她的原因
。你不喜歡她不理會她就是了,不就是家裡多了一個人嗎?當是多了一個傭人也成啊。”
傭人?席厚義的聲音像是一把釘子一樣狠狠的敲進安落夜的心裡,血淋淋的疼。一個禮拜前將她從一羣豺狼虎豹的親戚當中解救出來的,她敬重的感恩的長輩,居然只是將她當成一個傭人看待。
安落夜緊緊的抿着脣,眼神裡透露出一絲倔強,她今天本來就是打算來辭行的,她知道席夫人不喜歡她,既然如此,何必繼續呆在席家惹人嫌呢?
小小的手心捏緊,她重新擡了起來,正打算敲門,裡面再次響起的聲音卻讓她的瞳孔微微一縮,錯愕的怔在當場。
楊豔然的聲音很不以爲然,“收養她的原因?其實根本就沒必要,她父母又不是我們害死的,就算心中有愧也不是我們,我們也只是替別人……”
“夠了。”席厚義低低的呵斥了一聲,“這件事情不要再提起,要是不小心被落夜聽去,麻煩就大了。”
安落夜心口陡然揪緊,手指拽的死死的,她的父母……不是意外車禍去世的嗎?
“好了好了,我不讓她知道就是了,但是我還是不同意領養她。”楊豔然的聲音再次冰冷的響起,“你別跟我說什麼愧疚,我對她一丁點的愧疚都沒有。我也不跟你爭,這樣,少數服從多數,正好今天週末,老二老三都從學校回來了,老大出國幾年也恰好今天的飛機回來,讓他們表決,到底讓不讓安落夜留在席家。”
“你……”席厚義皺了皺眉,許久,有些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好吧。”
裡面的聲音停了下來,緊跟着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容不得安落夜多想,腳跟子一轉,她急忙轉身隱入了角落裡,眸光幽幽的看着房門打開,席家夫婦嘀嘀咕咕的出來,往樓下走去。
安落夜的手指緊緊的捏着,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回想着他們方纔所說的話。不是意外,她父母的死居然不是意外?
那麼到底是誰害死他們的,他們安家一向安分守己,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教師,家裡向來和睦安康
。到底誰跟他們安家有這麼大的仇恨,竟然要害死他們。
安落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要查出真相,席家夫婦肯定知道來龍去脈。可是聽他們剛剛的對話來看,顯然是不準備讓她知道的。
她不走,她要留在席家。
安落夜抿緊了脣,轉身準備回房。
樓下忽然傳來楊豔然的聲音,“安落夜,安落夜,趕緊的下來。”
她的腳步微微一頓,遲疑了片刻,低低的應了一聲,轉身往樓下走去。
樓下大廳燈光明媚,笑聲綿綿不斷,母慈子孝的畫面生生的刻進站在樓梯上的她。
席厚義扭頭看到她,伸手慈祥的招呼着,“來,落夜啊,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聲音一出,客廳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楊豔然幾不可聞的冷嗤了一聲,扭扭身子眸中盡是嫌棄。
安落夜淡淡的扯出一抹飄忽的笑,誰都沒看,腳步緩緩的走到了客廳中央,站定在席厚義的身邊。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安落夜,以後就是你們的妹妹了。”
楊豔然一聽這樣的開場白立刻跳了起來,咋咋呼呼的推開席厚義,冷哼一聲,“什麼妹妹?我可沒生過女兒。安落夜,今天我就把話說白了,你要留在席家也可以。不過要先問問我三個兒子,畢竟今後的席家是他們的。如果他們同意了,你就留下來,但是你還是姓安,並不是席家的女兒,懂嗎?”
輕輕的拽了拽手指,安落夜強壓下奪門而出的衝動,微微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離開席家。等到她將父母的死因調查清楚了,這個地方,她一秒鐘都不會待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她緩緩的擡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三個男生。
坐在中間的年紀稍長,眉眼間透着淡淡的疏離,生生的透着生人勿進的神色。
他只是微微的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便站起身來往樓上走去,話不多說,只是丟下一句,“我無所謂
。”
“誒?龍寒你……”楊豔然有些氣惱。
安落夜聽得分明,席龍寒,席家長子,二十歲,早些年已經獨自一個人出國留學,三年來未曾回過家。反而是席家夫婦每年都會出國看他一次,性子……摸不透。
他說無所謂,那她留走就各一半了。
收回視線,安落夜看向第二個人。
這人從剛纔就一直在看她,表情十分的溫和善解人意,看起來比席家任何一個人都要友善。見落夜看向自己,他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笑道:“我倒是覺得家裡有個女孩子也不錯,以後你可以叫我龍瑞哥哥。”
安落夜微微斂下眸子,席龍瑞,席家二子,十七歲。
楊豔然顯然沒料到兩個兒子都在和自己作對,當下更加惱怒了,“龍瑞,你給我回房去,整天就知道當老好人,你也想氣死我是不是?”
“那待會吃晚飯記得叫我,媽。”席龍瑞還是溫溫和和的笑,對着落夜眨了眨眼,也轉身上樓去了。
楊豔然將最後的希望落在了十四歲屬於叛逆期的三兒子身上,席龍炎直接從沙發扶手上翻了個跟頭,直挺挺的站定在落夜的面前。隨即,挑着眉在她周圍繞了一圈,扯了扯她的頭髮和衣服,像是看猴子一樣的打量了幾分鐘後,十分不屑的說道:“沒脾氣,沒姿色,沒能力,嘖嘖嘖,這樣的女人怎麼不去死啊,活在這世界上就跟病菌似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不過嘛,給我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物,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靠,你這麼不要臉你怎麼不去死?
這一年,十二歲的安落夜第一次如此‘陰毒’的在心裡罵一個人。
只是這一開始便不可收拾,她的‘陰毒’從此在心裡生根發芽,讓一個柔柔弱弱膽怯怕事的女孩子,從此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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