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董哪裡能夠想到關鍵點是在那個他自打進來,就沒有真正看重過的女人身上,急得自己滿頭都是汗水,擦了擦自己的額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兩面討好這道:“是,是的啊,畢竟,遲少的醫院是最好的,我想沐總也是願意和最好的醫院合作的。”
沐宇聽見這個陳董還在給遲向北的醫院貼金,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地冰冷了,只是他不是遲向北那種一言不合就甩臉子的人,雖然自己的心情非常的不好,但還是十分敬業地給了個笑臉,然後淡淡地道:“我是聽說過遲院長的。”
沐宇的這個稱呼其實就非常有意思了。如果是其他人稱呼遲向北“遲院長”的話,那麼對於遲向北而言,其實這個稱呼就是一種非常十分明顯的恭維,說的就是他年紀輕輕的,但是自己已經能夠很好地管理一家醫院了,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很有自身能力的人。當然,這必須是不在世家子弟這個圈子裡面的人的恭維纔是有用的,如果是換成了世家子弟的話,那麼意思就是完全不一樣了。
在世家子弟口中說出來這句話,就是另外一種意義上在貶低對方的家世了,認爲對方的出身沒有什麼值得說的,纔會稱呼對方在社會上的稱謂。
換成了其他人會不會介意這個事情,其實遲向北自己是不知道的,因爲遲向北自己是不介意這個事情,而且聽見沐宇這種,就覺得沐宇這個人其實並不怎麼大氣,居然會在這種口頭的意氣之爭上面敗退了,怎麼都不能好好地冷靜下來。
當然,遲向北只會認爲沐宇不冷靜,並不會覺得剛剛看見了尚禹希的自己其實也是不冷靜的,而且不僅僅是不冷靜了,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如果換成了自己之前,根本就不會關注到這個方面來,現在既然關注到這個方面了,那就說明,的的確確的,他是很介意的,只是假裝自己不是很介意而已。
遲向北用那種學者,或者說是技術人員特有的清高而矜持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然後淡淡地笑着往前走了兩步,穿過了沐宇擋住尚禹希的防線,道:“沒什麼的,我這也算是來晚了吧?”
“是啊,來晚了,你這是要認罰的。”沐宇涼涼地說道。
“不晚不晚,遲少跟我也就是前後腳而已,哪裡能夠算是晚的呢?”那個陳董感覺兩人之前的氣氛不是很正常,就想要下意識地說兩句話,試圖緩和一下兩人之間那種緊張的氛圍,但是,他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按照他現在這樣的說法,倒是給了遲向北面子了,還幫遲向北挽回了所謂的,遲到的事情,但是,另外一邊的沐宇呢?就這麼不管了嗎?因此,這個話一出口,沐宇的臉上就露出了玩味地笑容,到也不說什麼了只是伸手去拉自己身後的尚禹希。
感覺到尚禹希的動作,沐宇的手略用力了一點兒,緊緊地在她的手上捏
了一下。
尚禹希一愣,也不知道是一瞬間想起了什麼,終究還是沒有掙脫開沐宇的手,就這麼乖乖的被沐宇給牽着,然後一路給牽到了剛開始沐宇同那個陳董喝茶的地方。
雖然這段路其實只有幾步而已,但是,在遲向北的銳利的目光下,尚禹希覺得自己和沐宇牽在一起的手,都不知道被遲向北用目光幻化的手術刀給切隔了不知道幾百次了。
尚禹希怎麼都沒有想過,這麼短短的幾步路,在某個人的目光的注視下,會變得這樣的漫長,長到她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想要直接甩開了身邊的那隻胳膊,然後扭頭就這麼離開。
因爲對於她而言,這的確是太折磨了。
但是,離開只能是她心中一個美好的幻想而已,沐宇將她的手指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手心裡,半點兒想要鬆開的跡象都沒有,彷彿只要這麼一不小心地一個鬆手,就要失去了她了一樣,讓尚禹希連一個逃跑的地方沒有,就只能這麼被迫牽着,然後走到了大家視線的最中間,焦點的地方。
尚禹希自己並不是那種一被衆人關注了就會手足無措的類型,那種類型的人,其實都是沒有見過世面纔會一被人關注就這麼的緊張,說白了,就是不自信而已。在尚禹希看來,自己是不可能會有這種不自信的情緒出現的。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非常優秀的,因此也就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自信的。
但是今天,就在這個時刻,尚禹希感覺到了深深的不自信。她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心跳如雷,然後手心裡面不住地在冒汗的時刻,彷彿自己的心臟似乎就要從嗓子眼兒裡面給蹦出去了一般,嚇得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好了。
沐宇原本牽住了尚禹希的手,只是覺得不能讓遲向北這麼的得意,他已經知道了遲向北和尚禹希之間的那麼些過去的事情了。這些過去的事情,在沐宇看來,其實是非常可笑的,因爲沐宇很清楚地知道,這都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是過去的事情了,對於沐宇自己而言,不要說四年前的女人了,就是四天前的女人,他都不會太過於關注了。因此,一聽見尚禹希和遲向北幾乎是這麼尋死覓活的,剪不斷理還亂的樣子,他一面覺得好笑,一面又充滿了那種看熱鬧的期待。
是的,不管是什麼階層,什麼級別的人,終歸都是很喜歡看熱鬧的,而且越是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人,其實就越是喜歡看熱鬧。畢竟,對於他們而言,普通的那種可以讓普通人作爲好幾天的談資的家長裡短的八卦,已經不是能夠滿足他們興趣的“熱鬧”了,爲了能夠好好地看一場熱鬧,這些人,未必就不會願意,自己親身上陣,看能不能刺激出一些好看的熱鬧來。
沐宇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很喜歡看熱鬧的人,但是,某些人的熱鬧,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非常希望能夠一看的。
因此,感覺到了遲向北那種憤怒的目光,沐宇笑了笑,不自覺地,又將自己捏着尚禹希的手,捏得更加地緊了一點兒,彷彿再鬆開一點兒,就根本不能體現出自己對於尚禹希的重視一般。
遲向北冷冷地看着這兩個人親密的樣子,然後就冷冷地“哼”了一聲,他到也沒有指名道姓的,因此,就算是冷哼了,其實衆人心裡知道他在冷哼什麼,但是表面上也都還是假裝都不知道的樣子,勉強地維持着和平友好的局面。
那個陳董夾在這麼兩個人中間,汗水就是忍不住地嘩啦啦地往下流淌着,不過就是這麼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他整個人倒是一下子就合方纔從水裡上來的尚禹希沒有任何的區別了,頭髮也是溼乎乎地搭在了頭上,一點兒方纔的髮型都看不見了。
那個跟着遲向北過來的女孩子,一開始只是很矜持很優雅地挽着遲向北的胳膊,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掃視着這個小木屋裡的一切,周身的奢侈品名牌,襯托得她自然而然地,就比另外兩個女人要高貴許多。
當然,高不高是不知道,但是這個貴,倒是肯定的!
這麼高貴的女人出現在了這裡,然後看了看周圍的衆人,她想了想,就開口道:“向北哥,我的腳都站酸了,我們去坐下來吧,你們難道一會兒談生意,也是打算就這樣站着聊的嗎?”
遲向北的眼神微微一冷,轉頭淡淡地瞥了那姑娘一眼,並沒有說什麼,還是坐下來了,但就是那麼淡淡的一眼,卻讓那個姑娘覺得後背一寒,不自覺地就開始反省,自己剛剛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對,居然讓遲少露出了那種彷彿要殺人一樣的目光。
沒有了剛一開始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的那種讓尚禹希感覺到快要窒息的壓抑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尚禹希也漸漸地恢復了原來的知覺,不再有剛纔第一眼看見遲向北的時候那種彷彿要天崩地裂一樣的感覺了。
尚禹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種蝨子多了不癢,或者又叫做債多了不愁,反正自己自己到了這個地方,穿成了這個樣子,已經被遲向北給看見了,而且在遲向北的心目中,自己原本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爲了金錢出賣自己的身體的女人,所以就算他看不上自己,那也本來就是正常的,都是正常的!
尚禹希在心中不斷地對自己這麼說着,但是胸口那種悶悶的痛,卻一直都沒有消失,她覺得自己適應了,覺得自己有知覺了,其實也不過是因爲太痛了,所以就痛到麻木了吧。
平日裡,不要說牽手了,沐宇就是稍微多靠近一點尚禹希,尚禹希都會很警覺地直接躲開好幾步的距離,根本就不給沐宇靠近自己的機會,更不要說,還能牽着自己的手,而且不僅僅是牽着了,還走了這麼大一段的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