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吃飯,自然是少不了喝酒,這是中國人的傳統習慣。
只是溫世煒很絕,公司裡不論男女要向他敬酒,結果他都只是端着一杯果汁,很慎重的表示自己不能喝酒。
不能和不會可是兩個意思,陳菲菲帶頭,衆人都跟着起鬨,非要看着溫世煒把一杯酒給喝下肚去。
既然老闆都發話了今晚可以不分上下盡情狂歡,這樣的場合,大家也就都放開的手腳,準備熱鬧一晚上。
“不行,溫總,今天晚上你必須要跟我喝一杯,你要是瞧不起我不喝的話,就不是男人!”豪邁的話語剛剛落地,陳菲菲仰頭喝光了杯子裡的紅酒。
做銷售的,哪怕是女孩子,酒桌上都是海量。
陳菲菲今晚也算是豁出去了,這樣的機會都不能把握住,以後只怕再也難以親近心上人了。
溫世煒卻是做得更徹底,他穩穩地捧着手裡的果汁,只是說:“我今天真的不能喝酒,不是男人也沒辦法了,陳同事,對不起了,我以果汁代替,真正的酒就讓我的助理替我喝,如何?”
藍羽欣聽了,馬上瞪大雙眼怒目以對。
虧他一個堂堂男子漢,居然好意思讓她一個弱女子替酒,這樣的德行傳出去,還真是丟了他們公司的臉面!
“我最近身體不太好,確確實實的不能喝酒,羽欣,你還欠着我人情,連這個小忙都不能幫我嗎?”突然地,溫世煒附在藍羽欣耳邊輕聲說着。
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心上人身上的陳菲菲射向藍羽欣的眼刀子簡直就像是淬了毒的,不過她轉頭跟溫世煒說話的時候,語氣卻又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哎喲,溫總和藍特助的感情可真好,當着我們的面還這麼的咬耳朵,兩位是不是……”
故意的,她只將話說了一半試探。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那個女人又老又醜的,有什麼好,爲什麼溫總會被她迷住呢?
“溫總是我的頂頭上司,爲他分憂解愁是我該做的事情,菲菲,你就鬧騰吧,你鬧得越歡,明天溫總給我的加班費就越高。”藍羽欣故意笑眯眯地說着。
一方面她這是合理的應對上司的刁難、同事的爲難;
另外一方面,卻也是明明白白的向大家宣告:我跟溫總只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爲了錢!
果然,陳菲菲的態度馬上就來了一個一百二十度的轉彎,專心致志的討好面對着她的心上人,不再用眼神對着藍羽欣施放暗器了。
陳菲菲本質上除了愛慕虛榮自戀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貪圖小便宜,在她的慫恿之下,幾個男同事一起起鬨,藍羽欣大方的讓服務生拿過來幾瓶皇家禮炮打開了。
平時與客戶應酬哪裡喝過這麼貴的酒,陳菲菲覺得開心,當成白開水一樣沒命的喝着,自己喝不說,還拼命的向溫世煒舉杯。
自然,他的酒,都是藍羽欣幫着吞下肚的,喝了多少,到最後連自己都記不清了。
酒量再好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啊,在陳菲菲的故意折磨之下,藍羽欣晚飯根本就沒吃多少東西,卻是這麼一杯加一杯的猛往肚子裡灌酒,不喝醉才奇怪呢。
不過她的酒品好,就算是喝醉了,也只是坐在那裡微笑的充大頭。
酒過三巡,終於是有一個地方受不住了,急需要發泄,藍羽欣說了一聲就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要去上洗手間。
“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找人陪你一起去?”溫世煒不放心,本來是打算讓女同事陪着她一起去的。
藍羽欣望了一眼,還是算了吧,舉凡是一起去“噓噓”這種事,應該是找自己的閨蜜,讓陳菲菲陪着她去上廁所?
算了吧,想想就覺得噁心,渾身起雞皮疙瘩。
搖搖頭,藍羽欣徑直出了門,將那一屋子的熱鬧喧囂都關在了身後,這纔敢放鬆,覺得頭痛,走路都是搖晃着的。
扶着牆慢慢地走到了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試圖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卻依舊是頭昏腦漲分不清東南西北,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竟然會覺得不遠處牆邊依靠着的那個男人很帥。
他的個子很高,雙手環胸脊樑骨挺得筆直站在那裡,臉上掛着一抹譏諷的笑意,就這麼的望着前方。
在他的頭頂上方,懸掛着一盞淺粉色的歐式水晶吊燈,明亮的燈光在他身上灑下淡淡的光芒,他高大健壯的身影反倒是被隱藏住,投射出一種朦朧美。
藍羽欣只是瞅了他一眼,打算從他面前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反正他也只是當她是空氣,跟他打招呼完全是自取其辱!
可是當她從他身邊經過時,那個沒有風度的男人卻突然伸長了腿,如果不是藍羽欣反應迅捷的退開去,差點就要被他的狗腿給絆倒了。
“你隱藏着那麼多的心思,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藍羽欣彷彿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的,藏在黑框眼鏡下面的一雙美眸與男人黑亮的大眼睛對視着,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藍羽欣自認是一個極會隱藏心事的人,一般人都無法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什麼。
可是這個人呢,他卻更加的可怕。
他的眼神完全沒有一絲波動,如同澄清的湖面一樣透明;可是,往深裡看,卻像是廣闊無垠的海面,像是那暴風雨前的寧靜。
不由自主的,藍羽欣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是認識自己的。
可是,他又是誰呢,他是怎麼認識她的?爲何,之前,她對他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鐘,藍羽欣終於是綻放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輕聲問道:“先生,你在說什麼,怎麼我完全聽不懂?”
男人不再言語,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十分的犀利,藍羽欣臉上始終保持着平淡如一的笑容,可是手心裡已經捏出了一把冷汗。
突然地,男人繃直的身體放鬆了一些,緊跟着,卻是往前邁了一大步,朝着女人的方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