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槍颯颯騰朔氣,劍戟森森照寒光,微風輕撫,肅殺蒸騰。
災民倚仗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和“新勝”之餘威,咋咋呼呼的把十幾名契丹健卒圍困於一處。圈中契丹悍勇之卒自知生微死巨,早就存了至於死的而後生的決絕之心,擺了半個夜戰八方的式子,手上刀子斜斜的前指,虎視眈眈的緩慢移動。
衆災民隊那寒光閃耀的刀子還真是有些個恐懼的,雖是人多勢衆的把人家圍的風雨不透水泄不通,卻是遲遲不敢上前搏鬥,待到那紅雲真人嘶了嗓子喊出一聲“聖母庇護”,一衆的災民頓時瘋狂,自認爲已經爲聖母莫大神通所加持,毫不畏懼契丹人手上的利刃,狂熱的齊齊發喊一擁而上……
這些契丹健卒俱是身經百戰悍不畏死之輩,見災民如同潮水一般,抽刀狠剁,砍瓜切菜一般屠殺這些災民,鮮血箭一般的飛離軀體,濺的人滿身滿臉,然後無聲飄落,浸潤着乾涸的大地……
人頭翻滾,血肉四濺,場面血腥的緊了。
一老年災民自持有聖母庇護,根本就不畏懼死亡,虎吼一聲合身撲上。
奈何百姓就是百姓,若說殺人的技能合作戰的技巧合正規的軍隊差的遠了,空有一腔血勇而已。那老者身子還不曾落地,已爲契丹人的刀子劈肩帶肋的斜斜砍過,甚至還來不及呼喊一聲已是身死。
想是那契丹士卒砍的狠了,刀子嵌在老者的肋骨之間一時抽不回來,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被另一災民攔腰抱住,死命的摁倒在地。
那契丹健卒臨危不亂,雖是倒下竟然不肯棄刀,任憑那面目猙獰的災民卡住喉嚨,反轉手腕一刀捅進起後心窩……
剛要抽刀踢開災民的屍身,更多的災民齊齊撲到。將那刀子按進契丹士卒胸膛。
一柄刀子竟然穿了兩個人的身體,二人俱是氣絕,活似身前是至親至近之好友一般地牢牢抱在一起。無數瘋狂飛大腳踩踏而過,溫熱的鮮血如同污水一般肆意流淌……
更有一紅衫的女子,不過十四五歲年紀,便如癲狂一般的吶喊了,手抓牙咬的和契丹人以命相搏。只來得及揮舞兩下拳頭就被契丹士卒一刀捅個對穿。刀子自前心如從後背出,鮮血淋漓慘不忍睹。旁一青壯大漢想是這女孩子的父兄,早就急了眼的,直直一拳就將那契丹兵地鼻骨打碎。那契丹卒更是勇悍,雖是來不及抽出嵌在紅衫女子身是的兵刃。卻是絲毫不懼,徒手而鬥,轉眼間就和那青壯的漢子糾纏在一處。
眼見着青壯漢子不是去但軍兵之敵手,那將死的紅衫女子陡然拔出身上的刀子,將猶自淌了鮮血地兇器惡狠狠的插進那契丹軍兵的胸腹之內……
沾染了漢人鮮血的刀子給契丹軍兵致命的一擊。那紅衫女子再也支撐不得,就那麼趴伏在契丹士卒地身上,二人俱是再不動彈……
那青壯的漢子真是紅了眼珠子。卻不上前廝殺,而是牢牢的互助紅衫女子地屍體厲聲呼喊:“閃開,閃開,莫踩中妮子的身子,一會聖母會救妮子復活的吶……閃開……閃開……”
每有一個武裝齊備的契丹軍兵倒下,便是要付出幾個甚至十幾個災民的生命爲代價,平民和士兵的差距在這場簡單而又血腥的戰鬥中得到了最好的表現。
無論契丹人是如何地悍勇,是如何的渾不畏死。終究是逃不脫滅亡的命運,災民實在是太多了,似滾滾江水如滔滔海浪一般,殺也殺不絕的,而且一個個的好像是瘋了一樣。根本就是完全無視致命地殺戮……
契丹士卒被一個個的打倒,然後被瘋狂地災民撕扯成爲碎片。戰團之中的契丹軍兵越來越少……
“羣狼吞虎,萬蟻嗜象!”耶律玉容很是感慨的嘆息一聲:“果然厲害!”
“殿下,六公主還失陷在敵陣當中……”這是士卒的第二次提醒。
“阿嬌英勇機靈,神力無敵,不會有事的!”耶律玉容也是第二次這麼說了。耶律玉容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了這場戰鬥,一直在精密的算計可能出現的變動,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嬌已經失陷在那瘋狂的人羣之中。
那些衣衫不整甚至搖搖晃晃的傢伙能夠抵擋住自己這些騎兵的全力一衝,實在叫耶律玉容愕然,更是震驚。
耶律玉容最是清楚自己手上騎兵的威力了,也一直引以爲驕傲。這些騎兵經過精心的準備,又是全力施爲,尤其挾新勝之威,就算對面的敵人是十倍於己的宋軍野戰,就算是敵人裝備完善士氣高漲,這些契丹精銳之中的精銳也有一拼的資本。
對面的那些宋人完全就是尋常百姓的模樣,實在看不出有甚的出奇之處,耶律玉容根也是不甚放在心上的。
作爲這一支無敵騎兵的締造者,耶律玉容比任何一個人更加的清楚騎兵奔騰呼嘯而來的那種氣勢,無堅不摧的殺伐之氣,轉瞬即到眼前的閃電速度完全能夠在以瞬間瓦解敵人的戰鬥意志。宋軍若是依託是堅固城池或者是守城之器械,還算是有些個戰鬥力的。若的面對面的野戰,耶律玉榮絕對有把握以一敵十。就在前日,經過漫長艱苦行軍的耶律玉容終於帶領契丹健兒突然出現在威勝和隆德兩軍的結合地帶。面對在不可能地帶出現的敵人,威勝軍只是經歷了象徵性的抵抗之後,以幾乎五倍於契丹的兵力投降了契丹。
耶律玉容只留下極少的人馬接受降軍,嚴禁契丹健卒做任何的修正和歇息,馬不停蹄的趕往隆德。隆德軍聞得威勝已失,登時便是驚慌失措往南撤退。被耶律玉容追着屁股的趕了將近百里的路程……
耶律玉容最是清楚騎兵發動高速衝鋒時候帶給敵人心理上的壓力,在騎兵和敵人正式接戰時候,只要對方還沒有被騎兵的突然打擊和高速運動打壓的完全崩潰,那就說明對方絕對是一支有相當戰鬥力的軍隊了。
經過剛剛的威勝之戰後,耶律玉容更加的堅信了自己的觀點——悍勇之騎兵真是天下無敵的,甚至不用接戰就能把敵人嚇的屁滾尿流。
眼看着騎兵已經近了對方,那些個灰頭土面的宋人竟然沒有表現絲毫的懼怕,反而是越聚越緊,竟然要硬碰硬的和騎兵正面衝撞,旁的那些個百姓更是好整以暇的嘻嘻哈哈,完全就是一番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耶律玉容確實是極其的自負,卻不會輕敵,見到這般情形本能的就感覺到了不對頭。果不其然,騎兵前鋒剛和對方接觸立刻就土崩瓦解,莫名其妙的被對方輕易擊潰。
耶律玉容本性多疑,見到這般情形登時就是緊張的甚了。急急的鳴金,其實耶律玉容也清楚那些宋人百姓就算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追趕着騎兵來打,但是她唯恐自己手上寶貴的騎兵被消耗的甚了,不敢也不忍心拼出血本來死命一搏。
其實騎兵第一次衝擊受挫之後,耶律玉容若是趁了災民只看眼前利益,爲白蓮妖人所蠱惑大打“落水狗”的再發動一次高速衝擊,鐵定是要大有斬獲的。不過這個女人心中的許多念想都是要依靠手上的這支力量,見到對方那些百姓竟是渾然不懼騎兵的威猛其實,甚至敢於硬碰硬的正面對憾,而且大站上風時候,耶律玉容根本就不敢以自己的寶貴資本去拼,畢竟自己經不起損耗,而對面的那些宋人百姓明顯有幾十萬之衆的。
並非是那些災民如何的膽大如何的勇武,他們面對契丹鐵騎的時候也是恐懼的要死,只不過想了受到聖母加持之後就是刀槍不入的金剛之軀。受這種子虛烏有的鬼神之說所蠱惑,並不是他們認爲有能力和高速騎兵對撞,而是認爲必然是有奇蹟發生,所以纔敢於聚集在一起面色不改的正視騎兵。
是蕊蝶在衆人心中那種“無所不能”的力量給了衆人勇氣,是災民真的相信了蕊蝶具有無尚神力纔敢於做出和騎兵對撞的“壯舉”,並非是因爲這些個災民如何英勇。
終大宋南北樑超,真正的敢於面對北方少數民族的騎兵,並且在以步戰騎中大站上風的軍隊只有一支,便是精忠武穆嶽爺爺的岳家
“撼山易,撼岳家軍難”說的就是這種巍然不動嶽峙淵沉一般的氣勢。
面對這樣的敵人,耶律玉容已經不準備再派人馬去接應陷入重重包圍的小暴龍等人。若是爲了救出他們而折損更多的人馬實在叫她不能接受。耶律玉容心頭暗暗希望妹子能夠自求多福的同時,心中驚歎:“好在對方是尋常的百姓,若是換成了全副武裝的宋軍,這一役恐怕是要全軍覆沒的,以前所有的努力和以後所有的夢想就要在這裡付諸東流的。想不到宋人之中還有如此能征善戰之大將,實是生平所僅見之最大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