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蛙聲升起。一池的紅蓮如紅焰,在雨過天晴的午後,織錦仙子在遠處的天空製造了滿天的彩霞,似在迎接這愜意的時刻。
若水上的虹橋蜿蜒向前,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度,橋上的女子神色哀傷,悽婉異常,令人不禁心生憐惜。
女子望着若水上漂浮的一朵朵並蒂蓮,若有所思,據說這若水通往有情人的心尖,天上人間的有情人在逝後都會化作這一朵朵並蒂蓮,生時同在,死時亦同心,這樣的情意持續生生世世,令人豔羨。
忽而,一隻使了仙法的飛鶴飛至雲瑤眼前,雲瑤伸出手,飛鶴落於指尖,雲瑤輕輕展開,上面的幾行字令她秀氣的眉目擰作一團。
“陸吾真是愚蠢至極。”雲瑤暴怒,將手中的紙條緊緊握於手中,瞬時便粉碎無蹤。“你想幫她,我偏不讓你得逞。”眼中一道凌厲的精光閃過。
身旁的紫雲看着自家尊上暴怒,也是害怕,不敢出言慰勸。
金碧輝煌,紫金龍盤旋於樑上,高座上的天君威嚴至極,好不恢宏,好不氣派。
“檮杌重現,此事非同小可,望天君可以派兵蒐羅三界,儘早捉拿檮杌,免得爲禍三界。”陸吾一字一句的說道。
天君聽到檮杌也是精神一振,瞬時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問道:“檮杌重現,可當真?”
天君也是在幾十萬年前親眼目睹了檮杌的魂飛魄散,如今又說檮杌重現,實難令人相信。
“當真,檮杌經過幾十萬年的形魂重聚已然重生。”
天君聽到陸吾如此肯定,自是相信,他起身從高座上走下來,神情微嚴,“檮杌重現,若不及時斬殺,確是後患無窮啊。”
“檮杌此時尚未完全恢復自身的萬年修爲,正是斬殺的好時機,望天君可以派兵尋找檮杌,儘快斬殺。”他又何嘗不知道浮生告知他檮杌重現,就是爲了借他的手,借天界的手爲她除掉一個威脅。但是檮杌也並非僅僅威脅到她,而是威脅到了三界。想來,陸吾在心中自嘲的一笑,他總是會爲了她找百般藉口。
“雲瑤認爲陸吾所言差矣。”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入殿內。
待兩人回首,白衣飄飄的女子已站至兩人面前。
“雲瑤?你爲何來了?”陸吾看着不請自來的人,頗爲不滿的問道。
雲瑤淺淺的一笑,眉眼間盡顯韻味,“檮杌重現,如此大的事,自然要一起商議。”
陸吾還欲說些什麼,天君輕咳一聲,打斷道:“來了便一起商議。”天君不知兩人間竟有些**味,只好打圓場。繼而轉臉問雲瑤道,“雲瑤,你有何看法?”
雲瑤美目一轉,莞爾一笑道:“雲瑤認爲檮杌此前未成火候,不足威脅,自然無法與天界抗衡,此時他定會重返魔界,想要藉助魔界的力量。”頓了頓,看一眼陸吾繼續道,“可魔君浮生會接納他嗎?自是不會的,浮生會把檮杌當做一個威脅她魔君地位的人,必是殺之後快,而我們只需派人嚴加監視他們,必要時爲他們添一把火,待他們兩敗俱傷之時,我們便可一舉拿下魔界和檮杌,天君以爲如何?”
天君沉吟片刻,“這確是可一舉兩得,本君認爲甚好。”
陸吾臉色微寒,道:“我認爲此法欠妥,若是浮生與檮杌聯手,又該如何?”
雲瑤噗嗤笑了一下,頗有深意道:“我不瞭解浮生,陸吾與之相處了幾百年,還不瞭解嗎?像她這樣多疑又深愛權力的人,她會允許身邊存在一個隨時威脅到她魔君地位的人嗎?”
陸吾臉色愈發難看,看來雲瑤已然是要對付浮生了,必是爲了浮生在凡間接近許清羽之事。
天君聽着雲瑤話中有話,看了一眼陸吾,便問雲瑤道:“陸吾與浮生相處幾百年?這是何意?”
“這便要問陸吾了,陸吾可是時時刻刻都在爲他的生兒着想,如今更是想幫他的生兒除掉檮杌。”雲瑤一字一句都是在指明陸吾與魔君浮生勾結。
天君聽出了雲瑤的意思,頗爲不敢相信,陸吾一直隱居仙域,如何會與浮生相處百年呢?“陸吾,雲瑤說的可是真的?”
“確如雲瑤所說,”陸吾細細回憶百年前的事,似在品着茶一般淡然,"數百年前,在裂蠡殺害花神玉女及幽冥族長之前,花神玉女將她的女兒,也就是浮生送於仙域,懇求我救她女兒一命,如此,浮生便在仙域住了百年。”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時間一直停留在百年前,生兒仍舊是他的生兒,他多希望能再次看見她美麗的笑容。
笑的是她的眼睛,口脣,軟軟如同花影,癢癢的甜蜜,涌進了他的心窩。
此後,天君便又說了些別的,天君對此事雖並未多言,卻將斬殺裂蠡之事全然交給了雲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