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沒想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愣了一下,也沒打算隱瞞:“六年前我被人暗算,生死懸於一線。秦淮用自己十年陽壽爲籌碼,拼近畢生所學問上天借了一卦,卦象指明瞭你。事實也證明,你的確救了我。”
當然,也用另一種方法又害了他一遍。
顧念白看着陸離的眼睛,並沒有發現裡面又可疑的閃躲。
這句話,若是六年前有人跟她說,她必定會覺得可笑。問上天借卦,怎麼可能。可是如今連她脖子上都掛着那樣的東西,也容不得她懷疑。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顧念白再次確認道。
陸離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我來說,你是誰已經不重要,我只知道今後你應當是我的妻子。”
顧念白對着陸離嚴肅的神情注視了一會兒,隨即笑出聲:“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的話。”
“你剛剛明明承認了六年前……”
“什麼六年前,你聽錯了。”顧念白臉皮十分厚的睜眼說瞎話。
其實要是真找這麼個大靠山也不是壞處,畢竟他武功那麼厲害,而且九幽山莊……若她聽到的傳言沒錯的話,那可是江湖上地位數一數二的存在啊,跟人打架的時候光報個名字就夠使了。
不過很不湊巧的是,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沾惹的人就是他陸離,因爲她對他矛盾的情感本身,就是一種軟肋,而她現在,不可以有太多軟肋,一個顧即墨,就已經夠了。
聽陸離剛剛的解釋,若事實真是那樣,那麼九幽山莊就不是屠殺巫閣的人,六年前他們在她那種時候找到她,不過是巧合。
不過剛剛陸離說秦淮是從天命卦中指明瞭她的,這一點倒是有趣。
她本身就
是逆天改命之人,居然還有天命指引?真是諷刺。
“你對我有偏見,沒關係我們可以用時間磨合,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陸離眼底盛着柔光:“那個叫做即墨的孩子是……”
“即墨是我的兒子。”顧念白直接插斷陸離的話,甚至可以說是一字一頓道:“他今年四歲,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顧念白是鐵了心不想跟陸離摻和了,直接就報了假的年齡,也不管陸離信不信,轉身就走。
陸離聞言愣了一下,沒有言語,但眼神卻暗淡了下去。
顧念白剛出門口,就看到刑紳匆匆忙忙跑上來,對着陸離道:“主子,不好了,柳南王不知道怎麼得知那個無恥……”刑紳本來想說無恥之徒,卻生生改口:“那個姑娘在咱們這裡,帶着官兵堵在下頭讓交人呢。”
“柳南王?”陸離冷笑了一聲:“他倒是膽大。”
顧念白不知道柳南王到底是個什麼地位的王,但憑藉九幽山莊的江湖地位怕是皇帝也得忌憚幾分。因爲朝廷向來忌憚江湖之事,畢竟這可不是個講理的地方。
“帶我去見他。”顧念白朝着刑紳道。
她這正愁着怎麼去找顧即墨,對方就直接送上門了,省得她麻煩。
刑紳看了陸離一眼,得到了應允的眼神後他才點了點頭,引顧念白下樓。
剛到樓梯轉角處,顧念白就聽到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趕緊讓你們莊主來見我,這人今天他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他孃的真以爲我們朝廷拿你們沒辦法是不是,反了天了是不是!”
“呦,柳南王好大的火氣。”陸離嘴角帶着一抹嘲諷的笑容,走在顧念白前面先下了樓。
他雖然剛剛醒過來,但面上卻看不出
什麼虛弱,與柳南王直接對視,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樣子。
顧念白稍稍有些驚訝,她還以爲陸離應當一直都是翩翩佳公子的斯文形象呢,沒想到對外居然是這種冷漠倨傲的姿態。
柳南王段毅雖然剛剛罵的很過癮,但是看到陸離也一下子蔫兒了,怎麼會是他!
他剛想行禮,卻見陸離悄悄的制止他,陸離在他對面坐下來,對他的質問不置可否:“王……陸莊主,我段某對人不對事,你把人交出來我立刻就走。”
事都做到這份上了,段毅也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
倒是柳南王身邊的劉雲,一下子就認出了已經帶回長紗斗笠的顧念白,在柳南王耳邊嘁嘁喳喳了一陣兒。
那柳南王眉毛一橫,犀利的目光轉向顧念白,說話沒有了對陸離的半分客氣:“你這個毒婦,還不趕緊將我女兒的解藥叫出來,否則本王殺了你。”
“我兒子呢?”顧念白反客爲主,拋出了另一個問題,她向來不喜歡被人把持局面。
柳南王一看對方擺出的是跟自己談判的架勢,又看了看明顯對顧念白包庇姿態的陸離,覺得事情有些難辦。不過還好他有籌碼,不怕顧念白不答應他。
“你乖乖把解藥給我交出來,再給我女兒斟茶謝罪,我自然就不會對你兒子……”柳南王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個粗布麻衣的男人慌慌張張從外面跑進來喘着粗氣道:“不好了王爺,今天抓回去的那個孩子跑了!”
“什麼?!”柳南王當即拍案而起,額頭青筋突暴。
顧念白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她還沒說話呢,那邊居然說人不見了?開什麼玩笑。她立刻對着柳南王厲聲道:“段毅,你跟我玩什麼花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