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朕帶羽兒去。”
當我與七王爺一起離開宮門外時,他忽然而來,擋在我們的面前。
一夜無眠的他看來很憔悴,鬍子竟在一夜之間微微的長了出來。
“皇兄,你開什麼玩笑?”段承恩意外的看他,纔剛上了馬的他正想伸手拉我上馬,卻想不到會多了個意外的人。
“朕說,朕跟羽兒去。”他說,一字一字的說。
換上男裝的人怔怔的看他,淡漠得一字也不想來說。
“皇兄,你是皇上,宮中不能沒有你的,昨天我們不是談好了,讓臣弟陪羽兒去嗎?”段承恩拉了拉馬兒,微微的蹙起眉。
“羽兒,讓朕陪你去,好嗎?”前面的男人不看馬兒上的人,隻身走向我,溫柔的低問。
冷淡的平視着他,我揚起了眉,嘲笑:“華妃剛懷龍裔,皇上不在後宮裡不會擔心她嗎?二王爺跟崔相都存在危險,皇上不留在京城,不怕事發什麼,會遠水救不了近火嗎?羽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還不足夠重要到讓皇上以江山來相陪。”
“羽兒,你知道在朕的心中,你並不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
“那不重要,在羽兒的心中上,皇上就只是皇上。”說罷,我不看他,轉身面向七王爺,才彎起脣笑:“勞煩你拉我上馬了。”
“嗯!”疑惑的看了我背後的男人一眼,段承恩才伸手牽我上馬。
當我穩坐在馬兒上時,段承恩纔再度開口說:“皇兄別忘了當日請我回朝時所說的話,你說過要還我們天威皇朝百姓一個安樂的家,不能再讓朝野有所動亂,不能再讓我國因內亂而不再繁榮。現在二皇兄的野心也許會讓國家動亂,崔相的詭計也許會讓百姓受難,皇兄怎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七王爺的一席話很輕,如怕別人聽到。
然而天還沒亮,此時宮門外並沒有半個人影。
站在馬兒前的男人還是沒有移動腳步,他以很深的眼眸直看着我,在我平淡的目光中與我對視着。
“那你記得,替朕好好的照顧羽兒,在朕的降誕節,朕要羽兒平安回到宮中。”他如承受着沉重的擔子,最後一口氣重重的嘆出。
“還有近一個月,那時候肯定已經回來了。”我背後的男人輕鬆的笑,馬頭一轉,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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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宮門前,那高大的背遠遠的看着馬兒消失的方向,卻始終不捨得移開腳步。
若不是不能眼看羽兒被毒折磨,若不是不能丟棄國家不管,他怎捨得在這個時候讓羽兒離開呢?
這一次,他真的很怕,他怕這一別之後,他的羽兒不會再是他的。
他怕,怕這一別之後,他的羽兒不會回來。
動人的眼眸微微的閃動着,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角的淚光,“羽兒,你要回來,朕會以一生來補償你心中的不甘。”
心狠狠的揪起,那種眼看着心愛的人離開的痛原來是如此難受的。
作爲帝王,這一次他卻不得不要放手。
他的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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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跑得很快,我嚇得緊緊的拉着繩子,幾乎連抽氣也不敢。
直到離開城門,走在山路上,他才放慢了速度,說了離開京都的第一句話:“你們昨晚吵架了?”
“沒有。”平靜的否認,我因馬兒的緩慢而稍稍的平靜下心中的驚嚇。
“還說沒有?昨天本王還親眼看到他如何緊張你,今天,你倒是換上一張如此冷漠的臉,而他那表情顯然就是不放心。”背後的他不信,輕笑出聲:“別告訴本王,他那不放心的表情是因爲帶你離開的男人太帥了讓他不安心。”
“你倒是很能想,既然這樣想能讓你開心一點,那你就當是你太帥了才他不放心他的女人被你勾去了心。”被他逗笑了,我也不禁輕笑出聲。
我的冷漠只是對着那個讓我完全失望的男人,我與這七王爺之間,倒不必因他而有所生硬。
“本王能看出來,皇兄對你的感情很不一樣的,你何必跟他賭氣呢?乖巧一點,也許很快就不用只當一個小小的才人,能重新爲妃爲後了。”
聽着他像是勸說的話,我遠遠的看去,不記得害怕了:“他要立爲後的人不是我,而且我不在乎這些名利,對我來說,只要家人能平安,那麼一切都不重要。”
說着,我忍不住回頭看他:“七王爺,你可以答應我,讓我的家人平安無事,不因爲我跟他之間的事而受影響嗎?”
“放心,他們在我的封地裡倒是很好。不過你要明白,在後宮裡,活得好不好全憑皇上的喜愛與否,你真的打算跟他賭氣下去嗎?那對你沒有好處。”他點頭,還是想勸我。
不回答他,我遠遠的往前看去,只想慢慢的適應坐在馬上的驚嚇。
如此坐着,忽然想起當初在西邊城門時第一次騎馬,他很溫柔的抱我在懷,那感覺……
用力的搖頭,我拒絕再去深想,不能想,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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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怕我毒發的次數多,所以我們的速度完全不敢慢下來。
幾天下來的趕路,坐在馬上的我跟七王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馬兒跑得太快,我們的說話都會被風吞滅。
“前天一點沒有村莊了,我們今天就早點休息,若再前進只怕夜裡要在山上休息。”轉入了一個熱鬧的小鎮,馬背後的男人向我解釋說。
輕輕的點頭,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我倒是沒有什麼想法。
一切他決定便好。
那次我從遼南到京城,也是由太后派去的馬車接走的,一路上都有人安頓,所以我同樣什麼不必管。
“餓了嗎?今天的晚飯倒可以在酒樓裡吃,不必吃乾糧。”
沒有回頭,我笑對他說:“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怕你吃了幾天的乾糧可難受極了。”
“的確是有點難受,我可很久沒有像這次這樣趕路的,真的累死了,你還好,在我的懷裡睡了幾次。”他戲笑說,馬在市集上緩步而走。
“回去以後,可不要跟人說我在你的懷裡睡過幾次,別人聽了,你的罪可不輕。”被他惹笑了,我不時回頭看他。
雖然一路上很少說話,因爲大家都沒有那個精力,不過總覺得我與這個男人的關係在不言中慢慢的助長。
他給我一種很好的感覺。
有時候在想,若不是先愛上那個叫夫君的男人,我會不會喜歡上這個瀟脫而迷人的七王爺呢?
“倒也是,若你那個小氣的夫君知道你在我的懷中睡過幾次,他肯定會想砍我的頭。”他嘻嘻的笑,忽然大聲說:“找到了,你看看,在這飯館用餐如何?”
“好啊!我也飯了。”
“嗯!”他點頭,然後在那客棧的門口停下,將馬兒交給一旁的小二,說:“我們是來住店的。”
“好,裡面有房間,兩位公子快進入吧!”那小二討好的笑,接過馬兒後指向那客棧的正門。
我與段承恩相視一眼,便轉身往裡面走。
好久沒有好好的坐過了,因爲上一次毒發時剛好在林森裡,他乾脆綁我在樹上,然後一直蹲在我的旁邊,不停的爲我擦汗,最後也不知是怎樣的,我纔算撐了過去。
那天之後,他像害怕了,怕我還會在路上有第二次毒發,所以這兩天腳步更快了,說希望能在第二次毒發之前到達孫家。
於是,這兩天我們幾乎都是趕路到深夜然後纔在小鎮上停下投棧,一下入住客棧便直接的入睡,天還沒有亮但又開始趕路,倒沒怎樣好好的休息過。
“很累。”坐於椅子上,我趴在桌面上,忍不住難受的問:“我們還有多少天才能達你的封地?”
“到了,不過還沒有到孫家,明天吧!明天早上再趕兩上時辰的路,大概就能到孫家了,希望在你毒發的時候就能到達,不用再痛一次。”他也趴着,看店小二來了便立即點了幾個不錯的菜式。
看小二走了,我又接着說話:“想不到這麼遠,快馬加鞭也要六天的時間。”
“還好,不算是太遠。”他點頭,又一次趴回桌面上。
“京城發生大事了,發生大事了。”
我纔想再開口說什麼,忽然聽到客棧門口跑來了人,他們大聲的尖叫着。
我與段承恩都不約而同的向人羣看去,心裡都爲他們口中的那大事而緊張。
是什麼大事?
京城的事就是段承烈的事吧!
“是什麼大事,快說啦!”有人好奇的先替我們問了。
我與段承恩相視一眼,都立即看向那揮動着手的人。
“聽說,兩天前皇上處決了二王爺,說他勾結東昊國想要叛國,皇上是當場處決他的。”眼看有人問,那人立即大聲的叫囂。
處決了二王爺?
驚訝的向前面的男人看去,他也愕然的看向我:“處決了二王爺?有可能嗎?這麼快?”
怔怔的點,隨即,我又立即輕輕的搖頭:“不知道。”
我以爲他要平定這兩個人花的時間會很長,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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