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柯夢龍
連平威都看出來了,張悅娘又豈會想不到,她冷冷一笑,她原想等生態水稻養殖的事弄過後,就來收拾李梅花和楊玉嬌,沒曾想人太心急,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既然如此,保管讓你有來無回。
李恆之先下馬車,呂五墊了馬凳,張悅娘神色淡然的被丈夫從馬車裡牽了下來。
原本熱鬧的人羣立即一靜,大家頓時又譁然起來,朝着馬車圍繞過來。
大家七嘴八舌,有支持的,有反對的,也有趁機起鬨的。
“張娘子,那些人太可惡了,居然堵着我們門口,不讓我們做生意,還說您的壞話。”
“張娘子,那海雲天太囂張了,您一定要替我們好好出一口氣,把他打的落華流水,讓他囂張去。”
“你們就吹吧,張悅娘只跟蘭九生學了三個月,憑什麼跟海大師相提並論,之前贏了,那是純屬瞎貓撞死老鼠,這次海大師捲土重來,絕非那麼容易挑戰。”
“對呀對呀,以我爲說,你們一品香也別硬挺着了,趕緊自已認輸,關了鋪門,離開青峰縣得了,省得到時候丟人現眼。”
張悅娘站在一品香鋪門口,朝着擁擠的人羣微微一笑,突然提高聲音道,“我知道這裡有不少海雲天的人,你們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他要戰,我便應戰,有本事真功夫見真章,少玩這些陰的。”
“好,張娘子果然是女中豪傑,這是我家主人的戰書,不知道張娘子敢不敢應戰?”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衣男子,唰的一下將一張白紙攤開,迎着衆人的目光轉了一圈,又用挑釁的目光看向張悅娘。
不待張悅娘去看,旁邊的人早就念了出來,然後同時發出驚歎的聲音,“這,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做得到?這太難了!”
張悅娘只是微微一瞟,就心裡有數,表面上仍是冷清表情,其實心裡有個小人,快要笑翻在地,這海雲天上次一戰狼狽逃回家,估摸着天天下死勁在茅廁裡想主意,沒想到竟想了這麼一個主意。
這主意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是難上加難的,但是放在張悅娘身上,簡直就是爲她量身打造的一般。
海雲天的比試方法是:他們雙方,分別從全國各地有名的酒樓挑選五位大廚助陣,這樣就有十位知名大廚了,十位大廚分別做出自己最拿手的好菜,交由她和海雲天品嚐,一個時辰後,她和海雲天根據自己嚐到的味道,做出十個名廚的拿手菜,再交由十個名廚來吃,誰做出來的菜最接近十大名廚的,誰就贏了。
打分方式仍舊是官方評委加大衆評委,不過這次多了名廚評安,而且人數也變多了,選擇在青峰山腳下一片大型空場地上,往年那裡都是被當成請戲班子的地方。
爲了以示公平,全國各大特色酒樓名廚的名單,到時候由官方評委抽籤決定,隨後這兩個人都要被單獨隔離開來,直到名廚們前來,做出美食,交由他們品嚐。
“回去告訴你們主子,隨時奉陪。只是這次我們的賭注要玩大一點的,不知道她敢是不敢呢?”
張悅娘這裡的可不是男的他,還是女的她。
那大個子臉色變了變,“你想下什麼賭約?”
“如果我們輸了,一品香和翡翠軒都歸你們,我張悅娘還有柳平潮攜家帶口離開青峰縣,給你們挪地兒;如果你們輸了,就要轉讓出錢記雜貨鋪、錢記名下所有的地契房契,還有楊氏的房契地契以及油坊八家分店;海雲天終生不得再侍廚,李梅花楊玉嬌永遠滾出青峰縣!”
黑衣人臉色一變,“這是我家主人與你的挑戰,與她們又有何關聯?你不要胡亂攀扯!”
“有沒有關聯?你回去問問你家主人便知。他若敢,請直接拿了契紙過來,若不敢,便夾着尾巴逃便是,我絕不打落水狗。我張悅娘和柳平潮,也會帶着所有的房契地契在翡翠軒恭候的。請……”
黑衣人咬了咬牙,先前囂張的氣焰立即被澆滅,只得拿了挑戰紙,灰溜溜的離開了,人羣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但亦有擔憂的聲音。
李恆之自然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的夫人了,唯有匆匆趕來的柳平潮,臉上有細微的擔心,“張娘子,你真是太沖動了,我剛收到消息,這海雲天想來挑事,他早有準備,在來青峰縣前,已經單挑全國各大名廚,並且拿到了他們的絕活配方,唉!”
“柳掌櫃,你怕了嗎?”
柳平潮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不是怕,如果這店是我個人的,隨便張娘子如何處理,但是這是東家對我的肯定呀。
“如果柳掌櫃覺得我們贏不了,那你也可以現在退出,不過我張悅娘是不會退出的,要戰便戰,誰怕誰?不痛不癢的搞什麼,要戰來便大一點的,一次肅清,免得他們老是唧唧歪歪。”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爽朗清越的男人嗓音,“張娘子果然好魄力,這話說的好,要戰便戰,誰怕誰?平潮啊,你是年紀越大,這膽子越小,倒不如一個女人勇敢。柯某相信張娘子,這裡沒有了翡翠軒,只要有人在,哪裡不能重新創翡翠軒呢。”
柳平潮聽見聲音,立即驚訝起來,隨即趕緊迎到門外,是個穿着杭綢直綴的青年男子,眉目俊眼,頗有氣質。
“柯少爺,你怎麼來了?”
聽柳平潮這樣稱聽,那想必應該就是翡翠軒背後的主子,柯家柯夢龍了。
張悅娘和李恆之站起來,臉上帶着不卑不亢,淡淡的淺笑,朝着柯夢龍福了福,李恆之亦抱拳。
“上次你寫信給我,我就想來認識下張娘子這等女中豪傑,只是二太太添了麟兒,便未曾有空,這不一穩定下來,我就立即趕了過來,沒曾想卻遇到這樣精彩的挑戰,真是幸運哪。”
這柯夢龍不過三十出頭,但因爲皮膚白晰,生的俊朗,又保養得好,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
柳平潮耷拉着臉,“少東家,海雲天既然敢挑戰這些,說明他早有準備,我們這邊什麼都沒有,你還這樣興奮,這賭的可是我們的身家啊。”
“平潮,你這就不對了,張娘子一介小小婦人都敢直面挑戰,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如此畏首畏尾?”
柳平潮苦笑,他哪裡是畏首畏尾,還不是怕辛苦賺下的產業化爲東流水嘛。
也罷,他想通了,皇帝都不急,他這太監操啥心嘛,一切自然有東家作主。
“那我趕緊去聯繫合國各地的名酒樓大廚,看能否在比試正式開始前,拿到一些獨門秘方吧”柳平潮嘆了口氣說道。
李恆之卻是抱拳一笑,“柳掌櫃,當初你既然相信悅娘,請現在也一樣相信她,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就等着看他們捲鋪蓋走人吧。”
柯夢龍一挑長眉,“噢,張悅娘果然好氣魄,佩服!”
下午時分,那黑衣人又來了,海雲天答應了張悅孃的賭注,不過他們追加了兩點,如果張悅娘輸了,一要讓出李家祖宅,二要終身不得再侍廚,哪怕是與食物有關的買賣也不能再做了。
這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呢,果然惡毒!
張悅娘心裡有十成把握,怕什麼?
青峰山腳下也在快速搭建着臨時廚房和休息的地方,張悅娘和楊玉嬌站在鬱郁蒼蒼的山下,對峙而立,劍拔弩張。
張悅孃的身後跟着的是柳平潮、柯夢龍,李恆之,平安等幾人;楊玉嬌身後跟的是海雅、海雲天、李梅花、崔氏等人。
既然已經挑明瞭,那她們也沒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張悅娘手一擺,平安拿來一個托盤,一張一張的給海雲天等人看,李家祖宅的房契,一品香的房契,翡翠軒的房契,還有何家村的地契。
楊玉嬌也不甘示弱,嘴角挑起一抹挑釁和諷刺的笑容,李梅花亦托起玉盤,裡面有錢記雜貨鋪的房契,錢府的房契,楊府的房契,楊氏油坊六家分鋪的地契。
“哐”程前敲了下鑼鼓,看看雙方,有官兵捧上生死挑戰書,張悅娘和海雲天各上前一步,簽上自己的大名。
待字簽完,肥胖如豬的楊玉嬌,這才哈哈大笑起來,“張悅娘,這次你死定了!”
張悅娘非但不驚不怕,反而云淡風清,“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你笑的也太早了些。我等着爲你們辦送行酒!”
陸自有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張悅娘,見她負手微笑,絲毫不懼,氣度不凡,心下稍安,這纔將手伸向籤筒之中,逐一拿出十張紙條,交給美食行會會長,一一念了出來。
“長壽縣林大廚,其最擅長的是龍鬚麪;北嶺鎮的汪大廚,其最擅長的是八寶燴鴨;南明縣的區大廚,其最擅長的是草菇燕一起飛……”美食行會的老會長,一一念出來,然後示意給圍觀羣衆們看,表達出他們過程的透明和公證性。
在此期間,錢記和楊家的人都不能出青峰縣,當然柳家和張悅孃家的人也一樣。
陸自在會和美食行會的商會長,一起發出邀請函,將這十位大廚請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