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恆和微涼秘密地達成了某種共識,而這一點元時辰和夏夢菲並不知情。
黃昏時分,白紀離歸來了。
這兩天,他常常早出晚歸,似乎是在外蒐集情報。
“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白紀離合上大‘門’之後,在屋內和衆人密議。
夏夢菲聽到之後,眼眸中燃起了興奮的神‘色’,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太好了。”她不由鼓起掌來,但是卻發現衆人都在盯着她,不由俏臉一紅,顯得有些尷尬、
“有什麼不對嗎?”她輕聲嘀咕了一句。
白紀離的視線環視着衆人,隨即嗓音低沉的問:“大家有什麼疑問,現在可以提出來。”
“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夏夢菲揚手詢問。
她之前聽說他們想要將她單獨留下來,心裡其實是不情願的。
“你也想出力嗎?”白紀離雙眸微眯了起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夏夢菲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想,我能幫得上一些忙。”
“你就呆在這裡吧。”元時辰卻是蹙眉,他不希望夏夢菲再參與任何事情了。
“我們的人數原本就不多,如果能夠多一人的話,也是極好的。”夏恆卻是提出了他的看法。
他的嘴角勾起,不着痕跡地流‘露’出了一抹詭笑。
“夏恆!”元時辰頓時沉下臉來,“她是你妹妹,你想要讓她涉險嗎?”
“她雖然是我的妹妹,但是就能小看了她嗎?”夏恆卻是撇了撇嘴,顯得不以爲然。
夏夢菲聽到有轉機之後,不由顯得有些欣喜,畢竟讓她常時間地呆在這個地方會讓她很不習慣、
因此,還不如跟着他們的行動,哪怕有危險。
“我很厲害的。”夏夢菲不由起身,擡頭‘挺’‘胸’,噘着小嘴的模樣十分的可愛。
“別胡鬧了。”元時辰哪裡捨得讓夏夢菲以身犯險。
他的視線掃視着衆人,希望在場中有人能夠幫他說話,這樣或許立場又能變得堅定了。
他的眸光凝在了白紀離的身上,然而卻是發現對方的表情‘波’瀾不驚,絲毫不爲所動。
心下頓時一沉,連佔據着最爲主導的白紀離都沒有聲明立場,顯然事情會朝着糟糕的方向發展。
“我也不同意她去,她只是累贅,笨手笨腳地不說,很多時候還經常會幫倒忙。”微涼卻是淡漠地開口。
“喂!”夏夢菲一聽,卻是生氣了,重重地拍桌,“你什麼意思啊!”
“意思顯而易見,還需要我重複嗎?”微涼卻是嘴角揚起,眼神有些不屑。
元時辰、夏恆和白紀離都是靜靜地注視着事態的發展。
他們很容易看得出,微涼也是在偏袒着夏夢菲,只是卻不知道他該怎麼收場。
夏夢菲此刻被他刺‘激’的不輕,一時之間也失去了理智去分析立場。
“哼,別忘了,如果不是我的話,我們根本就離不開那個房間!”她冷聲詢問。
“什麼房間?”夏恆頗爲好奇地詢問。
畢竟,他也不知道兩人在秘密通道之中的路程以及是怎麼離開神秘大樓的。
“不告訴你,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微涼頗爲自得地說。
“你。”夏恆臉‘色’一沉,隨即不由按耐着怒氣。
畢竟,他和微涼達成了某種共識,還不能鬧得太僵。
“不過,若不是我的話,你也早就被元氏給捉回去了吧。”微涼這時迴歸正題,眼神凌厲地盯着夏夢菲。
“開什麼玩笑,若不是我的話,你根本就出不了那個地方!”夏夢菲氣的七竅都快生煙了。
“哼,反正我不同意你去。”微涼的語氣堅定不已,同時眼神更是充滿了挑釁,那姿態彷彿是在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夏夢菲重重地拍桌,一張俏臉宛如佈滿了寒霜一般,她一字一頓的說:“反正,我是去定了!”
元時辰蹙眉,隨即望向微涼,眼神變得十分的危險。
他一開始以爲,微涼是想勸阻夏夢菲的,然而經過兩人的言語衝突,他頓時明白微涼這是在‘激’夏夢菲。
“夢菲,你不能去,如果你心裡有我的話。”他表情一沉,眼神和話語都是帶着極大的壓迫和威懾。
夏夢菲感受到了來自元時辰這方面的壓力,頓時氣焰稍稍收斂了下。
“這樣吧。”正在這時,剛纔沉默並且一言不發的白紀離此刻終於開口。
衆人的目標齊刷刷地望向了他,顯然他的話語權在這裡顯得很重要。
“我們這邊的意見既然不能統一,那麼就問下當事人的意見吧。”白紀離的目光投向了夏夢菲。
元時辰似乎顯得很不滿,騰地起身,“白先生,我們有言在先,雖然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但是如果事情涉及到她的話,那我可以中止合作。”
他的語氣很強勢霸道,令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色’變。
“好大的口氣,你以爲自己是誰。”夏恆重重地拍桌,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與他對峙起來。
“警告你,別惹怒我。”元時辰的眼神之中閃爍着狠戾的神‘色’,如圖獵豹般的鋒利眼神徑直地鎖定在了夏恆的身上。
夏恆的呼吸微微一窒,竟然感覺到一股喘不口氣的感覺。
“兩位稍安勿躁。”白紀離起身,阻隔在了兩人之間,他輕拍了下領口上的灰塵,隨即平靜的說:“請兩位將我的話都聽完可以嗎?”
他都這麼開口,即便兩人在不滿,也都給了他面子。
夏夢菲見到這樣緊張的氛圍,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她的雙手輕輕地放在裙襬兩旁,指尖忐忑不安地捏着自己的兩‘腿’兩側。
“那麼,夏小姐,你是怎麼想的呢?”白紀離輕笑着詢問。
“我…我想去。”夏夢菲依舊是大着膽子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到了吧,諸位,她自己真實的意願是想去。”白紀離咧嘴一笑。
“所以呢。”元時辰冷冷地詢問。
“但是,我們中也有人想讓她,還有人不想讓她去,這將如何抉擇呢?”白紀離顯得有些爲難地撓了下頭。
“抉擇就是,讓她留下來。”元時辰強勢地說。
“憑什麼?”夏恆則是爭鋒相對。
“我想去。”夏夢菲懇求地望着元時辰。
她也是在擔心他,害怕他這一去就再也不回來,她好不容易纔能再見到他。
之前,在神秘大樓的時候,她真的有種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的感覺。
她這時,見到元時辰正不停地對她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去。
夏夢菲當然能夠察覺到他的用心良苦,但是心中卻也好像有一根筋糾正不過來似的。
“我想去,我決定了。”她語氣堅定不移。
元時辰的眼神之中不由隱現着慍怒,他正要發作的時候,白紀離卻是開口了。
“夏小姐,雖然你想去的出發點和決心都值的我們尊敬,但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考慮就帶你一起去。”
夏夢菲聽到他的話之後,黛眉一挑,“你是在質疑我嗎?”
白紀離淡淡一笑,略顯無奈地攤開了雙手,“夏小姐,雖然我也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有人卻是在懷疑你是累贅,懷疑你在拖後‘腿’……”{
他的話語的針對‘性’很強烈,竟然是在指微涼。
微涼的神‘色’微微一變,他纔剛沒歇停多久,沒想到又扯到了他的身上。
“哦,那這位白叔的意思是,怪我咯?”他神‘色’不變的問。
“對於二位,我一向都是很信任很欣賞,但是既然二位相互不信任的話,那我們的團隊就會有內在的隱患。”
白紀離的話語中卻是隱含着多重的意思。
夏夢菲的神‘色’微微變化了起來,“白叔,你想讓我們怎麼做?”
“證明你的能力,你們都跟我來。”白紀離做了一個手勢。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沒有猜到他想做什麼,但是都很自覺地跟了上去。
白紀離帶領着衆人來到了後山的一條小溪旁邊,空氣溼潤清涼,充斥着最清新自然的氣息。
潺潺的水流聲不絕於耳,清澈見底的溪水中,有着不少尾鯉魚在歡快的遊動,讓人賞心悅目。
“那麼,諸位。”白紀離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了兩把匕首扔在了碎石地上。
清脆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在衆人的耳中回‘蕩’着。
衆人的臉‘色’都不由變化了,彷彿從中感受到了蒼涼的冰冷,以及那種肅殺的氣息。
“你這是做什麼?”微涼不由蹙眉,質疑地望向他。
“既然兩位相互懷疑,不能好好合作的話,那麼爲了證明你們的能力,我只能帶走其中一人,但是必須是勝者。”白紀離面無表情地說出了他的規則。
“你是讓我們自相殘殺?”微涼不由變‘色’。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想做的僅僅也只是讓你們相互切磋,可沒說要決生死。”白紀離咧嘴一笑。
微涼這時望向了夏夢菲,發現對方似乎正在作着備戰的準備。
他心下不由有些焦慮,這傻姑娘難道還真的有和他拼個你死我說。
“你做什麼?”他不由惱怒地詢問。
“你不會看嗎?只有我們中贏的人才能跟他們走啊。”夏夢菲理所當然地說。
她此刻正在作着壓‘腿’的動作,玲瓏的身姿,青‘春’的氣息綻放,顯得格外的神采飛揚。
“你蠢?真的要和我比試?”微涼氣不打一處來。
“是啊,反正我要去定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夏夢菲美眸瞪大着望着他,出奇地展‘露’出了她刁蠻任‘性’的一面。
元時辰也是在旁看的眼神之中泛着異彩,他也很少見到流‘露’出這樣一面的夏夢菲。
現在看起來,真的是可愛極了。
夏夢菲不顧微涼強烈的反對,拾起了一把金屬匕首。
她將匕首擡起,在和煦的陽光的照耀下,更是閃爍着鋒利的光澤,讓人難以直視。
看得出,這把匕首很鋒利,一旦被刺中或者割到的話,必然會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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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比試之中,難以掌控和分寸。
微涼擔心的正是這一點,他並不想傷害夏夢菲。
他最初的計劃,確實是想‘激’她去。
但是,沒想到白紀離會從中阻擾,安排了這麼一出。
他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但是隱約感覺到這是對自己不利的一處安排。
白紀離,想要將他剔除出這個團隊嗎?
微涼此刻猜不到,眸光只是注視在夏夢菲的身上。
“取起你的武器,我至少不會欺負一個空手的人。”夏夢菲將另一把匕首一腳踢到了微涼的身前。
微涼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拾起了匕首,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顯得格外的凝重。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他再次向她確認。
夏夢菲堅定不移地點了點頭,隨即發出了惋惜,“你要是什麼都不說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微涼若是什麼都不說的話,事情就會被元時辰給主導,那樣的話,夏夢菲很可能會不去。
因爲他知道,夏夢菲依戀着那個男人,很容易受到那個男人的影響。
因此,他纔會‘激’她去。
微涼將匕首握在了手中,卻是感覺到這個分量在他心中變得有些沉重。
“可以開始了嗎?”夏夢菲的表情一絲不苟,看得出她是以很認真的態度在對待這件事的。
“你們兩人都做好準備了嗎?”白紀離卻顯得很有耐心,一點都不急,笑‘吟’‘吟’地望着兩人。
“好了。”夏夢菲率先回答,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決這樁事。
微涼見到她這個態度,神‘色’變得有些黯然,隨即同樣點了點頭,“好了。”
“那就開始吧,點到爲止。”白紀離咧嘴一笑,似乎樂於見到這兩人之間的爭鬥。
夏夢菲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後退了數步,與微涼保持着足夠的距離。
她全身戒備着,腦海之中浮現出自己經受訓練的一幕又一幕,漸漸的,有些事情清晰了。
她回想起,教授她搏鬥技巧的人是香馨。
微涼眼神複雜地盯着她,就站在原地,並沒有採取行動。
夏夢菲略有些疑‘惑’地盯着他,見他全然沒有采取動作,不由稍稍詫異了下,但是又擔心對方有詐。
她可是親眼見識過微涼的身手的,對方壯的跟牛一般,並且制服了與他纏鬥的香馨。
香馨可是她的老師,連香馨都曾輸給過微涼,那麼她就更不用說了。
正面‘交’鋒,她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她卻要賭另一個可能‘性’。
她的嬌軀前傾,保持着優美的動作俯衝了過去,揮起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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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宛如一陣疾風一般,將她這些年受到的訓練成果發揮到了極致。
她的速度極快地衝到了面前,然而對方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微涼的眼神平靜地盯着他,沒有一絲‘波’瀾。
夏夢菲心頭一驚,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於是硬生生地止住了攻勢,匕首停在了微涼的‘胸’口1釐米處。
她的手依舊在顫抖着,源自內心的恐懼蔓延了出來。
“…你…你爲什麼不避!”她又驚又怒,有種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就這麼刺下去。
她是在氣他這麼不顧自己的生命,她是在氣他這麼草率地作出決定。
“因爲,我不想和你打。”微涼徑直地回答,語氣平靜到讓她聽不出他的感情。
她感覺到,他已經將自己全部的情感都隱藏了起來,讓人無跡可尋。
“你這樣是會死的!”夏夢菲情緒變得‘激’動起來,音調都不由拔高了幾分。
“如果能夠死在你的手裡,我想這或許也是我的最終歸宿,我樂意。”微涼淡淡地一笑,看起來似乎有些開心。
明明匕首就懸在他的‘胸’口,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刺破他的皮膚,刺進他的‘胸’膛甚至奪走他的生命。
但是,他卻依舊能夠這麼淡然不驚地對待着,這份心‘性’,這份從容即便連白紀離都不由側目。
“你認輸吧。”夏夢菲眼神閃爍了片刻,不得不心痛地作出了決定。
“我不。”微涼卻是任‘性’地回答。
夏夢菲不由惱怒不已,“你有病吧,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她已經贏定了。
“白叔,他已經輸了,我跟你們走。”她轉眸望向白紀離。
白紀離輕笑了聲,但是似乎不買賬,“但是,那個小兄弟並沒有認輸,所以比試並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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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夏夢菲不由一呆。
她隨即惡狠狠地望向微涼,“你快給我認輸,不然我殺了你!”
微涼卻是不以爲然地笑了下,“你不適合扮演母夜叉,不用這麼嚇我,一點用都沒用。”
夏夢菲聞言,表情頓時變得‘陰’晴不定,“你…你以爲我不敢。”
她控制着力度,匕首的尖端已經觸到了微涼的肌膚了。
她竭力地控制住,不讓手去顫抖,然而她所看到的則是微涼的‘胸’膛正漸漸地染紅。
她不由尖叫了一聲,手一軟,匕首跌落在了地面上。
然而下一瞬間,她卻見到微涼快速地撲了上來,隨即她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她太心軟了,要是換做敵人的話,她早就不知死幾回了。”白紀離面無表情地說。“既然她輸了,就讓她留在這裡吧。”元時辰開口。“不,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