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看着月色高高掛起,我卻感心靜如死水。
手骨上的傷並沒有康復得很快,那痛依舊磨人。
一個黑影閃進,我懶得去看,只因習慣他這樣闖入。
他叫龔劍,與皇上是關係尚好的兄弟,與皇上小時候便玩在一起,甚得帝寵。
可是更叫人心寒的是他的身份沒有表面的簡單,他是太后的人,是太后放在皇上身邊的人。
這點意識讓我明白,太后與皇上之關的關係也並不如表面的這麼母慈子孝。
是太后掩飾得太好,還是皇上並不知道這母后的心呢?
可是他們之關的事與我何關呢?
但,一入宮門,這事似乎註定與我有關。生在司空家,我似自出生那天便是太后的人,沒有選擇的權力。
感受着手上的痛,想到皇上多次無情的眼,我也微微的眯起眼。
我不想存着心計而活的,可是這一切都是他迫我的,若不是他對我這般無情,我又何需苦尋出路?
我恨,恨透他對我的所作爲所。
可是我又不屑當太后的人,不想陷進那些爾虞我詐之中。
我,還能選擇嗎?
“娘娘,臣剛剛跟皇上對酒暢談,他現在會去上一次你們相撞的那個湖裡,請娘娘速去。”習慣了我的冷淡,龔劍也並不放在心上,只緊記他的使命。
讓我得到皇上的心,這便是我的任務。
要我緊緊握着鳳權,不得讓皇后之位被別人奪得,這就是命令。
後位,竟然是這麼沉重。
“去了又要怎樣?只怕會像上一次那樣讓他多一個藉口處罰我。”我嘆,從窗邊退回。
“若是不去,元宵一到,娘娘只怕也不見得好過,冷宮不是娘娘能過的,那裡瘋人很多,夜夜哭啼。而且以皇上對娘娘的討厭,若不是太后在背後撐腰,只怕……”他冰冷的語氣是無情的,也嘲笑着我。
帶着怒意回頭,用力的瞪他,我卻找不到可以對罵的說話。
“娘娘能做的事只有垂死掙扎,只要你能羸得皇上的心,皇后之位能坐得安穩,太后也就少了一點憂心。要知道,司空家的勢力不能減弱,先帝把你爹趕離京城,而你要做的就是讓皇上把他接回京城。”他不理會我的冷眼,繼續說。
娘將我保護得太好,關於家族裡的事我瞭解的並不算多。
只知司空家曾是第一家族,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官都佔有要職,更是三代爲後。可是到上這一代,先帝卻有廢后之心,還想要廢掉司空家。
也是全靠太皇太后主持,太后纔沒有被廢后位,而司空家卻被遠逐遼安。
早年,我都感覺到爹爹的煩悶,可是畢竟是女兒家,我能與爹相見的機會也不是很多的,雖然爹對我寵愛有加,可是也並沒有讓我瞭解關於家族的事。
兩年前,先帝離世,皇上被立爲帝。當時我能感覺到司空家的快樂,爹與各位叔伯都特別開懷。
那時候我並不明白先帝死了,爲何他們貴爲臣子如此快樂。
現在,我開始明白……
當年太后能堅守在後位上不讓人奪走,可是今日的我,真的能爲司空家帶來好命途嗎?
只怕是我自己也朝不保夕。
“本宮現在就去。”低低的回話,我帶着沉重的腳步往鳳宮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