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張屠戶警惕地望了下四周之後,確定沒有狀況後,朝向元時辰等人。
附近,數輛集裝的大卡車正橫呈在那邊,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猙獰。
張屠戶雖然平日裡做這些事都是駕輕就熟的,但是這次畢竟與以往不同,他心裡也難免有些忐忑。
將這幾個陌生人裝向卡車,一同運出村,這原本就是比較冒險的事。
夏夢菲有些擔憂地望着那後車‘門’大開的集裝箱內,聞到了那一股股的臊臭味,黛眉直蹙。
但是,她此也並沒有過多的怨言,因爲心知也只能配合才能夠離開這個村子。
“能受的了嗎?”元時辰轉身望向他,眸光中透着關切和擔心。
夏夢菲的心中感受到了陣陣的暖意,隨即嫣然一笑:“能,我不想因爲我的原因拖累了你們。”
“辛苦你了……”元時辰眼神柔和,宛如黎明前的破曉曙光,讓人感到心安。
……
黎明時分,泥濘的道路上,一輛大卡車裝着數十頭膘‘肥’體壯的豬朝着山下開去。
然而,當這輛大卡車經過山下的關卡的時候,去是被攔了下來。
換做以往,都是直接通行的。
這次的變故讓開車的張屠戶心下產生陣陣的不安感。
“咳咳,李隊長,今天是怎麼了……”張屠戶下車之後,望向關卡處的李隊長,發現他身旁多了不少眼生的人。
“老張,現在是非常時刻,怨不得我。”李隊長的臉龐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屠戶不由吃驚的問。
“我們接到舉報,懷疑你的車裡裝了越獄的逃犯。”李隊長義正詞嚴地望着他。
同時,已經準備了手下的人準備拆卸集裝開車的後‘門’。
“李隊長,你這是在開玩笑吧,我這是裝豬的車,怎麼可以裝人呢?”張屠戶氣憤不平。
“裝豬的車難道就不能藏人了嗎?”李隊長白了他一眼,嗆得張屠戶說不出話來。
“這位先生,我是元氏的香馨,請您配合一下我們可以嗎?”
正在這時,嫋嫋的香氣撲面而來,令張屠戶心神一‘蕩’。
他望向那眼神的人時,雙眸都微微一滯。
他可以確定,這個一定是城市裡的人,白皙的鵝蛋臉,宛如的皎潔的月光般顯得清冷神聖,讓人不敢褻瀆。
那火爆的身材,錯落有致,讓人的視線都難以移開。
“咳咳…我是鄉下人…請問你是…”張屠戶的表情上細微的變化被香馨給捕捉到了。
“透‘露’信息給我,必有重謝。”香馨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聽上去卻是鏗鏘有力,透着一股威懾的感覺。
張屠戶心裡咯噔了一下,之前,那個男人也是這麼對他說的。
他心下不由比較了起來,到底哪個報酬會更重些。
香馨嘴角勾起了一道隱晦的笑意,在她看來,獵物已經上鉤了。
“那個…其實…”張屠戶顯得有些支支吾吾。
“他們在你的車裡嗎?”香馨眼神懾人地直盯着他。
張屠戶卻是搖了搖頭,“其實,我的車裡。”
這時,數輛大卡車的後車蓋都已經被打開了,甚至有人上車仔細地搜查。
車內的空間就只有那麼些地方,近乎一目瞭然,若是真有人藏匿在裡面,很容易就能發現、
“香主管,沒有找到……”這時,元氏安全部‘門’的人上前彙報。
“咳咳…我就說沒有吧…”張屠戶訕笑了下。
香馨眼神閃爍了片刻,心知他們這是中了對方的設下的圈套,那羣人此刻已經在做其他事情。
而張屠戶只是吸引她的一個幌子而已,她和她的團隊還是中計了。
“把這個人給我帶走。”正在這時,香馨眼神冷漠地瞥了張屠戶一眼我,隨即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駕內。
“你們…你們幹什麼…你們又不是警察…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張屠戶又驚又怒。
“你剛纔其實變相承認了你窩藏越獄犯這件事,所以光這點,你已經脫不了關係了。”香馨冷冷地說。
張屠戶臉‘色’頓時刷的一下變的慘白,心下愈加着急了起來,他這還真是財‘迷’心竅,導致自己陷入了這種一看就是深坑的事情之中。
“放了我,我是無辜的,我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啊!”他急忙大聲辯解起來,希望能引起香馨的注意。
香馨駐足,隨即折返回來了他的跟前,氣勢凌厲地詢問:“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張屠戶急忙開口,“我說,我說,其實離開這裡的道路並不止這一條,有一條唯有本村的人才知曉的秘密途徑……”
……
香馨聽完她說的事情的全程之後,心頭頓時一沉。
她在搜查衆人的同時也是尋找了附近村民的幫助,昨天深夜張屠戶家裡來了親戚並且形跡可疑的事情,她也是聽村民們說了。
她當時就判定,這很可能就是編號0這幾個人。
但是,當她聽到連元時辰都參與了這件事之後,卻是心下震驚。
“你確定,那個個子高高的,長得……的人跟他們一起離開了?”香馨一邊形容着元時辰的模樣,一邊顯得難以置信。
“是的,千真萬確,就是他答應承諾我豐富的報酬啊。”張屠戶愁眉苦臉着,他真的後悔參與進這件事了。
香馨不由沉默了,離開村莊是否還有其他途徑,她也詢問了當地的村民,因此在那個方向上也做了一定的部署,只是……
……
崎嶇的山路上,有真一條秘密的途徑直通着附近的高速公路上。
而在山路盡頭,卻上演着驚心動魄的對峙。
“時辰,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作出這樣的決定。”元越滿臉怒容地盯着前方不遠處的數人。
他的手下都已經被對方給放倒了,唯有剩下他一人而已。
“白紀離,沒想到你也會參與這件事,你這個大叛徒,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你,若不是你……”元越的視線定向了面無表情的白紀離,充滿了怒意。
“大少爺,別來無恙,我準備送一份大禮給元震東,那就是你的命。”白紀離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隨即步步‘逼’向元越。
元時辰卻是攔住了他,“放了他吧。”
“三少爺,何必這麼心軟,今日放了他,以後必定成爲大患。”白紀離微微蹙眉,他是個當斷就斷的人,一旦決定的事,就會立即執行的、
在他的字典裡,只有行動造成對他有利和不利兩件事。
“放他走。”元時辰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語氣卻是極爲的堅定。
白紀離駐足,深思了片刻,隨即收手了。
元越冷言掃視了下衆人,他知道自己一人連拖延都無法做到,只能就此罷手。
他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白紀離卻是開槍了。
“你做什麼?”元時辰又驚又怒,眼睜睜地望着元越躺在了地上。
“不用擔心,只是麻醉槍。”白記錄輕描淡寫地回答。
元時辰不放心,上前檢查了片刻之後,卻稍稍安下心來。
他並沒有見到白紀離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夏夢菲見到元越倒地的瞬間,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些記憶片段。片段中,她是處於S市的鬧市之中,卻是遭遇到了槍手的刺殺,然後是元越‘挺’身上前,幫她擋了子彈,但是自己卻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的腦海不由傳來了一陣陣的劇痛,有些事回憶起來真像是能要了她的命一般。
正在這時,微涼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不由上前扶住了她,柔聲詢問:“你沒事吧。”
元時辰回首正好見到微涼攙扶住了她的這一幕,眼神不由閃爍了下,隨即快步上前,分開了兩人。
他扶着夏夢菲,輕聲詢問:“沒事吧,要不要休息會兒。”
“沒什麼事,只是剛纔想起了一些事情……”她的眼神閃爍了下,她想到了自己是‘挺’着大肚子來到市中心的,並且是元時辰陪伴着她。
至於前因後果,她則是想不起來。
元時辰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他擔心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來,不由微微動了下嘴皮子。
“大少爺在這邊,不會有事吧?”夏夢菲有些擔憂地問。
“與其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自己。”白紀離冷冷地開口,“再不走的話,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衆人也知道時間的緊迫‘性’,沒有再繼續逗留,很快就離開了。
約莫半小時後,香馨帶着人趕了過來,見到了倒在地上的衆人,臉‘色’一沉。
她之前電聯無法聯絡上元越的時候,已經心知不妙。
她擔心元越的安危,很快就在附近的草叢之中找到了他。
香馨見他昏‘迷’着,不由焦急了起來,檢查了下脈搏和呼吸頻率,發現都很不穩定。
“快,來人,把大少爺送到醫院去。”她一時之間都有些六神無主,暫時就將繼續追蹤元時辰等人的事情給忘卻了。
香馨目送着昏‘迷’着的元越上了車,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還有正事要做,但是卻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
正在這時,地面上有人悠悠醒轉了過來。
她不由欣喜地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臉,“醒醒……”
她現在急需要了解情報,所以下手也狠了些。
那個人被那一巴掌拍的一愣一愣的,但是意識卻是逐漸清醒了過來。
“香…主管。”這人似乎有些虛弱,說話有氣無力的。
“詳細給我描述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香馨也沒時間慰問,開‘門’見山地盯着他。
這名員工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描述了一遍。
原來,他們埋伏在這裡待命,但是沒想到對方中有人率先發現了他們,並且進行了偷襲,反而將他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對方有個中年男人,我以前…以前曾經見過他,他…他是白……”這名員工沒有繼續說完,雙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醒醒…醒醒…”香馨不由一急,搖着這人的肩膀,但是卻搖不醒。
“姓白…中年男子…難道是?”她的臉‘色’微微一變,聯想到了一個人。
以那個人的膽識和身手,能夠識破元越的埋伏,並且設計襲擊對方,確實不難。
“老師……”她輕聲嘀咕了下,眼神閃爍不定。
她的一身本事也是那個人傳授給他,對於她來說,那個人如同父親一般。
她的童年,也都是跟在那個人而度過的。
她猶豫了片刻,直接撥通了元震東的電話。
……
“你說什麼?讓他們跑了?”元震東的聲音隱含着怒氣,顯然對這結構很不滿意。
“董事長,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追尋他們的下落的,我們可以鎖定他們逃跑的範圍……還有一件事……這次有白紀離協助他們……”
電話那邊變得沉默了,良久,元震東才緩緩開口,“那個男人終於肯‘露’面了嗎?”
“董事長,請您多加註意自己的安全。”香馨出於擔心,不由出言提醒。
“我很好,不用你擔心。”元震東的聲音充滿着威嚴,並沒有因此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而產生一些怯意。
“元越在這次行動中受傷了嗎?”他這時才詢問元越的情況。
香馨聽着,心裡有些異樣,雖然她長期和元震東接觸,知道他的脾‘性’就是這樣。
但是,一想到他直到最後才關心他的兒子,她心下也有種怪異的感覺。
“讓您擔憂了,他沒什麼大礙。”香馨客氣地回答。
“沒什麼大礙的話,醒來之後讓他繼續協助你吧。”元震東平靜的說。
香馨有些低落地應了聲,她其實很想聽到他能說出關心下元越的話,能讓他多休息會兒。
但是,這名元氏最高統治者卻沒有那麼會說,顯得那麼的冷血無情。
“對了,董事長,還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香馨的語氣顯得有些猶豫。
“有什麼可說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元震東不滿地問。
“抱歉,董事長,這件事牽扯到了三少爺,我不知道三少爺是受到了他們的威脅,還是出於其他的目的,他是和編號0他們一起行動的……”她依舊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元震東又驚又怒,“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不早和我說……”
“抱歉……”香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許這件事會讓元家內部產生重大的變化、
“這個畜生,果然不安好心。”元震東的情緒已經很久沒出現這麼大的‘波’動了。
“董事長,三少爺或許是受到威脅的。”香馨的心裡過意不去,但是她不能夠向元震東有所隱瞞。
正因爲她對元氏的忠誠,才能夠得到元震東的賞識和重要。
“你不用替他解釋了,狼子野心,這麼多年終於按耐不住了,我當初留着他或許就是個錯誤……”元時辰氣的都咳嗽了起來。
他隨即恢復了那一貫的從容和威嚴,“務必要捉到了,不管用什麼方式。”
香馨察覺到了他聲音中的那股森冷,即便是她,渾身也不由打了個顫。
她就算真能捉回元時辰,等待他的一定不會是好結果。
通訊結束之後,她不由有些發呆,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清冷的神情。
她指揮着手下,“他們跑不了多遠的,加緊給我搜索。”
……
高速公路之上,一輛商務車正行駛着在高架橋上。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夏夢菲小心翼翼地詢問。
她這時稍稍有些感冒,連日的奔‘波’讓她患了風寒。
她的身上披着元時辰的外衣才感覺到身體有陣陣的暖意。
夏夢菲感‘激’地盯了元時辰一眼,心裡滋生的別樣的情緒。
“呆在這座城市。”元時辰的話語中含着深意。
夏夢菲微微一怔,“不會吧,換做正常人的想法,應該是遠離這座城市纔對啊。”
她一想到元時辰本應該在元家當他的三少爺,享受着尊榮富貴,但是爲了見她,卻和元家的作對。
她知道元家的家規嚴厲,發生了這種事,元震東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的。
一旦元時辰落到了元家的手裡,一定會遭到極爲嚴厲的懲罰,甚至可能生命不保。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她垂下眸來,有些動情,潸然淚下。
元時辰看到這模樣,不由有些心急,取出了紙巾替她擦拭淚水,“小傻瓜,哭什麼,我能見到你高興還來不及,你還給我哭?”
“我…我……”夏夢菲輕輕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平復了下情緒。
正在這時,最後一排座位上,夏恆冷不丁地傳來了一陣冷哼。
“裝什麼……”夏恆眼眸閃爍着複雜的情緒,瞪着夏夢菲。
“曬恩愛不要在這裡。”微涼也沒好氣地說。
“元時辰,少在這裡擺出這副模樣,你根本就不配。”夏恆仇視地盯着他。
白紀離眉頭微蹙,隨即輕咳了一聲,他的咳聲也是有效地阻止了衆人正在發酵中的爭端。
夏恆也頓時安分了下來,他爲了配合白紀離的計劃,此時不得不忍氣吞聲。夏夢菲不是傻瓜,也注意到了剛纔微妙的氣氛。她想到元時辰可能是她的仇人,但是心下又有些難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