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那滋味
一衆女眷從夜華門出來依舊驚魂未定,賀國公府的人更是臉色陰沉的可怕,這時一個高髻的少婦衝開層層人的阻止,掉轉頭往昭陽殿而去。
憑什麼?他憑什麼就這樣結束一條生命,她才十四歲!
賀妜擡眼就看到從大理石臺階上緩緩走下的戰傾塵。
她站在那裡身子瑟瑟發抖,一雙堅毅的雙目死死的盯着戰傾塵,良久,戰傾塵、十一、鳳無涯、戰景襄、還有赫連溫玉都望着她。
她終於開口道:“爲什麼要殺她,她才十四歲!”
“愚不可及!”戰傾塵厲聲說道,幽冷的鳳眸再未看她一眼,一甩緋袖,越過她的身子而去。
賀妜猛然轉身抓過他的手臂,她的身子一直顫抖着,她喉嚨艱澀的動了動:
“她還是個孩子,她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你不喜歡她大可拒絕她,爲什麼要殺了她?讓她死的那麼慘?”
戰傾塵微怔以至於沒有立刻從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他何曾任由異性女子碰過他的手臂?
待回過神來他臂膀一甩就將賀妜甩了出去。
“妜兒!”一聲溫柔的男子聲音從遠處傳來。
“微臣參見戰王殿下。”
那人跪地行禮,又不待他言平身只奔向賀妜。
五年前十七歲的賀妜嫁給了琅琊王氏,當朝兵部尚書的兒子王安遠,官至吏部侍郎。
賀妜感動於他此刻的緊張,宮門前沒有等到她的人,他就尋來了,十幾年前她本是皇家預定好的媳婦,要成爲六皇子的王妃的,可是她的未婚夫卻在他十幾歲的時候死了,都沒來得急娶她。
皇家的姻緣從不會完美,她從沒有爲自己與金釵頭和榮華富貴擦肩而過感到惋惜,反倒她可以爲自己收穫平凡的幸福而感到可貴。
她的丈夫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呢,雖然公公婆婆總是說他不爭氣,混了這麼多年才混到侍郎一職,他總是傻傻的笑。
王安遠起身去扶賀妜的那剎那戰傾塵鳳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賀妜!”冷凌的男子喚道,“孤可以告訴你孤殺你賀姒的理由。”
衆人包括小十一也是一驚,要知道,戰傾塵從來不屑於任何意義的解釋。
“孤曾經清楚的告訴她不會娶她,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孤的極限,不緊如此甚至爲了成爲孤的妃子與我哥達成了什麼協議,試問!”
他幽冷的目一掃,兩位伉儷情深的夫婦,突然覺得心間一顫,這種情感他或許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吧……。
“試問這種工於心計時刻想着算計的女子,孤如何能要?!”
十一詫異於他的“我哥”二字,但是想想這裡是楚宮,戰傾塵揭開這個秘密讓楚帝的顏面並不好受,若是有暗衛傳了去,“我哥”二字其實是說給楚帝聽得吧,這個男人他自己又不何嘗是工於心計呢?
縱使十一覺得戰傾塵手刃賀姒不對,此刻聽了他的解釋,已他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竟然覺得他的解釋似乎還是令人信服的……
她甚至突然間覺得生在皇家即使是枕邊人也要防範着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賀妜的身子早已癱軟在丈夫的懷裡,她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她十四歲的庶妹竟然會有如此重的心機,可是她是她最小的妹妹啊。
萬安遠緊緊的摟着自己的妻子,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卻只能用溫柔似水的眼睛看着她。
良久他才轉身朝戰傾塵說道:“王爺,內子今日情緒異常讓王爺見笑了,臣這就送內子回去。”
微微俯身,還未等戰傾塵下令,王安遠就抱着賀妜離去。
望着男子抱着女子遠去的身影,戰傾塵的鳳眸裡閃過一絲玩味的笑意。
不卑不亢,不畏不懼,這顆掩藏在塵土之中的星辰,如何甘心在吏部任一個小小的侍郎,他似乎理應受到重用,只不過如今的大楚看似鼎盛,卻如前朝北周一般早已危機四伏。
此刻,與戰傾塵產生同樣想法的還有他身後兩個男子。
——
戰傾塵對於楚帝的理解只在於十四年前的宮變與他體內的帝皇蠱。
十四年前的宮變楚帝在他的認識裡天翻地覆,殘忍,六親不認,麻木成了他們戰家的代名詞,甚至不僅限於楚帝……
關於帝皇蠱,每當他想起就覺得可笑,有戰事的時候他會擁有足夠的解藥,就像在五年前攻打周都,五年後攻打夜郎一樣。
沒有戰事的時候,楚帝的解藥他連半粒都沒有看到,甚至在攻破周都的時候他的哥哥竟然騙他他體內的毒已經全部解了!
想到這個哥哥的出爾反爾,戰傾塵也只能莞爾。
因爲解藥的牽繫,他的身體已適應了上戰場時有解藥的舒爽與痛快,以至於不打仗的時候他只能懶懶的坐在府裡。
聽說他的那個哥哥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了,可是也聽說他後宮中寵幸的妃子也越來越多了。
呃,女人,是個什麼滋味呢?
想到這裡,戰傾塵不禁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爲什麼戰煜天那麼喜歡女人呢?
戰傾塵輕叩一下面前的玉桌,兩個黑影就閃身入室。
“十一公子在哪裡?”他問道。
“回主子,公子在凌苑和鳳王在下棋。”其中一個黑影回到。
緋衣男子只是輕輕頷首,道:“你們去換身衣服陪孤出府!”
黑影有一瞬錯愕的望着戰傾塵,卻不容拒絕的去換衣服。
一白衣兩青衣的三位男子出現在紅綃樓的時候已過申時。
戰傾塵坐在雅間的正榻上兩旁站着二位青衣男子,他眯眼望着這裡的姑娘,向來他看女人皆是一個樣子的,分不清美醜,也分不清高矮胖瘦。
其實他也並不在意看美人什麼的,畢竟他只要一拿鏡子就可以看到一位美人。
戰傾塵的容貌雖稍稍做了些手腳卻依舊讓一羣姑娘們無地自容,這男子可比樓裡的花魁都美,她們今天是撞大運了嗎?只是不知他行不行?
戰傾塵隨便點了一個姑娘,又指着二個青衫人。
二人相似一望似乎是明白主子的意思,他們跟隨戰王多年,也沒少得到過女人,可主子要他們當着他的面要一個風塵女子還是頭一次。
主子從不近女色,如今怎麼想着要……
二人都不敢想下去,只能照着做,可是看着主子指着的那個姑娘,二人面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家主子不會是要他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