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 霓裳羽衣舞

易輕陌率先出列, 道:“如皇上先前所說,如今□□四海昇平,臣以爲□□刑獄過於嚴厲, 已不適應如今的太平盛世。臣斗膽建議皇上改革刑獄, 廢除車裂、凌遲、腰斬、俱五刑等酷刑, 即使大逆之人也留個全屍給他, 以顯皇上仁愛。”

李景思索片刻, 道:“着刑部尚書易莊以‘從輕從寬’原則擬刑獄法改革之方案,即刻去辦。”

易輕陌對郭玄從來不以爲意,不過是混賬無知的官宦公子, 不學無術,望之讓人生俗, 胡作非爲, 交之又知其惡。不想今日郭玄之言令他大大意外。

郭玄:“皇上, 我父親身爲兩朝太師,先後承蒙先皇和皇上信任, 總理國家大事。如今我父親年邁,而皇上親政日久,且正值青年有爲,我□□氣數正盛。郭玄想借此次機會替家父請命,請皇上仿效前朝撤銷太師之位, 由皇上親自處理政事, 以顯我□□神威!”

衆人萬想不到郭玄會出此言論, 郭太師真有退意還是想借此機會試探李景之心?易輕陌大大地讚歎郭通好個老奸巨猾的東西, 竟然想出這樣以進爲退的招數向李景示好, 更爲郭玄此次勝出爭取了足夠的勝券。

李景想必也是大喜過望,不過極高的城府讓他的喜悅之色被掩飾得很好。“難得郭太師爲社稷着想, 你郭氏不愧是我□□的忠良啊。太師之職不可廢,不過郭太師之心朕知道了,顧念郭太師年邁,朕以後會讓各部分擔郭太師之擔的。”

大殿問政在一片“萬歲”的呼聲中結束。

夜間,宮中大開宴席,除王侯世家的諸位公子之外,隨身是從也可以入內。一時宮中燈火通明,暗夜如晝,才子宮女穿梭其中,好一副和諧的才子佳人夜宴圖。

易輕陌低聲對身後的趙天奇道:“你的脈細……”

趙天奇:“公子,”

“你我皆是練武之人,我豈能覺不出你此刻心跳毫無章法?莫忘了這是何等場合。”

“是。”

李景、皇后王綰雲、王太后一起出現,同行的還有身子已漸漸恢復的郭貴妃。——卻獨不見凝春公主李沁。衆公子紛紛猜度爲何李沁沒有現身,多有感到興致索然的。易輕陌也大感蹊蹺。

身邊的易輕舟這一日都是拘謹的很,白間朝堂上的提問他也是一句“輕舟觀點與家兄一致”,一語帶過。畢竟,他一個易家庶出的兒子能來到這種場合已經是皇恩浩蕩,競選駙馬本是毫無希望,又何苦表現招搖讓他人取笑?如此說,這拘謹倒是來得極妥帖。

易輕陌輕抿一口茶,見端坐在高堂正中的李景衝他舉起酒樽,於是忙放下茶杯,也將酒樽舉起來,一飲而盡。

此時忽見衆公子與帝王之間的碩大舞臺放起白色煙花,飄飄渺渺,似流光,如溢彩,將整個皇宮襯托得宛如月宮一般璀璨皎潔。易輕陌藉着煙花,明顯看見李景眼中充滿神采,脣角一抹笑若有還無,更是詭異萬分。

煙花未央,仙樂又起,臺後樓閣外有白幔升騰,白幔落而神女顯,衆公子無不驚愕,屏住呼吸,唯恐呼吸之甚,將神女吹跑一般。

這“神女”不是別人,正是文鸞文素絹,皇上的新寵文賢嬪。她着一身白紗,如夢似幻地飄落到舞臺上,拖地的衣袂,長長的水袖,飄逸的髮帶,蠱惑的眸子,只讓人忘了今夕何夕。

易輕陌似乎明白了李景那個笑的含義,這樣場合,讓文鸞以這種姿態出現,無非是想向世人證明,他的賢嬪是怎樣一位“絕代佳人”。可惜明明是李沁的秀場,卻讓李景的文賢嬪大大地風光了一把。

這《霓裳羽衣舞》乃是唐明皇所做,寫的是唐明皇夢於月宮見仙女的神話。世人皆未見過仙女,如今文賢妃之姿態應該是了,想必與仙女也是無二。

《霓裳羽衣舞》業已失傳,文鸞如何得了這譜子,又配合天衣無縫的舞蹈,易輕陌也是感嘆。

舞畢,李景招呼文鸞道:“賢嬪,坐在朕的身邊。”一伸手,早有內侍遞上錦帕,李景接過,細細爲“她”擦拭淋淋香汗。“倒是辛苦得緊,此舞再美,也及不過愛嬪的身子重要。”

文鸞並無贅言,只道:“謝皇上。”聲音綿柔,哪裡像個男子?真真是個美人。

此時唯王綰雲還能保持冷靜淡然,王太后早已神情厭惡,郭貴妃眼中更是要出了火。

有宮女上前斟酒,易輕陌若有所思地望着臺上的文鸞,漫不經心地對宮女說着謝謝。

“更深露重,公子多飲一杯也抗秋寒。”

易輕陌一愣,轉臉一看,說話的不是李沁又是何人?如今她着一套宮女服飾,倒真瞞過了他。

“這樣場合也敢易裝出來,你果然好大的膽子。”

李沁一抹詭異的笑噙在脣邊:“如果大人明日的比賽贏不了,本公主的膽子會更大。”

易輕陌臉上一閃而過的清冷,微微側目,身側的風燈驟然熄滅,李沁知道是他暗暗運行內力所致,不由吃驚。

藉着四周片刻的黑暗,易輕陌迅速伸手捏住李沁的右腕,稍稍用力,李沁已吃痛不過翻開了手掌正對着他。易輕陌一笑,細細看她的掌紋,擡眼,滿是漆黑沉靜。“公主可知道手掌有‘九宮’,此處便是震位,主肝膽,從公主的手相上看,公主並不是膽子大,而只是肝火旺。以夏枯草、桑葉、菊花各十錢,每日以蜂蜜沖服,十日後便可降火平肝。”說着將李沁手掌放開,瀟灑自如地重新拿起剛纔的酒杯。早有宮女向他走來將風燈重新點亮,燈火照處好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

李沁氣結:“易輕陌,你不同你鬥嘴,明日之事厲害你自己斟酌!”將手中托盤交給宮女,徑直離了晚宴。

易輕陌不再看他,而是微微舉杯向文鸞示意,卻發現王綰雲不知何時已離了座,無了蹤影,心中大叫一聲“不好”,一直伴隨在身後的趙天奇也不見了蹤影!此一驚非同小可,兩人若是各自離開方還無事,若是相約離開,那麼便嚴重了!

易輕陌尋了鳳儀宮的路徑而去,迎面遠遠看到御林軍統領王正涯領軍巡視,易輕陌順勢躲進花影之中,等一行人走遠才重選了偏僻路徑而去。

離鳳儀宮不遠有一處竹林,只有幽幽小徑隱在翠竹之間。只因當今皇上素愛繁華,不喜竹林的幽靜單薄,曾幾次三番想要將竹林鋤。特別文鸞進宮之後,李景更是想在此建一座宮殿讓文貴嬪居住,怎奈王太后一直反對只得作罷。

後宮之內,凡是皇上喜歡的人或事那必定是炙手可熱的。相反,皇上不喜歡的大家避之不及,又怎會主動去接近。所以這片竹林已如冷宮一般,被人遺忘。或許李景沒有堅持剷除這篇林子還有一個原因,它離鳳儀宮很近,其實,李景想提醒衆人,他從未踏足的鳳儀宮纔是真正的冷宮。

王綰雲與趙天奇果然就在其中。見到易輕陌突然出現,兩人都是萬分驚愕。趙天奇:“公子……”眼中多有殷切。

王綰雲倒是還算鎮定:“我們在這裡易大人亦能找到。”

易輕陌也不言語,只淡笑如風。

天奇苦笑對王綰雲道:“雲兒,公子天賦異稟,對人身上的氣味尤爲敏感,如果想找什麼人,數丈之內不看不聽亦能爲之,發現我們又有什麼奇怪。”王綰雲難掩眼中驚詫。

易輕陌:“天奇,與我回去。”

趙天奇:“公子,我與雲兒兩情相悅……”

易輕陌搖頭:“其中道理何必勞我再講?”

天奇還要哀求,王綰雲已一步上前:“聽說諳王爺要迎娶的側妃失蹤了……”

易輕陌一望天奇,趙天奇忙曰:“公子,我並未向雲兒提及此事。”易輕陌並不曾疑他,天奇雖然戀於王綰雲,但對自己一向忠心,又是極知道輕重的。且,王綰雲的冰雪聰穎他於青州便已見識,能猜中其中原由並不爲奇。

王綰雲:“之前我只道易大人是聰明人,此事讓我知道你還是極重情義之人,着實難得。爲了如煙姑娘你可以爲天下之大不韙,又爲何不能成全我與天奇?”

易輕陌似有一瞬的動容,但只是一瞬便已恢復之前的堅定:“天奇,與我回去。”

王綰雲擋在兩人之間:“我不會讓天奇隨你走!”她一直自稱“我”而不是“本宮”,在易輕陌面前她並未將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皇后,而只是爲了心愛的男子有求於人的弱質女流。

易輕陌冷笑一聲:“那就由不得娘娘了。”不及兩人細想,易輕陌已在王綰雲眼前長袖一揮。

趙天奇慌忙將慢慢倒下的王綰雲抱入懷裡,語氣中多有不忍:“公子!爲何要對雲兒施催眠之術?!”

易輕陌:“不催眠,她會乖乖放你走嗎?”遂令趙天奇將她放到竹林中的涼亭裡,拉起趙天奇已尋了路出了竹林。“不用擔心,娘娘的貼身婢女小玉就在前面,我自會讓其來照顧娘娘,只說娘娘不勝酒力醉在了此處。”幾句話,用了三個“娘娘”,趙天奇如何不知他的良苦用心。

“可是如今秋寒,她如何禁得起……”

易輕陌哪裡容他解釋。

天奇無法掩飾心中不捨。“公子似乎變了,再不似往日。公子讓天奇覺得陌生。”

20.二十○ 邂逅40.四十○ 歸去來兮20.二十○ 邂逅13.○十三 女兒心25.二十五 息肌丸37.三十七 夜會35.三十五 山雨欲來10.○十○ 梅花三弄26.二十六 諳王府9.○○九 聆音16.○十六 文鸞5.○○五 心機算5.○○五 心機算13.○十三 女兒心18.○十八 後宮繚亂8.○○八 軍令狀43.四十三 一語成讖29.二十九 鬼醫樂檀33.三十三 霓裳羽衣舞20.二十○ 邂逅35.三十五 山雨欲來26.二十六 諳王府45.四十五 就花陰32.三十二 慶元殿試45.四十五 就花陰57.五十七 血洗53.五十三 耳光5.○○五 心機算44.四十四 魔女25.二十五 息肌丸18.○十八 後宮繚亂16.○十六 文鸞12.○十二 入幕之賓48.四十八 真相44.四十四 魔女45.四十五 就花陰1.○○一 桃花眼32.三十二 慶元殿試55.五十五 極樂49.四十九 偷天換日38.三十八 交換6.○○六 文童18.○十八 後宮繚亂55.五十五 極樂45.四十五 就花陰32.三十二 慶元殿試26.二十六 諳王府19.○十九 榮華宮38.三十八 交換31.三十一 龍池16.○十六 文鸞18.○十八 後宮繚亂24.二十四 斷袖55.五十五 極樂32.三十二 慶元殿試39.三十九 沁逝1.○○一 桃花眼18.○十八 後宮繚亂53.五十三 耳光24.二十四 斷袖31.三十一 龍池51.五十一 懸崖9.○○九 聆音48.四十八 真相26.二十六 諳王府29.二十九 鬼醫樂檀46.四十六 催眠15.○十五 綰雲13.○十三 女兒心40.四十○ 歸去來兮26.二十六 諳王府20.二十○ 邂逅44.四十四 魔女34.三十四 射柳44.四十四 魔女13.○十三 女兒心17.○十七 還京40.四十○ 歸去來兮20.二十○ 邂逅12.○十二 入幕之賓37.三十七 夜會40.四十○ 歸去來兮53.五十三 耳光7.○○七 飛天神狐54.五十四 春情34.三十四 射柳1.○○一 桃花眼40.四十○ 歸去來兮19.○十九 榮華宮50.五十○ 比試35.三十五 山雨欲來11.○十一 聚翠樓19.○十九 榮華宮39.三十九 沁逝54.五十四 春情8.○○八 軍令狀31.三十一 龍池49.四十九 偷天換日14.○十四 宴無好宴14.○十四 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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