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掉了孩子,她沒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親。一來不想讓她爲她擔心,二來人去樓空,留着他的種,她以後怎麼養活?
這兩天,她一直睡不着,她心裡清楚,A市就這麼大,她不管到哪,都是他監視的對象。如果他一旦知道他的孩子沒了,肯定會來找她,她得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他的視線範圍。
這兩天,她騙母親說去人才市場,其實是把身上僅有的首飾拿去當。現在終於籌集了幾百塊錢,她沒回家,立刻往車站趕。
流產後的身體太虛弱,再加上這兩天的奔波勞累,走着走着,她的腳就不聽使喚了。岑可,不行,你不能停下來。她在心裡不停給自己打氣,可終究還是沒堅持住,成爲了身體的俘虜。
才幾天沒見,她精緻的面頰竟然蒼白成了這樣。宛城看着懷裡的她,心痛立刻氾濫在了俊顏上:“他/媽/的!岑可,你不要命了!流完孩子,又在外面到處晃盪,想會哪個野男人?”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洪亮,把昏迷中的她拉了回來。她沒有睜眼,靜靜聽完他的話,虛弱地張開乾裂的嘴脣:“宛城……不要你管……我的孩子……我自己做主……”
她的話把宛城氣得吐血,還沒等她說完,他就低頭朝她大聲咆哮:“你做得了我的主嗎?岑可,告訴你,不賠我個孩子,我跟你沒完!”
“已經沒有了,宛城,想要孩子,找別人替你生!”她睜開眼簾,朝他悽楚一笑。
“這輩子,我就要你給我生!”他氣鼓鼓地執拗道,伸手拉開了車門。
一上車,他就把所有車窗關上,還打開車裡的空調。放平座位讓她躺好,這才踩下油門,開車回家。
回到家,把她在臥室裡安頓好,他立刻派人去超市買雞。幾小時後,雞湯燉好,他親自端進了臥室。
十七年了,只有他會這麼細心地照顧她。看着他坐在旁邊用嘴輕吹雞湯,岑可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後悔。如果沒流掉那個孩子,生下來的那刻,他臉上肯定有世上最幸
福的笑容。
可惜,一切都因爲她的任性不復存在了。她想着想着,神色自然暗淡了。宛城倒沒在意她臉上的表情,吹了會雞湯,就讓她張開嘴:“來,小公主,張嘴,喝雞湯了。快點養好身體,好給我添個小王子,這樣,我公主王子都有了。”
真奇怪,他怎會有這麼寬廣的胸懷?無論她怎麼任性,他氣過以後,都會一如既往地好好照顧他。也許,他纔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張嘴輕抿了一口雞湯,吞嚥下去以後,擡眼朝他低吟:“如果不是王子是公主,你是不是就不喜歡了?”
“怎麼會呢?兩個公主,我求之不得!”宛城詼諧的回答,讓她笑彎了眉……
寧飛坐在旁邊看着她安詳的面色,嘴裡小聲嘀咕一句:“明天就是‘五一’了,怎沒一點動靜,她到底跟不跟我回老家?”
小聲嘀咕完,他起身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時間不等人,她不去,我替她做主了。”
他說完,轉身就朝衣櫃走去。最擅長收拾行李,沒一會,他就收好了。大步下樓放進停在小院外面的汽車後備箱裡,重新折回臥室,抱起樊妮就往外走。
他的動作還真不少,她沒答應跟他去,他就趁夜誘拐她。樊妮雖然閉着眼睛,身子卻不停扭捏,嘴裡還故意發出“嗯嗯”的聲響。
寧飛被她嘴裡的聲響弄得厭煩,伸手捂住她的嘴,邊走邊低罵一句:“嗯什麼嗯?都二十七八的剩女了,還叫春?這輩子,只有我纔是你的春天!”
如果你是我的春天,那我這輩子鐵定被欺負得夠嗆!就像現在這樣,迷糊中被抱上車,在車廂中顛簸幾小時,站在前不沾邊後不佔地的地方,望着半山腰的破山洞,感悟他父母的偉大愛情。
樊妮在心裡邊想邊罵,就被他抱出了臥室。吹着夜晚微涼的晚風,像死豬般被他撂在後排座位上。寧飛關好後排的車門,折回到主駕座位上坐好,把空調打開,這才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從市區出來,上高速的時候,時
間正好凌晨一點。樊妮虛着眼睛看着坐在前排優哉遊哉開車的他,突然大聲咳嗽:“咳咳”
聽見她的咳嗽聲,寧飛立刻放慢車速,皺眉回望:“太弱不禁風了!剛纔抱她下來的時候,我胸膛上還燃燒着熊熊烈火,看來得讓外公的人給她強身健體。”
強身健體?他不會讓洪亮的人把我訓練成沈奕那種豐滿身材吧!樊妮聽完他的話,突然坐起來,指着他大聲嚎叫:“好哇!寧飛,你趁我熟睡把我拐去你老家看破山洞。停車!停車!我要下車!下車!”
寧飛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醒了,微微一愣,醒悟過來,即刻朝她嬉皮笑臉:“樊妮,晚了,賊車好上,下車無門,乖乖給我躺下。不然,我給你來高強度的訓練了。”
“高強度的訓練?”樊妮聽完他的話,剛疑狐地反問,就見汽車突然加速。
他卻回過頭去,不緊不慢地魅笑:“妮,拉好了,訓練開始了。”
高速路上的車速本來就快,再加上這又是夜半三更,樊妮就在晃盪的車裡開始了寧飛所謂的訓練。飛飈了一個小時,汽車下了高速,拐進旁邊一條坑坑窪窪的公路。
路況不好,寧飛不僅沒減速,反而加快車速猛跑。這下,樊妮被折騰夠了,雙手緊緊抓住兩邊的扶手,嬌弱的身體還隨着騰躍的汽車左右晃盪,最要命的是,鼻子都被前排座位碰痛了。
“寧飛,你這瘋子!停車!停車!快停車!”她的大聲嚎叫,他置之不理。
見他不停車,樊妮開始自救。從後排座位上站起,趁他全神貫注應付不佳的路況,偷偷按開了後排的車門。等她推開車門,寧飛突然停了車,扭頭朝她大聲嬉笑:“妮,訓練結束,躺下休息。”
她纔不理他,把腳跨出車門,繼續嚎叫:“休息個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寧飛見她下車,也推開車門下去。走到她面前站定,指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朝她正經道:“妮,要回走可以,用你的十一號自行車,我的車和你不同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