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早知戰天南的威名,此時看到他的那副樣子頓時大驚,她渾身痛得厲害,頭也一片暈炫,就在戰天南的大刀劈下來的時候,一雙手將刀子往後重重一拖,戰天南的大刀從她的鼻尖處劈下,森冷而又凌利的寒氣將她嚇暈了過去。
戰天南縱橫天下從未失手過,此時一刀劈空不由得面露慍色。
萬氏倒在地上,她的身後站着一襲白衣的容景遇。
戰天南一見是他,那張滿是剛毅的臉上頓時滿是冷然,他的大刀一橫,眸子裡寒氣逼人地道:“很好,容景遇,竟這樣見到你了!”
容景遇臉上滿是厭惡之情,伸手接過琴奴遞來的帕子將手擦淨,然後再將帕子扔在了地上。
安靜波此時一看到容景遇雙目陡然間一片赤紅,若是可以的話,她現在真想上去將容景遇剁成肉醬,只是她此時身上傷的不輕,容景遇的武功不低,身邊還帶着琴奴,她不覺得她和戰天南能佔到什麼便宜。
她知道戰天南對容景遇是恨之入骨,而戰天南又甚是衝動,她心裡縱然惱到極致卻也一把拉住戰天南道:“侯爺,不與小人一般計較。”
她知道容景遇一來,萬氏只怕是殺不成了,她心裡微微有些懊惱,這一次放萬氏回宮還不定生出什麼事情來。她看了萬氏一眼,卻見她倒在地上,看起來無比的狼狽,臉上也受了不輕的傷,就算是回宮只怕也再也別想翻出什麼浪來。她這樣一想,心裡倒又安定了幾分。
戰天南恨得牙癢癢,站在那裡沒有動。
安靜波一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倒更加的急了,她顧不得有傷在身,忙擋在了戰天南的面前。
戰天南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戰天南一眼,戰天南平日裡極少看到她有正形的樣子,此時見她目光凝重,又朝他輕輕搖了一下頭,他冷哼了一聲,卻如老鷹抓小雞一般將她拎到了他的身後。
安靜波被他這麼一扔不但不惱,反而心裡滿是溫暖,她沒有說話,只是望着他偉岸的背而暗自出神,她覺得她的眼光極好,像戰天南這樣的男子放眼天下絕對找不到第二個。
容景遇的嘴角一直含着淺笑,看到兩人的互動眸光裡有了一抹傷,卻很快就被淺淺的笑意掩蓋,他淡笑道:“侯爺當真是英雄了得,竟動手殺弱質女子,這事若是讓京中的百姓聽了去,也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戰天南還沒有說話,安靜波先笑道:“這事侯爺自不能和容太傅比,侯爺只是動手殺一個弱質女子,可是素來儒雅無雙的容太傅卻動手殺孕婦,這分本事,侯爺是望塵莫及的。”
容景遇的眸光裡有了一抹傷痛,戰天南冷着聲道:“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容太傅做不出來的?你別看他人模狗樣的,其實卻是狼心狗肺,沒有半點人性。”
安靜波微笑道:“侯爺說的有理,所以咱們不和這種狼心狗肺的一般計較,我肚子痛,勞煩侯爺送我回家。”
戰天南看了她一眼,眉頭皺了起來,安靜波卻朝他拋了一記媚眼,他冷哼一聲別過了頭。
容景遇淡笑道:“侯爺何時與南方叛黨之首攪和在一起呢?”
戰天南冷笑道:“南方叛黨之首?”
“侯爺不要告訴我不知道,你身後的這個女子便是南方叛黨之首,她今日裡還殺了京幾衛的副統領朱全。”容景遇緩緩地道。
戰天南的眸光微深,想起了一些事情,容景遇的眸子裡卻有了一分殺氣,又道:“侯爺和謹相一起到千赫草原去平亂,可是一進京城卻弄丟了謹相,此時又和叛首在一起,莫非早起了謀逆之心?”
安靜波聞言只覺得容景遇實在是狠毒無比,竟將這件事情栽到了戰天南的身上。天順帝對戰天南早有不滿,處處爲難於他,更想方設法想要取他的性命,此時容景遇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全部安在戰天南的身上,實在是一件極爲可怕的事情,等於給了天順帝問戰天南罪的把柄。而容景遇敢這樣說,只怕還有其它的安排。
她的心裡一時間惱怒至極,想和容景遇拼個你死我活,可是又覺得那實在是下下策,看今日的情景,容景遇並沒有得手,此時這般污陷戰天南,便存了極爲惡毒的打算。而戰天南的性子素來直爽,雖然懂得了一些京中的權謀之術,但是又哪裡是容景遇的對手。
安靜波正欲爲戰天南脫罪,戰天南卻搶在她前面道:“容太傅雖然一直以來爲朝庭設想很多,可是這一次只怕是瞎了眼,她是南方叛首?我去你孃的!”
安靜波聽得他暴了粗口心裡擔心加劇,忍不住輕聲道:“侯爺!”
戰天南卻不理她,一雙虎目直勾勾地看着容景遇道:“容太傅可有何證據?”
容景遇聽到他暴粗口心裡微微有些得意,戰天南若是不急的話,他倒有些急,可是戰天南若是一急,那就離他的圈套沒有多遠了。
容景遇正欲說話,戰天南卻又搶在他之前道:“你遲疑半天想來是想編造藉口無中生有!”
“侯爺要這樣說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侯爺可有何證據證明她是不是叛首?”容景遇含笑道。
戰天南的眼睛一斜,他看了容景遇一眼,又看了安靜波一眼,一雙眼珠子微轉,旋即大聲道:“我自然有證據!”
容景遇聞言覺得他就要鑽進他設的圈套裡了,卻聽得戰天南在朗聲道:“她一路之上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我把她從千赫草原帶回了京城,而南方叛亂早起,她根本就不可能分身!”
容景遇淡淡地道:“她與侯爺是什麼關係讓侯爺如此包庇於她?”
戰天南冷笑一聲反問道:“什麼關係?”
他又看了安靜波一眼,然後一把將安靜波打橫抱起來道:“我們的關係很簡單,她是我的未過門的妻子,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曉。容太傅向來多疑,想來要問我何時與她訂的親,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你,在去千赫草原之前我們就已經訂了親!你肯定還得說我們是未婚夫妻我說的話不算數,那麼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就能替她做證,能證明她一直就在我的身邊,憑的就是我戰天南的名聲以及我這十幾年來在沙場上憑出來的名號!”
他這一席話說的大氣而又凜然,透着無窮無盡的霸氣,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更是擲地有聲,一代戰神的風采盡現。
安靜波被他攬在懷裡時先是嚇了一大跳,這個硬綁綁的男人竟會主動抱她,抱她也便罷了,說出來的話更是具有份量,那句話更是能嚇死人。她原本還有一些擔心的心思,在這一刻竟是滿滿的歡喜,他竟說她是他的未婚妻,這實在是嚇死人的話!
她知道他這樣說有些權宜的心思,可是對她而言卻足夠了,她的嘴角上揚成一個極好看的弧度,將頭埋在戰天南的懷裡無限嬌羞地道:“侯爺,你不請容太傅喝杯喜酒嗎?”
戰天南將下巴擡起來道:“他不配!”
容景遇從來沒有料到安靜波那個男人婆竟有如此溫柔的樣子,那眼角眉梢分明是動了情的女子纔會有的嬌媚,縱然她此時一生的男裝,縱然她此時滿臉都是漆黑,卻依舊沒有辦法擋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綿綿情意。
容景遇看到兩人如此親密的樣子如同被電擊了一般,他突然覺得有些吸呼困難,卻又帶着嘲弄的口吻道:“不久前,侯爺也曾對以前的明五小姐如今的世子妃說過類似的話吧!”
戰天南不以爲意地道:“都已經嫁過人的女人我纔不會惦念,更何況她都爲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容景遇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看,戰天南卻又哈哈大笑道:“容太傅好像也喜歡明雲裳吧!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還沒有放下,當初素素是瞎了眼纔看上你!她才死了幾年你就對別的女人念念不忘,不能自拔,活該你孤獨終老。”
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伸手攔住了戰天南,戰天南冷笑道:“怎麼?想打架嗎?那敢情好,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怕過打架!而容太傅想要驚動皇上,我自也樂意奉陪!至於這個女人,她是我的,誰也休想碰她一根毫毛,也休想將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扣在她的身上!”
他的話說一完,便吹了一聲哨子,剎那間便聽到四處傳來了風聲,只片刻,他的身邊便聚集了十餘個烏風鐵騎。
容景遇看到眼前的情景心裡暗驚,戰天需的烏風鐵騎是訓練的越來越好了,他的手輕輕縮了下去。
戰天南冷笑一聲,他在和容景遇擦身而過的時候微笑道:“雖然我非常討厭你,但是我不介意和你分享我的幸福,我大婚之時,定給你喜貼請你來喝喜酒!”
琴奴終是忍不住怒道:“二少爺又豈會稀罕你的喜酒!”
安靜波從戰天南的懷裡探出頭來道:“我有些稀罕喝琴奴姑娘和容太傅的喜酒了,怕是太稀罕,這一輩子也喝不到,天南,你說對嗎?”
戰天南輕嗯了一聲當做回答,然後大步走開。
琴奴的臉上一片潮紅,有些委屈地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卻是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琴奴的眼眶一紅,卻沒有再說話。
容景遇待戰天南和安靜波走後吩咐道:“把萬氏送回皇宮。”
琴奴輕聲道:“二少爺……”
容景遇卻厲聲道:“快去,若是再等一去,只怕她再也回不了皇宮。”
“在二少爺的眼裡,我只是一個工具對不對?”琴奴終是忍不住問道。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你想你是什麼?”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又道:“你若是心存不滿,想離開,隨時可以走。”
琴奴的眼裡含淚,卻極快的伸手將淚珠抹去道:“我不會離開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二少爺的身邊。”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她吸了吸鼻子便負着萬氏走了出去。
戰天南抱着安靜波走出民房之後,帶着走過轉角,進了侯府之後,當侯府的大關關起來的那一刻,他的手一鬆,便將安靜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安靜波慘叫一聲道:“侯爺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滾!”戰天南冷着聲道。
安靜波撇了撇嘴道:“我倒是極喜歡侯爺方纔的樣子,真男人,真有味!”
戰天南見她濃身是血也沒有半點正形,他冷冷地道:“安靜波,今日裡本侯說的話不過是權誼之計罷了,你少順竿爬!待風頭一過,本侯再也不要看到你。”
安靜波笑道:“嗯,侯爺教訓的極是,待風頭一過,我就走,不過如今風雲未過,我又是侯爺的未婚妻,只怕得天天呆在侯府裡了,雖然我從小被當作男人養大,不過爲了侯爺我也不介意學學如何做侯府的當家主母,也願意做賢妻良母。”
戰天南看到她滿臉痞賴之色後不屑地道:“今日裡真該讓萬氏剁了你。”
“她可沒那樣的本事。”安靜波笑了笑,一口鮮血卻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
戰天南看了她一眼一把將她拎起來道:“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個正形,你真是找死!”
安靜波的眼裡已沒了精采,卻笑道:“嗯,死在侯爺的懷裡,也沒白來人間走一趟。”
“胡說八道!”戰天南厲聲斥道,他的眼裡卻已有了一抹憐惜,然後大聲喝道:“來人啦,去請大夫!”
安靜波聞言笑了笑,卻暈了過去。
大夫很快就來了,戰天南看到安靜波身上的傷口時嚇了一大跳,他之前見她一直吊兒郎當的,覺得她沒有受太重的傷,可是此時才知道她身上的傷有多麼的重,這樣的傷不要說一個女子了,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受得了。
他坐在牀畔看着大夫給安靜波包紮傷口,不知怎的覺得無比的不舒服,當下一把將大夫拎到一邊道:“我來,你下去吧!”
大夫愣了一下便退了下去,戰天南輕輕嘆了一口氣,替安靜波包紮傷口的手也不自覺的溫柔了起來。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安靜波這樣的女子也實是異數,縱然周身沒有太多女子的溫柔氣息,卻又不失硬朗之氣。
他本不喜歡太過嬌柔的女子。
戰天南的心裡升起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的眼皮子跳了跳,心裡覺得有些不自在,心裡倒有幾分惱自己,下手不由得重了一些,安靜波輕哼了一聲,他嚇了一跳,卻見她的雙眸依舊緊閉着,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替她繼續包紮。
萬氏回宮之後終是悠悠醒轉,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滿是恨意,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她身邊的精英死傷殆盡,她有太多的不甘。
她強撐着從牀上坐起,懷裡滾落一個錦囊,她將錦囊拿起,打開一看卻見裡面有一張紙條,她打開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獰笑了起來。她此時的樣子無比狼狽,這般一笑便有了一抹妖邪的味道。
鬱夢離被天順帝召進宮後心裡一直不太安寧,雖然他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但是心裡還是擔心得緊,不知道明雲裳是不順利的生下孩子。
他心裡有事,天順帝和他說話他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天順帝待軍機大臣散了之後問道:“阿離,今日可有心事?”
“微臣擔心南方的戰事。”鬱夢離輕聲道:“今日裡京城也極不太平,微臣擔心瘟疫漫延。”
“阿離如此擔心國家大事,朕心甚慰。”天順帝輕聲道:“如今京中的官員,朕也只能信阿離,只是南方的事情也刻不容緩,阿離明日一早便出發吧!”
鬱夢離恭敬地道:“一刻聽從皇上的安排。”
“若朝中官員都如阿離這般,朕就高枕無憂了。”天順帝感慨良多地道。
鬱夢離的眸子微微斂着,輕輕的施了一個禮,正欲向天順帝告退,卻聽得門外一陣喧譁,緊接着便見得張公公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皇上,後宮出事了。”
天順帝的眉頭皺起來道:“出什麼事情慌張成這副樣子!”
張公公輕聲道:“回皇上的話,冷宮走水,廢后萬氏生死不明,小皇子昨日就高燒不止,廢后的宮殿走水之後就一直啼哭不已,據來報信的奴才說小皇子的聲音已經哭啞……”
天順帝雖然有些氣惱萬氏的所作所爲,但是卻對萬氏所生的小皇子也十分喜歡,他聽聞小皇子的狀況頓時大怒道:“昨日高燒不止竟到此時纔來告訴朕!”
張公公低着頭道:“太醫說不妨事,不想今日竟越燒的越來越厲害了……”
天順帝瞪了他一眼,對鬱夢離說了句:“阿離跪安吧!”然後就大步朝後宮奔去。
張公公路過鬱夢離身邊的時候給了他一張紙條,他站在那裡沒有動,絕美的眸子裡有了一分殺氣,他緩緩地邁過宮門口的玉階,望了一眼微沉的天空,沒有再說話,而是大步奔了出去,卻在宮門口遇見了一身殺氣的蘭陵王,鬱夢離的瞳也微縮,嘴角邊有了一抹譏諷。
蘭陵王擋在他面前道:“是去替明雲裳收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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