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走。”
紅楓說出口的聲音,明顯的比之前的冷了幾分,雖然依舊帶着幾分慵懶,卻夾雜了不容人拒絕的冷意。
“合歡告退。”紅衣女子遲疑了片刻才端着藥碗,緩緩的離開。
轉過花園走出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呆愣在一旁的冷莫離,一雙美眸間瞬間蓄滿驚訝,大喊了一聲:“公子,有客人。”
紅楓想也未多想的繼續飄蕩在那鞦韆之上,現在能到自己這裡來的,除了影,恐怕沒有別人了:“叫他過來便是。”
合歡微微蹙眉,最近公子茶不思飯不想的不就是思念着面前的女子嗎?
爲何人家都來了,他還能如此淡定呢?
“姑娘……”合歡緩緩走到冷莫離的身邊,遲疑着要不要將手中的藥碗交到她的手上,或許是她的話,公子就會乖乖的將藥喝下去的。
“給我吧。”冷莫離壓低了聲音,從她的手中接過,而後輕柔的緩緩的靠了過去。
沉默的站在鞦韆架的附近片刻後,見鞦韆似乎即將快要停下來,纔將藥碗伸到了懶懶靠着的紅楓面前。
“影怎會突然來此。”紅楓並未回頭,雖然沒有從身後之人的身上察覺到任何熟悉的氣息讓他有些疑惑,但是這說不定是自己身體越來越差的徵兆。
只不過周邊的空氣中飄散着一種淡淡的熟悉的清香,是自己日思夜想導致的結果嗎?
“你怎知太子也來了?”冷莫離猜出他或許是將自己當做藍清影了,卻還是略帶疑惑的問出了聲,因爲眼下不知道一開始該跟他說什麼好。
聽聞那熟悉的聲音,紅楓神色一滯,而後僵硬的回過頭,看到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的冷莫離之後,微微的眨動了幾下狹長的鳳眸,擡手揉了揉眼睛,疑聲唸叨:“離兒?”
冷莫離掀脣淺笑,看着他誇張的反應,又將手中的藥碗遞過去了幾分:“來,乖乖的,將藥給我喝了。”
“你怎會在這?”紅楓心中瞬間涌過無數種可能的情況,但是都一一的被他自己給否定了,因爲那些情況的前提必須是她離開紫寒歌來到自己這裡,而她是絕無可能離開紫寒歌的。
“你先喝了。”冷莫離問着藥碗中飄散出來的濃郁藥味兒,微微的蹙了一下眉。
紅楓二話不說,爽快的接過,幾口便飲盡了碗中的藥,而後一臉認真的問:“快說,你怎麼會在這。”
“太子帶我來的呀。”冷莫離很是無語的見他一喝完就直接將手中的碗拋向了遠處,莫非花園的另一邊是垃圾場來着?
“之後會有人去收拾的。”紅楓站起身,許是因爲起來的過快,重心略微有些不穩,身子稍稍的搖晃了幾下。
“你這是怎麼了?”冷莫離趕快上前扶住他的身子,擔憂的問出口。
“沒事兒,老毛病罷了。”紅楓說完,便轉身將冷莫離按到了鞦韆之上,抓起她似乎瘦了幾分的手腕,認真的把起脈來。
冷莫離沉默的坐在那,很想問問他那個所謂的老毛病究竟是什麼病,卻一時又問不出口,畢竟自己是打算見他安然無恙之後就離開的,若是過多的詢問,反而會更加讓自己放不下的吧。
紅楓把完脈之後,神色嚴肅的擡起頭,看向冷莫離問:“只是感染個風寒,怎麼就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那個庸醫呢?”
“雨墨的話,目前還在懸空寺那,寒歌說鑰祺生病了,所以他要留在那裡照顧。”冷莫離想着自己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纔剛月餘的孩子生病了,而且似乎還是挺嚴重的病,自己卻無法陪在他的身邊,連前去看望也做不到。
“鑰祺?”紅楓挑眉,她的身邊何時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了。
“嗯,我兒子,大師給取的名字。”冷莫離原本以爲是寒歌幫他取的呢,問了之後才聽聞是無塵大師取的,那個大師怎的如此閒呢?
“是嗎,纔剛出生的孩子通常是不會生病的吧,他怎麼了?”紅楓隱過擔憂,害怕會是因爲自己之前移毒的時候,未移徹底導致的。
冷莫離搖搖頭:“不知道,不過寒歌說無大礙。”
紅楓微微放心了一下,這才繼續關心之前的那個問題:“影怎會好端端的去帶你來此?”
“唔……”冷莫離眸光閃爍,猜想着該如何直接的跟他說明,爲了不讓寒歌再傷心,自己必須在這裡跟紅楓之間來個了斷。
“寒歌叫哥哥去找來了太子,陪同我一起來的。”猶豫了半晌,冷莫離纔看似平靜的說出聲。
“你家王爺?”紅楓眼眸微眯,似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那個紫寒歌竟會爲了她做到這個地步嗎?
冷莫離只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人呢?”紅楓擡眼忘了忘空寂無人的走廊。
“在外面楓樹林那裡呢。”冷莫離將頭垂的很低。
“是嗎。”紅楓心情複雜的看向冷莫離,不知道她此刻在想着什麼,卻可以感覺出她的凌亂。
兩人就那樣靜靜的維持了許久,紅楓才輕飄飄的開口:“跟他回去吧,好好調理身子,別落下病根了。”說完後就那樣轉身繞過花園,經過長廊,朝着深處走進去。
冷莫離擡起頭,就那樣靜靜的目送他離去,明明自己也是做好了決定的,但是此刻,卻開始猶豫了,那種想要追過去抓住他的心情來的異常的強烈。
與此同時的,還伴隨着心疼,他是打算離開自己了嗎?
明明自己也是想要離開他的,只是這種疼到無可抑制,疼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
走出了一段距離,紅楓才停下腳步,遲疑了片刻之後才緩緩轉過身子,在看到冷莫離依舊坐在那裡之後,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方纔那一瞬間真怕自己一轉身,她已經不在原地了。
猶疑了片刻,身體似一陣火紅的風,快速的捲到了冷莫離的身後,雙手將她緊緊的環進自己的懷中。
冷莫離微怔,原本的疼痛瞬間轉化成了無數的淚滴,無言的在眼眶裡打轉。
“我可不可以選擇不要放開你。”紅楓心中一陣刺痛。
爲何有種自從自己喜歡上她之後,就在不斷的給她帶去痛苦的錯覺呢?
“全世界,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寒歌……”冷莫離眨了眨犯困的雙眼,強撐了許久的身體,終究是在被他觸碰的時候,生出了濃濃的睏意,因着這股睏意,原本即將奔涌而出的淚水,似乎也都盡數吞嚥了回去。
“嗯,我知道。”紅楓無奈的輕嘆了一聲,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是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隱隱的有些難過呀。
“我可以睡一下嗎?”冷莫離想着回去之後,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安心的在寒歌身旁入睡,此時如果能在這裡休息片刻也好。
“可以。”紅楓坐到了鞦韆上。
冷莫離平躺在較寬的鞦韆之上,枕着他的雙腿,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紅楓輕輕的晃動着鞦韆,擡手不斷的輕撫着她的髮絲,她比自己想象中瘦的還要多,既便是如此,自己仍舊無法輕易的放下對她的這份執念。
但是紫寒歌爲她做到如此地步,自己或許也不得不爲了她去選擇放手。
“她怎麼了?”半個時辰之後,久等不見冷莫離出來的二人擔心她真在這裡面迷路,便進來看看情況,找尋了一會兒之後,纔在這裡看到兩人,藍清影見冷莫離就那樣躺在紅楓的雙腿之上,因爲側着身子,看不到她的神情,才詢問出聲。
紅楓擡眸看到了藍清影身後的紫寒歌,隨即面色微變:“睡了,我這就叫醒她。”
紫寒歌掃了一眼冷莫離便淺淺的出聲:“讓她睡吧,最近幾日她都沒怎麼睡好。”
紅楓凝眉看了他片刻,才轉頭看向藍清影,先前那次別過之後,不知道今天站在這裡的他心境上可有發生什麼變化?
藍清影對上他的目光,有些凌亂的移開了視線,轉眸看向四周的花草。
“你若有從離兒身邊逃開的念頭,當初又何必執意的對她出手呢?”紫寒歌面色凝重的望着紅楓,雖然還沒有跟離兒說過,或許先跟他本人說一說會更好。
“我只是不希望她難過。”紅楓略顯自責的回望過去。
“早些不希望她難過的話,又怎會變成今日這般?”紫寒歌扯出一絲清淺的苦笑。
“是啊。”紅楓略顯無奈的輕聲應着,如她之前說過的那般,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紫寒歌脣角淺勾起一抹夾雜着淡淡無奈的笑意:“如果離兒執意兩人都喜歡的話,我也可以試着去接受,不過,或許無法將你與她的關係公諸於衆。”
此言一出,紅楓與藍清影二人都驚訝的看向紫寒歌。
紅楓並未預料到他會如此簡單的就妥協了。
藍清影不着痕跡的搖晃了幾下腦袋,將那種即將浮出水面的念頭給強制的壓了下去,即便是他真的已經接受了她的身邊再有一個紅楓,應該也是不會接受她的身邊再有別的男子吧,而且自己真的有勇氣爲了她去與父皇對抗嗎?
“我又不是女人,怎會去在意那所謂的名份。”紅楓噙上淺淺的笑意,雖然很淡,內心就是異常的開心,自己似乎不用離開她了。
“如此,就暫時讓她跟你在此同住一段日子吧,你們身子恢復之後,直接返回帝都,我放心不下鑰祺,要再去懸空寺一趟。”紫寒歌又再掃了一眼冷莫離,才轉身看向藍清影說:“太子殿下,寒歌就先行告辭,此次多謝了。”
藍清影略顯慌亂的回話:“謙王客氣了,對影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紅楓也有些想要去看看那個鑰祺,便開口說:“不然,我們與你同去如何?”
紫寒歌輕搖了一下頭:“離兒不方便在此時前去懸空寺,所以你就暫時陪着她吧,還有注意離兒的安全,上次的那一批殺手,還沒有查出其幕後之人。”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原本以爲若是說出口接受,自己定會難過,但是此刻心情卻是異常的平靜,還有些放心了,如此一來,離兒就不會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了。
紅楓凝望着他的背影,點了點頭,即便是他不說,自己也會注意的。
“謙王可真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子。”藍清影在他走了許久之後,才淡淡的說出口。
“是啊。”紅楓淺淺應着,手掌溫柔的摸上冷莫離的髮絲,脣角的笑意終於如往日那般絢麗的綻放了開來。
“影的事處理的如何了?”紅楓見他侷促不安的站在原地,如果影也要留在她身邊的話,自己倒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不知道謙王還會否接受呢?
藍清影神色憂傷的蹙着眉:“冷世子去找我的時候,父皇正在給我安排與不同的女子會面,恐怕是希望我早日成婚。”
紅楓笑意瀲灩的凝望着他:“若是想如我這般待在她的身邊,你就必須處理好自己身邊的所有事,不然會給她帶來麻煩的。”
“嗯,我知道。”藍清影垂下頭,細聲回着,而後又擡起頭問:“楓的身子怎麼了?”
“無礙,只不過怕自己病一好,就會想要立刻奔到她的身邊,才一再的拖了下來罷了。”紅楓淺笑着,內心卻很糾結,若是早知那謙王如此簡單的就會同意,當時自己是不是就不應該離開呢?
就因爲自己那樣的離開,離兒她纔會如此難過的吧。
“是嘛。”藍清影也放下了心,之後看了看冷莫離說:“我也先走了,久了不回父皇的人恐怕得四處尋找我了。”
“好,去叫合歡給你準備馬車,之後可以直接去帝都謙王府找我們。”紅楓微微點頭。
“嗯。”
冷莫離這一睡就整整的睡了兩個日夜,紅楓一直寸步不離的在牀上擁着她入眠,因爲谷中沒有備好的暖玉牀,看來日後還得去準備一個放在谷中才行。
終於睡醒的冷莫離,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看見躺在自己身側看似睡着了的紅楓,隨即慌張的坐起了身子,猜想着自己睡了多久,看起來睡了很久的樣子,因爲此刻自己覺得出奇的餓。
紅帳飄飛的寬大房間內,空曠的除了一張牀,再沒有別的多餘物件,除了那不停隨風起舞的綾羅紅帳。
“醒了?”紅楓坐起身子,方纔自己也不小心睡了過去。
“嗯,我睡了多久了。”冷莫離轉頭大聲的詢問。
“兩天了,可睡飽了?”紅楓噙着笑意,輕柔的回話。
冷莫離蹭的站起了身子,擡手指向紅楓問:“你幹嘛不叫醒我,寒歌人呢?”
紅楓慵懶的打了個呵欠,將冷莫離拉回了牀上坐下:“別慌,他回懸空寺了,說是放心不下鑰祺。”
“他……”冷莫離張張嘴,卻不知道該問什麼,想問寒歌是不是還是不想理自己了,卻不知道可不可以問眼前的紅楓。
“放心吧,他說了他接受。”紅楓扯過一抹她的髮絲,放在手中把玩。
“真的?”冷莫離不確信的詢問出聲,寒歌接受了?
明明是聽紅楓親口說出來的,卻感覺那般的不真實,還是想要去親口問問寒歌才能夠相信。
紅楓輕了一下頭,沉聲問:“你不信我?”
冷莫離盯了他片刻之後,緩緩的起身下牀:“有待考證。”
“人家傷心了。”紅楓半撐在牀鋪之上,憋了憋紅脣,神色間略微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好了,趕緊起來,我餓死了。”冷莫離白了他一眼,認真的盯了他片刻之後,很是認真的說:“等哪天我若是沒有錢吃飯了,就將你賣進青樓算了。”
紅楓錯愕的起身:“賣進青樓做什麼?”
冷莫離勾起一抹淺笑:“賣進青樓,自然是接客咯,就你這賣相,絕對比那青樓的頭牌都還要吃香。”
“也行,就賣進那紫寒歌開的青樓裡吧。”紅楓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走了出去。
“寒歌開的青樓?”冷莫離擡腳快步跟了上去,寒歌開青樓了自己爲何不知道啊?
“帝都的雪月樓可不就是你家王爺開的?”紅楓走到門外,繞到走廊中,從放置在那的櫃子上去了一個類似信號彈的東西,放入了空中,而後拉着冷莫離繞過長廊,走到了一個湖邊的亭子內等候。
冷莫離一直沉默的跟着,一直以爲那雪月樓是紅楓開的呢。
原來是寒歌的呀。
說起來,對於寒歌自己還有這許許多多未了解清楚的事來着。
不過,眼下就從這隻妖孽開始好了。
紅楓見她一直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己,忍不住詢問出了聲:“有事就說唄。”
“唔,還是上次的問題,跟我說說你的事。”冷莫離一本正經的凝望着他,今天非得從他口中知道所有跟他有關的事不可。
“真想知道?”紅楓微微挑眉。
“廢話,不想知道我還問你幹嘛呀。”冷莫離慍怒,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要敷衍過去。
“事情太多了,也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紅楓背靠在柱子上,神色慵懶。
冷莫離凝眉想了想:“先跟我說說你的病是怎麼回事兒。”
紅楓雙眸微眯,思量了許久,才緩緩的開口:“不過是點小毛病罷了,只要每日不忘記服藥,就不會發作的。”
“真的嗎?”冷莫離心中內疚,上次是因爲自己在從紅月國去到歷城的路上一直忽視他,所以他纔會忘記服藥的嗎?
“自然,放心吧,我好歹也是醫仙來着。”紅楓掃了一眼正端着飯菜走來的合歡,適時的禁了聲,沉默的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冷莫離也察覺到了有人來,所以也就未再繼續追問,其實除了他的病,其餘的事,自己倒不是很在意了,若是一直在一起的,就遲早會知道的吧,也無需急於一時。
幾日之後,兩人的身體都漸漸的恢復了,便開始往帝都趕回去。
途徑一個小鎮,因爲馬車內的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已經吃完了,紅楓便下了車去購買,冷莫離獨自一人無聊的等候在馬車之中。
就在她無聊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動靜,疑惑的睜開眼,便見一個身穿鑲白條紋藍色粗布衫的男子嘴刁一根狗尾巴草,笑着打開車門自行走了上來。
“不好意思姑娘,能讓我在這裡躲片刻嗎?”男子進內後,隨意的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將嘴上的狗尾巴草拿到了手中把玩。
冷莫離凝眉看着他,總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啊,只片刻便想了起來,此人就是念音姐姐一直在尋找的人,擡手指向對方,大叫了出來:“黎諾!”
黎諾表情微僵,疑惑的問:“姑娘認識我?”
冷莫離起身走到牀邊,撩開車簾,將頭探了出去,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人之後,才說:“我還以爲在追你的會是念音姐姐呢。”
“你認識那個林念音?”黎諾聞言跳了起來。
“是啊,怎麼了?”冷莫離不解,念音姐姐有那麼可怕嗎?
瞧他這激動的。
“林念音在此地?”黎諾謹慎的四下看了看,這個馬車內的裝飾極爲的奢華,那林念音雖然家中很有錢,卻也不愛如此鋪張。
“不在,我也有許久沒有見過念音姐姐了,你最近見過她嗎?”冷莫離坐回軟榻之上,將棉被拉過來,裹住自己的身體。
這漸漸的也要不如深秋了,天氣也越來越涼了,不知道冬日自己該如何度過呢?
“唔,說起來,我也許久沒有遇上她了。”黎諾凝眉想了想坐回了原處,又將那根狗尾巴草放到了嘴巴上咬着玩兒。
“話說來,念音姐姐那般的喜歡你,你爲何老是躲着她呀。”冷莫離一直都想着若是有機會,見到他,一定要當面的跟他問問清楚。
“雖然是很好,卻不是適合我的人,我對她頂多只有朋友之誼。”黎諾也絲毫不隱瞞的直接回了話,畢竟就算在對上她林念音本人,自己也是這般直言不諱的,所以此刻就算是對上她的朋友,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這倒也是啦,感情的事,不可強求。”冷莫離雖然替林念音感到惋惜,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念音姐姐那般的美麗動人,日後一定可以遇上更加適合她的人才是。
兩人在馬車內呆了許久,冷莫離才瞄了瞄車窗外,疑問:“你這是在躲什麼人?”
黎諾懶懶的擡手靠在腦後,滿臉無奈的說:“幫中幾個長老,非得讓我去參加什麼武林大會不可,麻煩死了。”
“身爲一幫之主,怎麼能嫌麻煩呢?”冷莫離勾脣笑笑,這個人的性格還真就如外表給人的感覺那般的隨性不羈。
“你是不知道了,跟一幫子將武功看得比自己命還要重要的武癡比武,真真是毫無樂趣。”黎諾一臉無比痛苦的神色,誇張的揚了揚自己好看的眉峰。
“你告訴我,爲何你這樣怕麻煩的人會當了內什麼丐幫的幫主來着?”冷莫離忽然很好奇,如此隨性的一個人,爲何會願意擔下那樣的責任,外表風光,實則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確是件很煩人的事情。
“唔,這個嘛,爲什麼嗯?”黎諾苦着一雙眉毛,自己還從未去深思過這個問題。
冷莫離對他無言,究竟是多大大咧咧的人啊,連自己爲何會當上幫主的都會不知道。
“離兒,這是誰?”紅楓拎着大大小小的一堆買回來的東西,站在馬車車門處,挑眉望向車內似乎跟冷莫離聊的很是歡樂的男子。
“念音姐姐在找的那個人。”冷莫離拋開被子,迎了上去,看了看他手中買的東西,驚喜的接過其中一包水果,問:“這裡面是橘子嗎?”
“是啊,看到有人賣,就買了些,你愛吃嗎?”紅楓將手中餘下的東西都放在了馬車內的櫃子裡,而後蹙着眉看向那個男子,問:“林念音在找的人怎會在此?”
“嗯。”冷莫離迫不及待的取了一個出來,剝了皮就開始吃了起來。
黎諾含笑看過去,凝視了紅楓片刻之後,便出聲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醫仙,還真是奇遇呀。”
紅楓走到冷莫離身邊,噙着溫柔似水的笑:“來,餵我。”
冷莫離用眼角掃了他一眼,無聲的告訴他,要吃就自己剝去。
“拎着那麼多東西,走了這麼遠,累死我了,伺候一下我會怎樣?”紅楓不滿的癟癟嘴,眼眸中依舊是無邊的笑意。
“好吧。”冷莫離餵了一瓣到他嘴裡後看向黎諾問:“你認識這隻妖孽?”
“江湖中人大多都聽聞過醫仙的大名,早些年丐幫一位長老有幸得醫仙出手相救,所以丐幫衆人大多都認得醫仙。”黎諾隨意的坐在那,看向紅楓的眼神中略微隱有那麼幾分恭敬之意。
在冷莫離的眼中,丐幫可都是很窮的,難道紅楓會好心的免費去幫他們治病?
紅楓見她神色怪異的看向自己,挑挑眉說:“既然前去看診,自然是有收費的。”
“你太壞了,居然收人家乞丐的銀子。”冷莫離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是乞丐,也是跟自己毫不相干之人,收費是正常的。
“你別被他們的外表給騙了,雖然看上去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其實他們每個人都可有錢了。”紅楓掃了一眼眼前衣着普通的黎諾,上一次去丐幫幫中的時候並未見到他本人。
“真失禮,我們本來就是很窮的好不好。”黎諾隨意的一笑,珠寶一般璀璨的雙眸中,瀲瀲光豔。
冷莫離覺得好笑,莫非說他們很窮比較好。
紅楓慵懶的將頭靠在了冷莫離的肩上,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出聲問:“然後呢?你要跟着我們到什麼時候?”
黎諾掃了一眼冷莫離方纔放在桌子上的橘子,身子微傾,上前拿了一個過來吃,吃完後才慢慢的回:“有緣相遇還是熟人,這就是緣分呀,反正我也沒有要去的地方,就暫時與你們同行一段吧。”
“你確定要跟我們同行?”冷莫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噙着笑意玩味的看向他。
“自然,你們即便是趕我,我也不會下馬車了。”黎諾一副賴上他們了的神色。
“死也不下馬車?”冷莫離繼續追問。
“死也不下。”黎諾肯定的回答。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冷莫離開心的轉身,看向紅楓問:“你知道武林大會是在哪裡舉行的嗎?”
“知道,你想去?”紅楓見她眼眸間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似乎對那很感興趣一般。
冷莫離點點頭說:“念音姐姐說不定,也會去那裡,寒歌他們也沒有那麼快返回帝都,我們就當是去那裡玩玩吧。”
紅楓凝眉想了想,眼下也無法強制的將這個人趕下車去,將他帶到他一直躲着的人身邊,確實也挺好玩的,想清楚之後,便點點頭說:“如此,我們就去玩玩吧,不過……”
冷莫離微挑眉:“不過?”
“那個血冥教的教主可能也會前去參加,你確定要去?”紅楓忽然之前明白了之前紫寒歌不想她與那個人見面的那種心情,雖然自己或許能接受影如自己一般待在她的身邊,恐是無法再接受其他人的吧。
“他去就去唄,有什麼不妥?”冷莫離轉了轉眸子,爲何那個人去自己就不能去了?
“沒有。”紅楓沉默的起身走了出去,那個武林大會自己是還沒有趕着這輛馬車去過的,看來這段時間得充當車伕了,在即將走到外面的時候,瞟到了坐在那看似很悠閒的黎諾,不禁問道:“幫主大人知道去的路線吧?”
黎諾正在爲這件事糾結,自己最不想去的就是那個什麼狗屁武林大會了,但是先前都那般說了,自己也不能臨時下馬車呀,只能硬着頭皮說:“知道。”
紅楓勾脣嫵媚風情無限的一笑:“那麼這兩日就拜託教主大人駕馬車了。”
“爲何是我?”黎諾用力咬了咬含在嘴角的狗尾巴草。
“因爲沒有你的睡處呀,我與離兒二人夜晚可是得同寢的,莫非你想要在這裡面偷看?”紅楓曖昧不明的瞟了一眼紅彤彤的軟榻之上。
“……”黎諾很是糾結的不斷啃咬着嘴中的狗尾巴草,雖然是看出了他二人的關係,但是卻沒有料到他會是這般直言不諱的人,若是照他這般來說,他或許真會在自己面前與那個女子同塌而眠,自己待在這裡面卻是有些不妥,早知如此,自己還不如早早的下了馬車的好。
沉默了片刻之後,黎諾一臉不悅的走到了馬車外,做到了備好的位置上。
冷莫離不安的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小小聲的問紅楓:“沒關係嗎?晚上也開始變冷起來了。”
“沒事兒,他可是一幫之主,武藝高強,怎會怕凍。”紅楓不以爲意的笑笑,然後開始着手準備晚上的晚飯,馬車上也不方便做吃的,買回來的也都是一些打開就能馬上吃的熟食。
夜裡,天氣轉涼,冷莫離所在紅楓的懷中,不時的掃向那扇緊閉的車門外。
“別擔心,他不會怕冷的。”紅楓見她心緒不寧,眸間隱過幾許不悅,明明躺在自己的懷中,還有心情想着別的男子。
“你說,他會不會偷偷溜走?”冷莫離覺得若是自己的話,極有可能就會趁機跑了,畢竟又不是很熟的人,只不過是初次見面罷了。
“他不會,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信義了。”紅楓半撐起頭,狹長的眼眸微眯,帶着濃濃的yuwang看向冷莫離,聲音溫柔低沉的說:“離兒,若是再想着別的男子,我或許會一個不小心將你吃了,然後他或許會聽到的喲。”
冷莫離收回目光,淡淡的瞪了他一眼,無視他眼眸間濃濃的浴火,這些日子,明明兩人一直都是靜靜的相擁而眠,爲何會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發情?
“明明說好的,在我身邊的時候不能想別的男子。”紅楓無限委屈的看着她,就那樣靜靜的看着她。
“我哪有想別的人呀。”冷莫離壓低了聲音,無奈的輕語,他這是想要告訴全世界的人自己同時跟兩個男子在一起嗎?
雖然這是事實沒錯拉,但是自己還是不想讓家人以外的人知道,而且眼下都還沒有告訴爺爺,父王跟哥哥呢。
“外面那個。”紅楓掃了一眼車門。
冷莫離無言,又將身子往他懷中縮了縮,而後輕聲說:“好了,別鬧,睡吧。”
紅楓也乖乖的就範了,他可沒有紫寒歌那般的癖好,離兒在自己身下柔媚的輕吟聲,可不想讓那些不相干的人聽到。
經過幾日的奔波,三人在一日早上抵達了舉辦武林大會的青月國清河城。
店鋪林立的大街上,因着兩日後便是這七國武林人士都會來參加的武林大會而變得異常的擁擠,形形色色的人遊走於大街之上,聽聞這武林大會不管是正道中人還是邪門歪教的人都是可以報名來參加的,大會的主辦方都會一視同仁的給最後贏得比賽之人頒發獎項。
而這今年這一度的武林大會的獎品便是這所有習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想要擁有的神奇山洞——玄冥洞。
傳聞這玄冥洞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習武之人若是在那個山洞中去習武的話,定會在短期之內功力大增,只要短短一年時間便會達到普通人數十年都無法達到的內力修爲。
而傳聞終究是傳聞,誰也不知道它的真實性。
而且早些年這玄冥洞一直都是血冥教的產物,所以世間雖然覬覦之人不少,卻沒有幾個人敢去打它的主義。
不過八年前,血冥教前任教主離奇死去,這玄冥洞也不知因何就變成了青月國素來舉辦武林大會一方的所有物,而且也不知因何此次會將它拿出來作爲封賞。
冷莫離在聽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面色凝重的思考了許久,隱隱的覺得這其中的蹊蹺絕對與那個墨染他們有關,而且也隱隱的覺得那個墨染此刻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奪得頭魁。
在入住了紅楓事先傳信預約好的酒樓之後,冷莫離便神色嚴肅的找到了黎諾,對其說:“黎諾,這次的武林大會,你能不能不參加?”
黎諾與紅楓皆是一頭霧水的看向她,不明白她究竟因何突然如此說。
“隱隱的有種預感,墨染必定會來爭奪此次的頭魁,到時候若你們對上,受傷就不好了。”冷莫離也不知道眼前這個黎諾究竟有多厲害,卻覺得自己清楚那個墨染有多厲害。
“爲何你認爲受傷的會是我?”黎諾挑眉,對她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雖然自己並無意參與此次的比賽,但是被她如此看輕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見冷莫離跟紅楓都陷入沉默,黎諾才繼續發問:“你口中那個墨染是何人?”
紅楓看了一眼冷莫離之後,才輕聲回:“血冥教的教主。”
“哦,這就難怪了,若是他的話,必定會來想辦法奪回曾經屬於他們教中的東西。”黎諾點點頭,卻也並不認爲自己就會輸給那個人。
“恐怕不僅僅只是屬於他們教中的東西那麼簡單的事,若是八年前前任教主死去之時發生的事,或許他們奪回那個什麼山洞的同時,也會想要查到是誰殺了他們的教主。”冷莫離說完之後,又看向紅楓問:“那個前任教主跟墨染是什麼關係來着?”
紅楓搖搖頭回:“血冥教的事一直都是隱秘的,再遇上他們之前,甚至都沒人知道他們教主的大名,大家知道的僅有血冥教中有幾位極其厲害的護法,應該就是說的無情無心他們幾個吧。”
“哦?他們很厲害來着嗎?”冷莫離對此深表疑惑,在自己眼中那兩個人可是極爲普通的呀,不過照他們能跟蹤到竹幽,而從其手中救下自己的事蹟來看,的確也並非簡單的人物。
紅楓點了點頭,至於他們有多厲害,這點他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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