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暗暗的光線照在公玉華臉上,分外的好看,他的脣也潤滑輕柔,常相思眼中泛起一層霧,讓瞳眸看上去更加地魅惑,她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脣,道:“什麼是我?”
“爲什麼……我愛上的人是你?”公玉華輕輕地回了一個吻,餘香無窮。
“後悔了?”常相思不知道他這話從何說起,可是聽起來心裡甜甜的,就好像是被蜜糖泡了泡。
公玉華微微一笑,俊眉冷目裡都是柔情:“我曾經說過,要永遠當一個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的五王爺,想不到,栽在你這個小丫頭的手裡。”說罷,他閉上眼睛,一親芳澤。
可是,常相思還是從這絲絲甜蜜中,嚐到了一點點苦。她離開他的脣,摸着他的鬢角,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很少有如此詩情畫意的時候,就算是有,也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可現在他這麼認真,認真到她心裡有點不安。
“沒什麼,浪子一旦專一起來,是不是你也不信了?本是風流多情種,奈何一見相思誤終身。”公玉華一笑,冷意褪盡,嘴角壞壞地上揚,讓人又氣又愛。
“說得好像是在埋怨我讓你損失了很多桃花似的。”常相思粉拳打過去,嗔怪道。
“那是,不過我可不後悔。”公玉華輕掀嘴角,將生氣的她擁入懷裡,逗着她,“哪天你不喜歡我了,我再去風流。”
“果真?”
“假的。”見常相思又要生氣,公玉華眉眼裡都是得逞的表情,他抱着她,一手扶着她的小蠻腰,一寸寸撫摸過她玲瓏的身體。
在他的懷中,常相思被溫涼包圍着,如同是秋日清晨的溫度,舒服極了。公玉華抵着她的頭,壞笑道:“不如,我們……”
一絲微妙的情緒在兩個人對視的瞳眸中蔓延,常相思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她望着他,身體都緊張得僵硬了起來,難得的邪肆,她怎能不心動?
“我……”常相思含羞一低頭,正要說什麼,卻被一聲通報打破了暗香不斷的氛圍。兩個人一愣,迅速分開。
“報!”
“進來。”常相思整理好衣服,臉通紅通紅的,耳根更是熱乎乎的。公玉華喝了一口茶,潤潤焦躁的喉嚨,想起剛纔那一幕,他的眼眉都忍不住溢上了笑意。常相思惱怒地瞪了一眼,這傢伙一旦沒正經起來,也是真的欠揍。
“回太后,回公玉大人,第四國聯盟已經被全部綠化,現在已經到了都鳩國邊境。第四國聯盟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可都鳩國有鏡唳鎮守,無法進行綠化。上空掌門讓我前來,請示太后,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報信的士兵說的這些,公玉華早有預料,也做出了應對的方案,他將手裡的摺子遞過去給常相思。她低頭一看,不禁驚歎,熟悉都鳩國地形的公玉華這次真是棋高一着。常相思欣喜地點點頭,下令道:“從水源開始綠化,讓小杰和策眉想辦法就是了。”
“是!”士兵領命而去,常相思長長舒了一口氣,轉而望向一臉淡然的公玉華,看來在她休息
的時候,他的確是日夜都在忙着,將可能發生的事情和應對之策都想好了,真真是幫她分擔了許多。
“這樣幫我,肯定是有目的的吧。”常相思清明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
“聰明。”公玉華將手裡的劍一放,道:“自然是因爲我要你陪我。”
“好。”現在前線有了上空清雲他們,她坐陣營中也無憂了,還是有點時間的。她伸伸懶腰,道:“說,想我陪你做什麼?”
“你猜?”公玉華溫柔一笑,嘴角卻抿起一絲壞。
“混蛋!”常相思的臉一紅,上前欲打。
公玉華哈哈大笑兩聲,輕捏住她的手腕:“學壞了哈。丫頭,想多了,跟我回一趟都鳩王宮,去拿點好東西。”
常相思的臉一紅,隨後一聽就更氣了,道:“明知道我不想回去!算了,我寧願你不幫我。”
“走不走?”公玉華將一根紅玉簪子插在她的烏髮上問。雖然是在詢問,可常相思剛準備搖頭,他那雙明亮的雙眼就看得她不忍拒絕。
“走。”她唯有點頭。
都鳩國和第四國聯盟的邊境,公玉賦手執鏡唳,站在綠色的邊緣。鏡唳所在的十里範圍內,所有生物都沒有了聲息。強大的怨氣壓得植物和生物根本無法生存,連焰國的士兵都感覺到胸口一陣陣發悶。上空清雲等人已經和鏡唳僵持了一段時間,綠化一直無法繼續前進。
“報!明太后指示,從水路進攻,這裡是水域圖。說由策眉姑娘和小杰大人想想辦法。”
上空清雲接過水域圖,他在都鳩國生活多年,雖然對地形也非常熟悉,可卻敗在了這副圖上面。裡面哪怕是一處小地方的小溪流,都被畫了下來,極其細緻。這水域圖,沒有強大的記憶力和定位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策眉和小杰對視一眼,答道:“知道了。”
綠意,開始從陸地上悄然轉到了水路。依然立在高處巡視的公玉賦,並未察覺有何不妥。他手中拿着一幅畫,上面是淺笑嫣然的常相思,這也是當時全大、陸通緝她的畫像。他輕輕撫摸着上面那張臉美麗至極的臉,目光流連。喜愛當中,又閃爍着恨,欲罷不能。
“大王,第四國聯盟已經被覆蓋完完全全的了,也不知道那些植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之現在那裡已經沒有多少我們的人了。”
“我不用你說!”公玉賦冷喝一聲,那武臣便低下了頭,不敢再吭一聲。焰國的士兵不過是都鳩國的一半,可這個女子永遠喜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真是激起了公玉賦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他想着怎麼征服畫裡面的那個女人,卻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潛入了他的宮殿之中,正大搖大擺地來回穿梭。
在後宮整整轉了一圈,常相思終於問了出來:“大魚,你到底要找啥?”
“秘密。”公玉華神秘兮兮地一笑,死活也不肯說。常相思唯有拋過去一個白眼。當她路過她之前住過的宮殿時候,不自覺的一怔,往日裡那男人所謂的好與疼愛,都在這宮殿裡上演。這
裡就好像是一個舞臺,而她不過是一個被騙的戲子罷了。
“別怕,都過去了。”公玉華摟了摟她的肩,她的雙眸一下子瀰漫上了霧水。
“走。”公玉華突然想到,那件東西可能會是在什麼地方,他拉着她往明月宮走去。兩個人在後宮之中動作很快,那些普通的侍衛和宮女內力不高,完全沒有發覺有兩個人在他們身邊穿梭而過。於是,她和他很順利的來到了明月宮前,公玉明月的住所。
一陣嘻笑聲從裡面傳來。自從公玉明月回到宮中之後,公玉賦更加寵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如果說公玉明月以前享受的是寵愛,那麼現在應該算是至尊榮寵了。明月宮已經翻新了一遍,添置了不少古董和玩具,一眼望過去,奢華無比、應有盡有。
王宮裡的好東西,幾乎都給了這個才六歲的小公主。剛纔公玉華在倉庫裡沒有找到,估計是在明月宮了。
“你要找啥?”常相思壓低着聲音問。
“琅琴。”原來,都鳩國的每一個王子公主出生,王宮裡都會爲他們打造一件樂器,再以其名字命名,以示曲樂無邊,一生康樂。這是都鳩國有歷史以來的傳統。今天公玉華要找的,就是屬於十八王爺的那把琴。
說來說去,又是爲了那個愛笛如命的公玉琅,常相思還以爲是要給自己找什麼寶貝呢,她一下子就泄了氣。
“有你好處,乖。”公玉華捏了捏她的鼻子。常相思點點頭,都來到這裡了,怎麼也得拿回去。
明月宮裡,寶貝琳琅滿目。常相思一眼看過去,發現連自己過去喜歡的白玉瓶,都被那個公玉明月裝洗臉水了。這公玉賦對女兒的寵愛,真是非同一般。常相思一邊尋思着,一邊不斷地尋找琴的影子。宮女們在宮中穿梭,全然不知道有兩個影子也在宮中穿行。
可有一個人,卻發現了。
“誰?”公玉明月皺着眉頭道,大白天的,居然有人闖了進來。一聽到公主這樣說,宮女們便大喊有刺客,幾十個皇家侍衛一下子衝了進來。可公玉華和常相思早就離開了庭前,往明月宮的深處走去。
“爲何取琴?”常相思左顧右盼,一邊牽着公玉華的手問。他走在前頭,她總是很安心。
“琴中有骨。”公玉華牽着那白嫩的手往裡面走,全然不知常相思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每一個公主王子的樂器,都不是在一出生就製作的,而是等其孃親死後,取手骨放在樂器中央,留作紀念。公玉華一邊解釋一邊搖頭,這個算是陋俗。他搓了搓常相思那發涼的手,道:“所以公玉賦喜歡用人皮作畫,是因爲上樑不正下樑歪。”
“嗯。”常相思贊同地點點頭。
在明月宮走了一圈,終於在最盡頭的那間房間裡,找到了琅琴。
“真的要拿走?”常相思不解,公玉琅完全可以直接問公玉賦要,何必偷偷摸摸地偷去。
“它比鏡唳,還要厲害。”公玉華吹了吹上面的灰塵,一笑。
陰影,慢慢籠罩在都鳩國的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