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兒,爲夫知曉你思念岳父岳母,可入蜀似有千里之遙,而且途中地勢也異常險峻,道路也崎嶇不平。”
“目前琳兒你還懷有身孕,身體不適,爲夫擔憂你受不得這顛簸之苦!”
說罷,關平也輕輕抱起趙琳於懷中,坐在涼亭上,輕撫着她的後背,面露關切之色,輕聲道。
“夫君,可上次我們都答應了父親的,下次一定要一起入蜀前去看望他。”
“妾身能夠感受到,父親還是十分想念我。”
此時,趙琳也不由面露楚楚動人之色,徐徐說着。
“琳兒,下次吧!”
“如今你懷着咱倆的孩子,還是安心居家養胎爲主!”
“爲夫向你保證,等我們的孩子出世,我一定抽出時間領夫人你和孩子一道入蜀,拜訪岳父。”
說罷,二人久久不語,緊緊盯凝着清澈見底的溪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
半響以後,二人嘴脣也不由徐徐靠近,漸漸地吻到一起,抱在一團。
………
“琳兒,爲夫此生有你陪伴,足矣!”
這一刻,關平緊緊將趙琳摟在懷中,輕輕撫摸着她鬢上的絲絲秀髮,仿若撲朔迷離的眼神,沉浸於其中,笑着道。
“夫君,妾身也是。”
聽罷,趙琳亦不由感到渾身一震,激動之餘,也是連連喜極而泣的纏鬥着回道。
一席話音落下,她又如何能不振奮呢?
須知,古時的王公貴族或者富家子弟,大都是沿用的一夫一妻多妾制,而目前關平竟然向她親口承諾了,此生竟然只傾心她一人。
趙琳如何能不感動?
天下間又有何女子願意與別人共享一位男人呢?
一兩日功夫眨眼劃過。
夏五月,正好一日這天,上空陽光明媚,烈陽高照,藍天白雲浮現於空中,而此時關平也身席藏青色戰袍,頭頂綠冠,腰懸利劍,手握馬鞭身胯着一匹神采奕奕而又顯得十分高大的西涼良駒。
其身旁,乃是忠勇校尉龐德。
身後則是親衛將劉伽領手執利刃的數百餘精銳親衛軍士靜靜等待着。
徐徐盯凝江陵西門片刻,關平才轉身說着:“令明將軍,啓程吧!”
“諾。”
聞言,龐德面色剛毅,遂高聲道:“啓程。”
“行軍。”
一席號令,劉伽也拔劍下令,扯着嗓子高吼着。
漸漸地,關平一行便漸行漸遠,逐漸遠離了城牆的輪廓。
而由於關平事先的吩咐,他前往蜀中時不需要大張旗鼓的虛張聲勢,態度也極爲強硬,故此馬良等一衆文武官僚最後倒也並未勉強,便並未前來送行。
只不過。
可卻無人能夠注意到,就在此時的一處偏僻的城牆角落,有一道身席着綢緞短裙的女子正挺着大肚子靜靜觀着城外。
眼中不自主間約莫有淚珠閃動!
而此時就在關平一行已經離開西門處,抵達江陵城郊外的農田時,他纔不由打馬轉身望了望城頭方向,神情恍惚,暗暗沉吟着:“琳兒,等着我返回。”
說罷,他默默擦拭着臉上淚痕,繼續趕路。
此次,關平所籌劃的入蜀路程乃是沿陸路行進。
鑑於兩地的路途,最快也約莫需要半月時間。
………
魏郡,鄴城。
魏王宮外,城南處。
“臣等恭祝陛下蒞臨臣之封地。”
“臣叩謝天恩!”
此時此刻,已經年過花甲之年的曹操鬚髮皆白,身席王服,領着麾下一衆幕僚官員向剛剛從極爲龐大的輦御(天子座駕)上攜着身旁曹氏的玉手輕輕下了臺階走下的天子劉協行跪拜禮。
只不過,諸官吏皆行跪拜禮,唯獨曹操卻依舊身懸佩劍,拱手作揖,壓根未有跪拜的絲毫想法。
自從去歲耿紀等漢室老臣謀反,意圖斬殺曹操,重新擁立天子以後的事件敗露,曹操便趁機順藤摸瓜,剿除了漢室最後一絲反撲的能力。
今歲自當日華佗爲他醫治好頭風舊疾以後,他也一改往日來對天子的作風,絲毫未有了先前的假意謙恭,所作所爲算是徹底坐視了天下人“安在”他身上的國賊稱謂。
至此,曹操儼然成爲了真正的諸侯王。
不僅劍履上殿,更是面見天子,絲毫不行跪拜禮。
劉協,這位自從上位以來,便屢屢經受着董卓、王允,李郭,曹操等數代權臣軟禁圈養爲傀儡的天子。
細細觀其樣貌,倒也是五官端正,面如冠玉,雖年紀已經上了四旬,可將近七尺五寸的身長,屹立於曹操面前,身長直接將之秒殺。
眼見着曹操對他如此無禮,劉協作爲天子此刻肯定是內心極爲憤怒,只是他也知曉如今自身所面臨的處境,卻也不敢絲毫違逆,只得暗暗苦笑一番,遂陪着笑臉道:“魏王不必多禮!”
“衆愛卿平身。”
“臣等恭謝陛下。”
一席話落,衆文武官吏拜了以後,才徐徐起身。
隨後,天子劉協才牽着纖纖玉手的皇后曹氏徐徐步入上前面對着曹操,可他卻毫無天子的威嚴,反而露出一副笑容,輕聲道:“魏王,此乃你的封地?”
“你爲何讓虎侯率虎賁軍“護衛”朕前來?”
此話剛落,卻還不等曹操搭話,從旁身席鳳袍的曹氏便不由陡然厲聲喝道:“父親,天子乃天下之君,天下之主宰。”
“父親不過一介諸侯王,地位差之遠矣!”
“爲何面見天子不知尊卑禮儀,竟不行跪拜之禮?”
一席凌厲的質問落下,曹氏不由厲聲喝着。
隨後眼神更是極爲冷厲,緊緊凝視着面前不足兩步的曹操,卻是絲毫不懼。
“啪!”
半響功夫,曹操忽然之間,手掌陡然拍出,徑直打在曹氏臉頰上,發出了一記沉悶的響聲。
轉瞬息的功夫,他原本潔白如玉的面上便多出了一掌紅紅的手印。
“你………”
只是,她話音還未落下,曹操眼神嚴肅,陡然打斷高喝着:“你什麼你,你雖貴爲母儀天下的皇后,可也別忘了,在這世上,我曹操纔是你的父親。”
“你亦是孤的女兒。”
“怎麼,現在翅膀硬了,教訓起父親來了?”
“這一巴掌是孤教你如何孝順父親的,也同樣告誡你,孤與天子間的事,你儘量少摻和。”
一席凌厲的話語落下,從旁的曹氏不由頓時面露淚珠,遂撲在一身龍袍上的天子劉協,不由哭着道:“陛下,你可要爲妾身做主啊!”
“陛下。”
“陛下……”
眼見着曹氏聲竭力吼,片刻功夫後,劉協也不由於心不忍,想要答應下來,可下一秒,他便頓時打消了這道念頭,遂閉口不言,只是默默地將曹氏攙扶起來,輕輕安慰着。
剛纔那一幕,劉協已經發現了。
這是曹操暗示,更爲主要的是,他眼神也彷彿透露着總總殺機,仿若劉協不聽他指使的話,將隨時廢了自己。
此刻,劉協只得輕輕撫摸她的秀髮,安慰着曹氏了。
半響以後。
曹操面容鬆動,遂再次望向天子劉協,滿面笑容道:“陛下別誤會!”
“此次臣請陛下襬駕魏王宮,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送陛下一道千古奇功罷了!”
“千古奇功?”
話音落下,劉協不由面露疑慮,思索半響,他不由徐徐相問着。
“陛下,行進數日,想必也有些疲乏,應該舟馬勞頓了,還先請入宮歇息一番,臣已經準備妥當了臨時行宮。”
“陛下,還請前往視察。”
只是,雖然天子劉協聽聞這席話以後,也不由面露了滔天的附議之色,可也反駁不了,只得選擇暫時服從,便領其妻曹氏先行進入了宮內。
“恭賀陛下回宮住殿。”
下一秒,就在他們一行步入宮門的時候,好似跟隨天子劉協的老宦官不由特意扯着嗓音,高聲喝着。
緊隨着,身後曹操,百官跟隨於後!
如此浩瀚場面,如若此刻是盛世時期的話,還真有可能諸衆都將認爲天子劉協乃是受萬民所敬仰的帝王。
至於此時,曹操也不由刻意的放慢了腳步,讓衆官吏先行離去,遂才重新恢復了剛纔陰冷的面容,神色顯得極爲不興奮。
曹氏背叛他,令他極爲惱火。
原本,曹操早年於董承的謀反案中,便趁機除掉了天子皇后伏壽、貴妃董氏,然後將自身小女嫁入宮中,讓他成爲天子劉協的內人。
如此,曹操就能隨時監視到皇宮中的絲毫情況。
可是他卻萬萬沒料到,經過了將近二十餘載的感情經歷,如今的曹氏竟然已經忘記了曾經的初衷,心早已係於劉協,而忘記了曹家。
更是忘記了曹操交待於她的情況。
這也令曹操異常惱火!
這也是剛纔他纔會小題大做,一巴掌的原因,其實便是在藉機告知曹氏,讓她安分一點,不要給他惹事。
時間漸漸劃過。
一日時間。
次日清晨時分,此刻天子劉協便臨時正襟危坐於曹操的王位上方,頭戴着龍冠、身着黑紅色龍袍,徐徐望着下方諸文武。
半響以後。
曹操身席朝服,才陡然跨步走出,面露嚴肅之色,厲聲道:“陛下,臣有本啓奏!”
“何奏?”
這一刻,劉協緊緊凝視着曹操那散發着無盡威勢的身軀,都不由感受着瑟瑟發抖,遂不由語氣輕聲細語的說着。
“啓稟陛下,據我大漢邊防的情報所稟告,由於如今塞外的東部鮮卑出現了一位傑出首領軻比能。”
“此人能力極其強悍,短短十餘載功夫,便已經統一整合了整個東部鮮卑。”
說到這,曹操還不由露出了極爲嚴肅的神色,笑着道:“曾經胡人南下來犯時,臣之黃鬚兒更是連連破敵,使鮮卑軍民,讓首領軻比能只得被我兒給打敗。”
“只不過,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目前軻比能所部的東部鮮卑已經數次再次侵入我邊境窺視,據前線的戰報所述,如今胡人兵鋒甚猛。”
“故此,臣才特意讓虎侯遣我軍當中的精銳文士前去許都接陛下安然抵達許都,前去護送陛下前來。”
“其目的便是希望陛下能夠鼓舞三軍士氣,讓他們奮勇殺敵,爲我大漢剿除奸兇,不知陛下覺得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
頓時間,宮中大殿中,兩方諸文武官僚都不由閉口無言,沉浸等待着。
沉吟半響,天子劉協不由緊緊盯凝着他,說着:“魏王,你這是準備滅鮮卑?”
聞言,曹操面色嚴肅,鄭重的點了點頭,厲聲道:“當然!”
“胡人自我大漢數十年來發生動亂、戰亂等情況的發生,軍力處於最爲薄弱之際,卻導致他們連連侵略我邊疆之地,讓我軍永遠不得安寧!”
“故此,臣才決議,趁我軍此時兵鋒正值強盛之時,設下誘敵深入的計策,滅殺鮮卑等各族,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
再次一席話音落下,階下也不由一片請求聲。
“還請陛下同意魏王決策。”
“滅胡人一事,乃國之根本,不可猶豫而錯失良機。”
等諸官吏各自發言完畢,側方一員身長八尺,身席戰袍的曹彰也不由頓時站出,朗聲請戰着:“陛下,還請讓末將出戰。”
“末將必定再次殺得軻比能丟盔棄甲,片甲不留!”
陡然的一席話音,頓時便提了神。
一時間,殿中的各級武將皆不由紛紛請戰起來。
聽罷,一旁的曹操眼見着從旁的曹彰如此動作,不由越發欣喜起來,面色也越發從容。
這簡直就是神助攻矣!
“陛下,這便是臣次子曹彰。”
“由於他作戰勇猛,身先士卒,勇武無往而不利,故此臣便稱他爲黃鬚兒。”
“先前鮮卑來犯,也是曹彰駐防幽燕之地,大破了東部鮮卑首領軻比能所部。”
“如今既然他已請戰,還請陛下速速做決斷。”
傾刻間,曹操眼神亦是無比鄭重起來,言語中也是透露着層層殺氣。
這一刻,他已經不是在用商議的語氣,而是在暗暗逼迫着劉協。
此時,就看劉協準備如何應對了。
一席話落。
身居王位之上的劉協不由暗暗思慮起來,半響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