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arch;碧雲和碧瑤還在宮中伺候,曉寒和嫣語也住在毓秀宮。 [華蓋、荀全、梅欣和秀菊,卻不知到哪裡去了。
只聽碧雲說,在王上南巡迴來之後,經常來毓秀宮,這四個宮人笨手笨腳又不會說話,不知怎的惹怒了王上,聽說被調走,又聽說被放逐出宮。
因爲後宮宮人太多,碧雲和碧瑤一直又在毓秀宮裡,等着小王后回宮,所以不清楚究竟那四個宮人被趕去哪裡。
杜雨青現在自身難保,她連杜御熙的面都不敢見,更不敢張口問他要人。
外面像是下着黃梅雨一樣,一陣大,一陣小,纏纏綿,讓杜雨青的心裡溼漉漉的,心情能擰出水來。
她一直在想,到底男人是什麼生物,他們的心理結構是什麼……
感情對於這些站在權力頂峰的男人來說,真的不重要嗎?
想不通,杜雨青真的想不明白,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怎麼能當好一國之君?
杜雨青在‘牀’上躺着想,杜御熙站在毓秀宮邊的遲暮宮裡,看着滿牆的塗鴉,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世間會有‘女’人拒絕自己的龍恩?
而且,天朝的王后,居然給自己帶綠帽子,跟叛賊‘私’奔……
杜御熙看着那些長的奇形怪狀的公主王子,彷彿剛剛穿越過來的小丫頭,古靈‘精’怪毫無懼意的看着他,說着奇怪的話,做着奇怪的事……
如果當初沒有給她喂朱顏丹就好了,如果那時候沒有讓她見到溫寒就好了,如果那時候他知道她是鳳身,知道她有一天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多的煩惱,杜御熙就不會那麼對待她……
他不會對‘女’人給予‘牀’上以外的溫柔,可是至少他能用帝王術,將她當成一個重要的臣子,一步步,‘誘’她愛上自己,對自己死心塌地,如同其他的美人一樣,爭着自己的寵愛。
轉過身,走到高大的‘門’邊,看着在細細綿綿的雨絲下,紛紛揚揚飄落的雨青‘花’,杜御熙似乎聽到她曾經銀鈴般歡快的聲音:
……道是天公不惜‘花’,百種千般巧;朝見樹頭繁,暮見枝頭少,道是天公果惜‘花’,雨洗風吹了……
曾經,他聽見那丫頭開開心心的‘吟’着這種詩,還曾大怒,認爲她在諷刺自己。可現在,真希望她拍着手,回到以前,再次‘吟’唱着這樣‘亂’七八糟的詩。
“王上,時辰不早了,這又下着雨,不如您去毓秀宮歇着吧。”墨陽看見杜御熙盯着雨青‘花’,眼中百感‘交’集,知道他又在想着王后娘娘。
墨陽心裡着急,卻又不能說的太直白,直接說王上你想去就過去看看……
果真應了那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杜御熙聽見墨陽讓他去毓秀宮,皺了皺眉頭,甩甩衣袖:“掌燈‘侍’寢。求書網”
“王上要去朝‘露’宮?”白衣見杜御熙並沒有往外走的意思,問道。
“今日就住遲暮宮。”杜御熙說的‘侍’寢,是讓宮人鋪‘牀’換被,伺候他入睡。
墨陽眼裡閃過一絲遺憾,王上既然想着王后娘娘,就不必硬撐着,睡在遲暮宮,也不是辦法啊。
不過想想小王后最近的情況,兩個人不見面也好,免得王后娘娘一張嘴就惹禍,讓杜御熙發怒。
連連的‘陰’雨,讓杜雨青的情緒降到了最低點,她渾身不適,在‘牀’上躺着的身體又疼又麻,最後實在撐不住想去靈泉,卻被嫣語告知,她被禁足。
毓秀宮不准他人進入,唯一能夠通行的,就是嫣語和曉寒。
連膳食都是她們負責。
這樣一來,後宮美人想來探望杜雨青,都沒有‘門’路。
在後宮中,一向最活躍的纖緋,突然生了病,一連幾天都沒有出宮,這讓後宮更加冷清起來,連美人們經常在一起小聚的習慣,也被連連‘陰’雨打破。
杜雨青不是躺在‘牀’上,就是在茅房,不是在茅房,就是在去‘牀’上或者茅房的路上。
她實在不喜歡在屋子裡的馬桶拉撒,每次要宮‘女’端出去倒了洗涮,她都會覺得很罪過。
在杜雨青的心中,只有父母或者兒‘女’,纔可以爲對方做這樣的事情。
她和這羣宮‘女’,不是親人……
如今,杜雨青把感情分的異常清楚,受過傷的人,對傷口的感覺總是格外的敏銳,對如何造成傷害的記憶也非常深刻。
也許用驚弓之鳥的比喻並不恰當,可是杜雨青現在對身邊的一切感情,都抱着這樣的心態。
碧雲給香爐裡放上一塊百‘花’盤香,龍石所雕的‘精’美香爐,可以讓香味緩緩滲出。
杜雨青拿着一本書,靠在‘牀’頭聽着風雨聲,在嫋嫋的香味中,困沉沉的閉上眼睛。
碧瑤輕輕將她手中的書拿走,然後和碧雲一起,將她放平了身,蓋好錦被,然後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毓秀宮的大‘門’打開,迎進這七天來,第一位“外人”。
杜御熙終於忍不住來看看她的情況。
他不是在關心杜雨青,他只是想知道,這丫頭的身體到底恢復了幾成,什麼時候可以接受地獄之火的洗禮。
屏退了衆人,杜御熙走到杜雨青的面前,看着呼吸勻稱進入夢鄉的少‘女’,心臟不覺‘抽’緊起來,泛着複雜的滋味。
想到她和溫寒在一起那麼久,又欺騙背叛他,杜御熙就好恨。
可是,看見她被朱顏丹折磨的奄奄一息,他的心又會很疼。
夾在着恨意惱火怒氣的疼。
如今,看着她熟睡中,還微皺着雙眉的臉,杜御熙更是咬牙切齒,卻又拿她毫無辦法。
要是殺了她,肯定如了她的意。
杜御熙盯着她的臉,半晌,往自己的腰帶上‘摸’去的手,停了下來。
他不舒服,心裡異常的不舒服,只要想想她被別的男人碰過,杜御熙就會覺得很髒。
就這麼看着她到深夜,杜御熙突然轉身,往外走去。
他好像最近忙於國事太久,有許多天沒有召人‘侍’寢,所以看見那張熟睡的臉,身體竄上一股火苗,讓他想找人去去火。
周芳衣再次承恩。
隋天香坐在天香宮裡,‘花’容憔悴,王上只要在宮內,從未超過半個月不見她一面。
自從周芳衣來了之後,後宮的雨‘露’開始不均,隋天香絞着手帕,她每日‘精’心打扮,等待着聖駕降臨,可每一次都是空歡喜。
不,準確的說,自從小王后進宮之後,尤其是快要被立後時,杜御熙開始對其他美人沒了興趣。
可杜雨青是王后娘娘,命定的鳳身,王上在她身上多‘花’點時間情有可原,那周芳衣算什麼?
沒有任何的後臺,論起姿‘色’,也不如她美貌,論起才藝,還不如琴美人。
周芳衣只有‘性’格,看似完美無暇,可是後宮的美人,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心計深如海,那看上去越沒有危險的人,其實越危險。
周芳衣對周邊的人看似溫厚純良,可隋天香卻知道,她是最不簡單的人。
因爲沒有任何的後臺,還能在後宮中保住自己,成爲太后和王上面前的紅人,越純良,越死的快。
周芳衣非但沒死,反而活的好好的,只這一點,足以說明她有着不爲人知的手段。
隋天香站起身,她將近半個月沒有出‘門’,現在不能就這麼坐着,她要去找王后娘娘。
後宮的事情,最好由後宮的主子處理。
她雖然無法打壓周芳衣,但是借杜雨青的手,應該能夠殺掉那狐狸‘精’的一些威風。
若是能讓杜雨青和周芳衣兩虎相爭,那最後得利的,說不準是自己。
隋天香想到這裡,臉上閃過了一抹笑意。
隨即隋天香又停下腳步,她要不要再等等?好像毓秀宮的禁足令還沒有解除,她要是先做了出頭鳥,王上許會不高興。
看着外面‘陰’霾的天空,隋天香躊躇了良久,終於對身邊的丫鬟說道:“準備些新奇的東西,收拾乾淨頭臉,去毓秀宮覲見王后娘娘。”
她說完,自己先回到梳妝檯前,將頭上‘精’美的髮飾取下,又將‘脣’上太‘豔’麗的胭脂擦掉,她不想打扮的太嬌‘豔’,‘女’人總是有嫉妒心,王后娘娘雖然年紀尚小,可萬一不喜她‘豔’麗的容貌,到時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隋天香看着菱‘花’鏡裡的自己,突然又想到,萬一在路上、或者在毓秀宮裡遇到了王上怎麼辦?
她又拿起胭脂,細細的塗抹起來。
後宮的‘女’人,就是如此悲哀,爲了留住皇恩,用盡一切手段。
所以杜雨青纔會那麼的討厭這裡。
當初溫寒對她說,後宮之中,只她一人時,杜雨青立刻覺得溫寒很好很好,正是因爲在心裡對比了杜御熙的後宮。
她一直認爲,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杜御熙那麼老婆,後宮都‘亂’了,怎麼能管制好天下?
換成現代的領導人,也是一夫一妻制,要是被爆出什麼醜聞,甭想繼續當領導,立馬下臺。
杜雨青真想把這‘亂’七八糟的後宮給解散了。
因爲,毓秀宮‘門’口,從前幾天開始,幾乎每天都有幾個美人想來覲見。
那些美人像是不知道毓秀宮被下了禁令杜御熙從未明確的對其他人說過,不準踏入毓秀宮一步,只是讓嫣語和曉寒在宮內把守,白衣和綠影在宮‘門’外把守,所以這些美人只當不知道,一輪輪的來打探情況。
然後放了許多吃喝玩用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來討好小王后。
她們都知道王后娘娘喜歡獵奇,只要是古董或者是稀罕的東西,她就想拿回去研究。
不過這一次,所有的東西都不收,小王后像是對任何事情失去了興致,毓秀宮裡也死氣沉沉,沒有曾經歡聲笑語。
隋天香帶着兩個貼身宮‘女’,還沒有走到毓秀宮‘門’,就看見周芳衣站在宮‘門’口,正在和‘侍’衛白衣說着什麼。
沒多久,毓秀宮的‘門’打開,讓周芳衣和兩個宮‘女’走了進去。
隋天香停住了腳步,秀美的眉頭皺了起來。
看來周芳衣果真取得了“特權”,竟然可以進入毓秀宮裡。
這個狐狸‘精’到底用什麼方法,勾住了王上的心?
“走,去百‘花’亭。”隋天香決定等周芳衣出來之後,再看情況。
百‘花’亭就在毓秀宮的不遠處,太后以前經常喜歡結集衆美人來此‘吟’詩作樂。
這也是杜雨青第一次當着衆美人的面,被杜御熙罰跪的地方。
杜雨青討厭一切的虛名。
比如,她是班長,卻無法決定班級事務。
再比如,她是王后,卻沒有一點實權,連個宮‘女’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