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阮下意識地張開手做接人的動作,沒想到這小子最後衝過來時,卻是減速下來,慢慢地投進她懷中,張開了雙臂抱緊了她的腰。
又黏膩又肉麻地喚,“姐姐……!”
沈阮也很驚喜這個孩子的突然出現,倒是忽略了邊上傅歷城看見了許明鑫,不似以往那般熱絡開心。
反倒是眼神略有些複雜地看了眼孩子父親的方向,許佟接觸上他的目光,眼神有一瞬間的想閃避開。
好歹算是忍住了,這麼多年來,其他沒有,臉皮倒是學得厚些了。
沈阮這邊蹲下來身來和這孩子玩鬧講話。
許佟則是上前來,走到了傅歷城面前面上帶着些許笑意,同他道,“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提前告知您就冒昧上門來拜訪。”
傅歷城面上淡淡地笑,擡手道,“請坐。”心裡卻想着,知道冒昧,還幹這種沒腦子的事情?
若不是今天他帶了孩子過來,傅歷城定是要不客氣地將人給轟出去的。
他心裡也厭煩許佟這人,沒能耐還敢拿着他這兒子來開路,雖然這事情跟小孩子無關,但面對許明鑫時,傅歷城到底沒像以往見到他般喜歡。
傅歷城道,“我們上樓去坐坐。”
許佟眼睛中微亮,點頭道,“好的好的。”
轉身走了幾步,身後兒子忽然叫住他,“爸爸,你要去哪?”小傢伙說着便小跑過來。
許佟眉心一擰斥道,“爸爸有事情,你在樓下……等爸爸,不許搗亂。”
許明鑫表情微黯,止住了腳步嘟着嘴點了點頭。
許佟本是想說讓他在樓下跟着沈阮玩,話到嘴邊一轉,想想才覺得這麼說不像回事。
上得樓來,他自己思慮着,又生怕傅歷程看出他是特地帶着孩子過來的。
便欲蓋彌彰地掩飾道,“這孩子聽說我要來您這,吵着要跟過來找沈醫生,哎……管不住啊。”
在傅歷城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許佟心虛地越說越小聲。
自從他調了回來之後,從事臺裡一些節目的幕後工作,最近他接手的一個項目偏偏與傅家有關係。
許佟並不是在第一時間就起了利用孩子的心思,而是因爲連着請求了幾次想拜訪傅靳南,卻總是找不到他人。
次數多了,他便知道這是人家有意地婉拒自己。
許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這才千方百計地又從傅歷城這裡下手。
兒子可要比老子不好對付得多。
傅歷城不說只笑,彷彿已看透他編造的謊言,許佟面上微燥,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只要現在能成事兒,比什麼都重要,但他卻不知自己來找傅歷城這究竟是對的路子,還是錯的。
樓下,沈阮許久沒見這孩子,倒見他瘦了很多,身上的肉肉消減了不少,臉上都不像之前那般肉乎乎的了。
瘦下來五官倒是愈發的明顯立體許多,她以前沒發現這孩子還是個話嘮,此刻真高興地圍在她身邊嘰裡咕嚕地說個不停。
李敏霞不是特別的喜歡孩子,但見面前的許明鑫,心底的某些想法難免被觸動起來。
要是自己的孫子該多好……
她想了下,讓家裡的傭人準備點孩子喜歡吃的零食和水果回來。
大些的還好,這麼小的愛哭愛笑又愛鬧的,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去和這樣的孩子相處。
小孩子不懂得什麼委婉和該問與不該問,看着沈阮原本一頭秀麗的烏髮沒有了,現下頭髮短短如同男孩子般,納悶又好奇。
“姐姐你是要當男生嗎?爲什麼把頭髮給剪光了呢?”
走過來的李敏霞聽到這話,微微地皺起眉頭。
沈阮卻是不怎在意地擡手摸了下頭上這短短的發,眯眼笑問,“好看嗎?”
許明鑫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
沈阮失笑,擡手颳了刮他的小鼻子。
他看見了李敏霞,張口便甜蜜蜜地喚了聲奶奶。
興許是抱着別的心思,李敏霞聽到這聲奶奶心頭便微微一顫,涌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來。
心裡這瞬間閃過的想法是,這如果真是自己的孫兒便好了。
她招了招手 ,笑眯眯的,“寶寶過來……”
這小屁墩屁顛屁顛的過來,李敏霞擡手摸了摸他的臉,不再是原先肉肉的模樣,“哎呦,怎麼瘦了。”
小傢伙笑眯眯地道,“減肥。”
李敏霞給逗笑了,擡眸看向沈阮道,“你說這孩子古靈精怪的。”
沈阮也跟着笑,逗弄着許明鑫道,“你說,你是不是調皮鬼?”
“纔不是嘞……”
這孩子回到了父親身邊,要比以往變得開朗些了。
但還是不改逗樂的本色,傅家的傭人給買來了零食和水果,李敏霞不知哪來的興致,今天就在這裡逗弄起人來了。
許明鑫一口一個奶奶的把人哄得喜笑顏開,沈阮心裡想着,這小子以後長大了絕對是遊覽花叢的一枚好手。
樓上他們談話並未太久,許佟下來時面色都不太好,臉上勉強地露出點笑容來同她們告別後,帶着戀戀不捨的許明鑫便離開了。
李敏霞和沈阮送人送到門口,許明鑫戀戀不捨地擡手跟她們拜拜。
望着他們的車子離開傅家大門,李敏霞忽地道,“小孩子很可愛是不是?”
聽到這句話,沈阮心裡裡頭是十分詫異的,她婆婆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起小孩子來了?
她面上不表露半分,只符合着道,“是,很可愛。”
停了會兒,李敏霞忽地失落道,“老了……也想有個孫子養……”
沈阮不知如何接她這話,又見她轉過頭來道,“我不是催你們,唸叨唸叨而已。”
她訕笑着道,“媽,不急。”
是不急,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抱孫子的那天。李敏霞在心裡頭嘟囔。
他們人走後傅歷城在樓上並未下來,保姆收拾着桌上的零食水果,問李敏霞道,“太太,這些零食?”
“家裡沒有小孩子,收拾了吧。”她同沈阮說,“你爸怎麼沒下來沒,要不你上去看看?”
沈阮上樓來,發現書房的門是半掩着的,
她擡手敲了敲門。
裡頭的傅歷城道,“進來吧,不用敲。”
書房向陽的那扇窗戶大開着,晨光從窗外潑灑進來,窗臺上的那盆吊蘭在日光裡頭舒展着枝葉。
傅歷城正拿着小鑷子,耐心地半蹲在那修整裡頭的枯葉和多增生出來的小吊株。
他道,“小阮,幫我把垃圾筐拿過來。”
沈阮依言照做,傅歷城清理完了這盆吊蘭我,望着它,忽地嘆道,“也不是個多精細的東西,但用心去修一修還是要比之前好看些,你說是不?”
她聽得這話裡有話,便笑道,“爸,怎麼突然想修這盆吊蘭了?”
這盆吊蘭放在這窗邊上幾乎是長年無人管照的,任由它野草般的生長,有時枝蔓都垂到地上來了,傅歷城也不想管沒,清掃的阿姨纔會拿來剪子修掉那些過長的枝枝蔓蔓。
傅歷城指着它道,“剛纔同許佟聊天聊着聊着就注意到了這盆花,我就心想啊,哎,都長成這樣子了,再不弄弄別人還當我養了盆雜草在這裡。”
聊天聊着注意到了這盆吊蘭?沈阮猜測得到估計是挺不喜那位許先生的,聊天都不專心。
傅歷城嘆道,“還想去老馬家走走的,沒得空了。”
許佟走了之後,傅歷城便匆匆地換了身正裝,李敏霞見他往外走,便問了句,‘去哪呢?”
“公司。”
……
葉傾這頭,事情遠遠沒那麼容易解決。
誰能想得到這麼狗血的事情偏偏就安到她身上來,那天原本是兩家人會面,雙方家長談得也融洽,正商議着吃完飯到別處雅廳坐坐喝喝茶,商量個時間去選日子。
兩家人準備離開時,正好秦家的那位姑姑過來了,與她一同來的還有她那位傳說中的冤家。
然而雙方碰面時,葉傾怎麼也想不到,秦懷吾他這位姑姑和姑父,也是自己的舊時識得的人。
葉傾十七八歲最叛逆的那個年紀,玩起了逃課喝酒泡吧。
老師連着到家裡告了五六次狀,她終於瞞不下去了,無法再拉着保姆充當家長。
得知了閨女混賬作爲的葉父千里迢迢飛回來,二話不說先將人狠狠地訓上一頓,再斷錢斷糧關禁閉。
他是那種寵起來能把閨女給寵上天,也能狠下心來當個狼爸。
葉傾到底是個慫骨頭,挨沒過三天便可憐兮兮地同他求饒了。
葉父下定決心要讓孩子洗心革面,先是搬家,然後換學校,課餘時間給她塞滿了興趣班去學。
其中一個,便是油畫班。
油畫班那位小老師細皮嫩肉的,俊雅而溫文,笑起來時那雙眼睛格外的好看。
這位小老師大不了她幾歲,葉傾妥妥的外貌協會,沒沒多久一顆心便被這個小老師勾得上下起伏。
她也是個行動派,說動就動,各使盡了法子去勾搭這位小老師。
對方也是個青澀的,性子又溫吞內斂,想拒絕又拒絕不了她,只能被她帶着節奏走。
受不住這嬌豔的小姑娘熱情似火的,沒多久便兵敗如山倒,跪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