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英雄的腦子轉的很快,蘇影說的是事實,義字會現在動靜如此之大,受到關注的,應該是最能折騰的本少爺纔對,但警察卻莫名其妙的盯上了行動一直很隱蔽的蘇影,這確實太可疑了。
“蘇蘇阿姨的意思是,原野是艾叔派來的?”
“還裝?”蘇影一笑,“小鬼,我問你,艾華是不是要你與他合作,還要求你剷除了諾森家族之後退出黑社會啊?”
甄英雄的驚訝還沒有結束,蘇影又道:“他還要你把我也拉出黑道吧?”
“你怎麼知道的?”甄英雄的話等於承認了蘇影的猜測,甄少爺並不是嘴露,而是沒有必要隱瞞了,蘇影既然能說出這些,表示她絕對不是亂猜的,太準了!
“你還沒看出來嗎?警察所以盯上我,就是要逼我離開朗朗市,不要參與這次的紛爭。”蘇影放下精緻的杯子,用小小的勺子攪拌着咖啡,“如果我暴露的話,冰恨天就會察覺到我留在美國的組織已經被架空了,在朗朗市所謂的奇兵也就不存在了,艾華就是以此來逼我回美國的,否則,警察一直這麼以我爲目標盯着義字會,能不被冰恨天察覺嗎?這還不能看出他是想要我退出黑社會的目的嗎?小鬼,當一個組織的全部實力被另一個組織掌握之後,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果然是夠直接啊,甄英雄不得不佩服艾華,他目的單純與直接,使人出乎意料,因爲一早就知道義字會的動向與目的,所以,蘇影把勢力調過來朗朗市,無法瞞過他的眼睛,爲了義字會的安危,蘇影不能被冰恨天發現,這樣的奇兵纔有作用,但被警察盯死的她,是不能有動作的,所以,她必須離開朗朗市,解除警方對她的盯梢,那麼,她留在朗朗市的組織,就毫無疑問的要由甄家接手,甄英雄現在才真正明白艾華的那個‘一加一等於二’的計劃。
兩個組織合成一個,甄英雄再想把蘇影帶出黑道,就容易的多了,因爲,在融合爲一個組織的過程中,甄英雄將瞭解到蘇家勢力的一切,蘇影的退出,從內患而言,已經不存在了,誰要鬧毛,甄英雄大可去收拾誰,即便蘇影不想退也不成,因爲勢力完全被義字會控制着,在義字會的地盤,甄少爺要把她的勢力全部扣押,根本不是難事,沒有了勢力的蘇影在美國根本活不下去,能不退出黑道嗎?甚至,她只有回到朗朗市纔是安全的。
艾華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很簡單的,難得的是,他能把如此簡單的計劃實施的這麼自然流暢,利用大環境的不可抗拒,讓蘇影明知是雷,卻不得不踩,真沒看出來啊,艾華那麼木訥的一個人,竟然有如此心計,難怪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球球的,這是不是就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我想,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告訴你如何逼我退出黑道了,不過我想,你已經知道怎麼做了。”蘇影望着窗外,表情有些落寞,悽楚的美,有一種說不盡的哀憐,就好象那些離開樹枝的葉子一般,充滿了無奈,“小鬼,如果諾森家族真的滅了,我可以退出黑道,但我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做到,行嗎?”
甄英雄不知道這個永遠不服輸的爆龍爲什麼這麼消極,抿了口咖啡,太苦,“什麼要求?”
“我可以離開朗朗市,回美國,給冰兒造成一種假象,好象我的勢力要大舉反撲諾森家族,儘量讓她分心,而留在朗朗市的勢力,我全交給你,但是,你一定要給我保證冰兒安全,即便諾森家族死絕了,冰兒也要毫髮無傷!”
蘇影要離開朗朗市,把組織交給甄英雄,就表示,她將退出黑社會的決定權交給了甄英雄,而作爲交換,她不允許自己殺了顏冰,活捉?難度太大了,自己同意,卻未必做的到,想把顏冰從整件事情裡擇出去,很困難啊。
“蘇阿姨,爲什麼找我說這些?”甄英雄皺眉,這個燙手的山芋應該交給別人,“和我老爹商量,不是更好嗎?”
“如果能交給他的話,你以爲我樂意求你啊?”蘇影沒好氣的翻了甄英雄一眼,風情萬種,要不是因爲知道她的底細,以及她和自己那層關係,甄英雄非被她迷暈了不可,即便如此,也難免會心跳加速,怨念啊,對這女人可不能起壞心思。
“我和你爸,是鬥不過冰兒的……”蘇影眼中充滿了回憶色彩,道:“我和你媽媽,還有冰兒,從小一起長大,冰兒雖然最小,卻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人,即便是你那猴精猴精的老爹在接掌義字會之後,也沒有還在上高中的冰兒有見解,這是當年四家族公認的,就好象今天,我們知道冰兒的目的,甚至有愛利絲這樣重要的人質,而且全面佔據了主動,可是,害怕的,依然是我們自己,爲什麼?因爲我們看不到冰兒到底要怎麼動作,似乎我們的一切的主動,都是冰兒刻意製造出來的,換句話說,我們無論多麼的主動,都在她的計算之內,呵呵,我和你老爹,對冰兒本就有感情,你老爹更有幾分愧疚,加上心理上對她的恐懼,以及她對我們的瞭解,我和你老爹的決斷,根本是不能信任的。”
甄英雄對蘇影真的要刮目相看了,很難把她和昨天那個失態的女人聯繫在一起,經過一夜冷靜,她居然如此清晰的分析着全局,難怪,她可以將蘇家的勢力帶到今天,諾森家族即便有了哈恩大叔的殺手世家,也無法輕而易舉的扳倒她,並非沒有原因啊。
“小鬼,冰兒從小就是個不服輸的性格,但她本性並不壞……”
甄英雄嘴一撇,“都要殺你們了,本性還不壞啊?”
蘇影眼神一冷,淡淡道:“我相信,如果我們面對面的時候,她是不會朝我開槍的,她是一個並不敢面對真實自己的一個可憐的女孩,你不會明白的,因爲你不瞭解她,不過,也因爲你不瞭解冰兒那種複雜卻簡單的性格,我才把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因爲,你不會對她產生恐懼。”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甄英雄淡淡道:“如果我贏不了她呢?”
“不交給你,我們肯定會輸,交給你,有百分之五十的生機,在那百分之五十生機當中,也包括了可以讓我見到冰兒的機會,所以,我們是不得不賭。”
“我還是不明白,你爲什麼認定我能贏她?”甄英雄誠實道:“事實上,到今天爲止,我也在困惑,冰恨天暴露之後的完全沉默,讓我不安,迷茫……”
“同樣,你做的一切,一定也讓冰兒感覺到了不安與迷茫,因爲連我和你老爹也不知道你這小鬼究竟要做什麼,會做出什麼,我剛纔的意思就是,你是我見過的和冰兒在某些方面最像的人。”蘇影一笑,說了一句甄英雄似懂不懂,一時無法消化的話,“你們都是爲了一個簡單的目標,可以讓自己變的複雜的人,唯一的不同是,你成熟一些,自閉的冰兒,太不成熟了而已,爲了達到目標,自閉的她根本不瞭解生命的價值,你可以說她做的事情很幼稚,但幼稚的是目的,而不是過程。”
幼稚的是目的,不是過程,這話怎麼理解?甄英雄看着蘇影那略帶苦楚的笑,似乎能明白一點,與自己心底的某些東西可以產生共鳴,但說不清楚那樣一種感覺,爲了單純的目的而傷害別人,這應該怎麼去理解啊?確實很幼稚。
眉宇之間,突然感到一陣毛孔緊縮,發麻,甄英雄渾身一顫,這種感覺是,被人瞄準了腦袋!
猛然朝外擡頭一望,因爲陽光關係,對面商場的三樓玻璃窗反射着耀眼光芒,在同一玻璃的兩端,有兩點閃光,媽的,是狙擊手!自己只感覺到有一個人在瞄準自己,那另一個瞄準的是……
“俯倒!”
莫說蘇影嚇了一跳,咖啡廳裡的其他客人,也被嚇的不輕,甄英雄將手裡的咖啡潑向玻璃的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抓到了蘇影的脖領,這是明目張膽的吃豆腐嗎?女人的衣領是隨便哪個男人都能抓的嗎?蘇影還沒鬧明白甄英雄這是要做什麼,一聲輕輕的破風嘶鳴在腦後劃過,子彈?!
一名服務生大腿中槍,卻還沒有察覺到疼痛一般,人倒托盤灑,小壺杯子掉一地,要熱鬧啊。
玻璃沒碎,可想子彈的穿透力是何其之強,狙擊步槍的威力好大,是專業的狙擊手!在這麼近的距離狙擊,儘量拉直與目標的水平線,不把玻璃打碎,就是爲了悄無聲息的解決目標啊,不是一個,而是同時搞定兩個!
蘇影被甄英雄從桌子上拉到懷裡,然後撲倒,蘇影臉上一溫,一陣血腥味讓她身體一顫,甄英雄中槍了!
爲了保護蘇影,甄英雄雖然有動作,卻來不及去躲閃子彈,拉蘇影到懷裡的同時,左上臂被子彈擊中,並沒有傷到骨頭,卻傷到了肌肉,子彈並沒有留在肉中,再一次證明了狙擊步槍的穿透力,是八十米左右的射擊!
蘇影這才明白甄英雄爲什麼要先把咖啡潑在玻璃上了,濃濃的咖啡黏附在玻璃上,干擾了殺手的狙擊視線,甄英雄也是爲此沒有被擊中要害,這小子的瞬間反應,好快啊。
倒地,蘇影雖然做了肉墊,對甄英雄卻沒有埋怨,這小子是爲了保護自己啊,甄少爺一個翻滾轉身靠在了牆角,胳膊的巨痛讓他呼吸有些急促,“球球的,大意了,沒想到那羣王八蛋沒有放棄跟蹤我啊,媽的,爲什麼少爺被跟蹤,七隻虎會沒有察覺呢?”
甄少爺好象沒有意識到自己抱着女朋友媽媽的姿勢有點曖昧,當然,也不會有人注意,因爲,那個才抱着大腿嚎叫的服務員,和不斷從玻璃打進餐廳的子彈,已經嚇的所有客人尖叫閃躲了,雞犬不寧,大概說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甚至沒有搞明白敵人在屋裡還是屋外,就已經亂套了,誰還會過來查問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啊?
甄英雄感覺着胳膊的疼痛,有些不解,爲了保護蘇影,自己的動作拉的很大,卻不,敏捷,爲什麼子彈僅僅是打中了自己的胳膊呢?和狙擊的選位的相比,對自己的射擊未免有些不專業吧?
蘇影這個不是味啊,自己居然被甄英雄抱在懷裡,“小鬼,你的手……”
“沒事,輕傷,流了點血而已。”
“是嗎?那就好……不過,我要說的是,你的手,是不是應該挪一挪啊?”
“恩?”甄英雄低頭這麼一看,尷尬啊,太慌亂了,自己抱着蘇影的右手,居然按着蘇影的左乳,好軟,卻彈力十足,這女人真的四十多了嗎?似乎是爲了求證一下手感的真實性,甄少爺下意識的一抓。
“呃……”蘇影一聲悶吟,氣啊,“要死啊你?”
這豆腐吃的忒不象話了啊,少爺發誓,只是出於好奇之心,絕對沒有褻瀆之意,“對不起,蘇阿姨,我可不是故意的!”
“那你還不拿開?!”
盡顧着說話,給忘了……
“蘇阿姨,待在這裡不要動,我們的人馬上就會到。”甄英雄深吸一口氣,對剛要說話的蘇影苦笑道:“這次你不用回美國了,因爲,你已經暴光了,球球的,這回我們纔是真的被動了呢。”
見甄英雄用餐巾將胳膊簡單的一包,蘇影已經察覺到不託了,“小鬼,你做什麼?!”
“抓賊!”甄英雄一笑,抄起一張椅子,猛然起身,狠狠的拽了出去,椅子將玻璃砸碎,碎玻璃渣子落下,蘇影抱頭的同時,甄英雄已經從她頭上躍過,從窗子跳了出去,兩個翻滾,靠在了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後面。
蘇影心裡大罵啊,那小子是白癡啊?連個武器都沒有,還去抓殺手?吸引子彈還差不多!
吸引子彈?蘇影想到這裡,一怔,從那小子跳出去開始,果然沒有子彈射進咖啡廳了,莫非,他真的是去吸引子彈了?早就聽小艾姐妹說甄英雄這個黑社會太子過於的濫好人了,沒想到,他真是那種白癡啊。
甄少爺可沒蘇影想的偉大,吸引子彈保護客人什麼的,根本沒想過,他只是很單純的要去抓殺手,雖然殺手突然出現有些出乎意料,但是自己不一直都在等殺手露出蹤跡嗎?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死……死流氓?!”
甄英雄聽到這聲音,明顯吃了一驚,一轉頭,被震呆了,因爲他不但看到了右手臂中槍的原野,還有,一臉恐懼望着自己,拿着手槍,打着冷戰的白果!
靠!情人老婆怎麼也在啊?!
原野靠在跟蹤自己的那輛銀灰色的大切諾基後面,車身彈孔不少,如果不是因爲油箱在他這一側的話,估計原野和白果早就變爆米花了,甄英雄這個火大啊,“原野,你丫的,把槍給我!”
甄英雄跳出來時動靜那麼大,原野當然早就看到他了,白果也知道殺手的目標是他,既害怕又擔心,自己也忒倒黴了,忒沒用了,從警校出來沒多長時間,盡趕上這麼危險的案子,最鬱悶的就是,自己的手,老是忍不住的顫抖。
“王八蛋,老子沒抓你這混蛋就便宜了,你還想搶警槍啊?!”原野火也不小,左手端槍的姿勢雖然專業,但也證明,他的右手無法開槍了,“這夥賊是誰?!”
“我哪知道?”甄英雄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陷入危險,殺手似乎沒有要撤退的意思,分別對着兩輛車射擊,並沒有去瞄準行人意圖製造混亂作爲撤退的掩護,給人一種不達目標不罷休的壓迫感,“你丫的不能開槍,把槍給我又怎麼了?!你是左撇子嗎?”
“甄英雄,你這兩年都否認自己會用槍,今天就不怕露餡了?”原野的右上臂汩汩的冒血,真虧他這時候還能計較這些了,“難道你沒受傷?哼。”
“你瞎啊?我是左胳膊受傷,少爺不是左撇子,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啊?開槍無非就是擡胳膊瞄準扣板極,小學生都懂。”甄英雄曖昧一笑,“更何況,現在白警官每天都監督我練習‘槍法’,我可是很自信的,我是在幫你抓賊。”
槍法?小白乍一聽還沒明白,可一見甄英雄隱諱的挺了挺腰,那臉啊,‘唰’的紅了個透徹,“死流氓,你胡說什麼呢?!找死啊你?!”
甄英雄嘿嘿一笑,笑話固然下流,目的卻達到了,就是要白果放鬆一些,太過緊張,會讓動作變的生硬,那就危險了,“這就對了,這個狀態纔是平時的情……白警官啊,呵呵,把槍給我!”
‘把槍給我’,甄英雄這次卻是對着白果說的,不是請求,而是要求,一種男人對女人的要求,更像老公對老婆的要求,白果一怔,原野氣道:“開什麼玩笑,把槍給你出了後果誰承擔?你老實的在那窩一會,警察馬上就到了!娘了個蛋的,到警察局你在給我交代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街道上的行人在甄英雄砸碎玻璃的時候就已經亂了套,一些彈在地上甭起的子彈甚至傷了幾名路人,咖啡廳裡的客人也亂成了一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甄英雄冷冷一笑,“抓不到賊,我怎麼知道他們幹嗎要殺少爺?等警察來?這話應該是現在開槍的殺手最愛聽的吧?原野,你是不是想上次城南的那一幕重演啊?你是不是特想看到殺手的無目標射擊?”
原野一怔,臉色大變,明白了甄英雄的意思,殺手所以不撤退,就是因爲這個時候還不算最混亂,他們在等着警察的到來,警察來了,他們就會像在城南那次一樣瞄準路人進行無目標射擊,讓警察也陷入混亂中,那時雖然看似危險,卻是最安全的撤退時機,丟掉步槍的他們,大可以混入混亂的人羣,被忙亂疏散羣衆的警察親自送到安全的地方。
白果也明白甄英雄的意思,想把槍丟過去,卻被原野按住了槍口,“甄英雄,上次我欠你的,這次還你了!”
甄英雄接到了原野丟過來的手槍,微微一笑,“應該說,你丫又欠我一次,朗朗電視臺是少爺救了你的命,今天,我也是幫你們警察做事呢。”
“沒你能有今天這事嗎?能他媽不開槍,你最好少開,寫報告沒你丫想的那麼沒難度。”原野大概是真的忍不住痛了,捂着傷口,痛苦的嘟囔了一句,“孃的,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是警察的?”
甄英雄心裡一震,原野說什麼?
看一看,原野開的車,是方言那輛私家車,外側兩個車胎已經癟了,再看原野與白果,穿的都是便服,如果不掏槍的話,誰能知道他們是警察啊?而且,自己在遇襲之後不足一分鐘就躥出來了,而原野已經中彈,沒有聽到叫喊,那就表示,原野中彈,是與自己遇襲同步發生的,聲音被咖啡廳裡的混亂掩蓋了而已,那時,原野應該還沒有發現情況啊,殺手爲什麼知道他是警察呢?
想到咖啡廳裡的蘇影,甄英雄心裡猛的一跳,好象,有些明白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球球的,難道,殺手是用這樣的方法躲過了義字會七隻虎的眼睛進行跟蹤的嗎?顏冰,果然厲害啊,因爲他們跟蹤的,就不是少爺我,而是……
“砰……!”甄英雄對着天放了一槍,“警察抓賊!所有人全部蹲下!打着腦袋自己負責!”
道路兩邊的人嚇哭的都有,尤其是咖啡廳這邊,無論是客人還是路人,本就以爲裡面發生了搶劫或者命案呢,甄英雄這麼一喊,更慌了,但行動上好歹是安靜了,全抱頭蹲下,心裡還罵呢,現在這警察啥素質啊?打着腦袋自己負責?就算你負責我也不能被打爆腦袋啊,死了,誰負責有個屁用啊?!
“我日你!”原野氣啊,傷口的血差點朝外噴,“你丫是抓賊還是搶人質啊?!”
甄英雄是無恥了點,“一樣,你們不是這麼抓賊嗎?”
“你當我們也是黑社會啊?!”
“情人老……那個,白警官。”甄英雄沒搭理原野,對着白果喊了一聲,還在納悶的小白一怔,就見甄英雄露齒一笑,好是陽光,“待在那裡,不要亂動,知道了嗎?也許,聽到槍響之後,能發現什麼也未必。”
槍響?白果表情大變,“死流氓,你要做什麼?”
“他們是想利用警察撤退的,所以,我要在警察來之前,把他們逼出原形。”甄英雄深吸一口氣,一邊解下胳膊上止血的餐巾,一邊說道:“和丫拼了,球球的!”
猛的將餐巾從車子另一面丟出,幾個彈孔讓那完全打開的餐巾飄的那麼不自然,而甄英雄已經從相反的一面衝了出去,直衝對面的商場。
那死傢伙不要命了嗎?白果大驚,剛站起來,就被原野一把拽住了胳膊拉了回來,一顆子彈從她頭上劃過,嚇出一身冷汗。
“隊長,你放開我!”白果急道:“沒有人掩護,他會死的!”
“你去掩護,死的是你。”原野剛纔用力過猛,傷口巨痛,汗如雨下,卻露出一個安慰的笑臉,“放心吧,甄英雄要是那麼容易死,豈不是對不起我跟蹤了他兩年之久?”
白果表情一窒,原野的安慰讓她心跳不正常,天啊,自己的反應,好象暴露了……
“白果,你和甄英雄之間的關係,果然不一般啊。”原野有些頹喪的笑着,“你對他的關心,已經到了不要命的地步了嗎?”
“我……”白果沉默了片刻,說出了原野最恐懼聽到的一句話,“對不起,隊長,我,明天會提出辭職……”
白果此話,等於承認了與甄英雄的關係啊!
原野喜歡白果,白果自己也知道,他是上司,自己是下屬,他又知道了自己與甄英雄的關係,目前刑警隊盯的就是甄英雄與義字會,自己這警察肯定是做不下去了啊,大概,還會有紀律處分吧。
失戀的心情,絕對不爽,原野到現在都不服氣,自己哪點比甄英雄那流氓差了?爲什麼白果去喜歡一個流氓,也懶得多看自己一眼呢?如果是輸給方言,原野還無話好說,輸給一流氓可就太冤枉了,但看到甄英雄頂着子彈衝出去,他又不得不歎服,甄英雄,有的時候,確實很英雄。
“如果我想要你退出隊裡的話,就不會把自己的槍丟給他了。”原野不服甄英雄,所以,他要堂堂正正的和他競爭,“白果,我早晚會抓到他的!”
白果呆了呆,這句話,自己也說過無數次,早晚會抓到他的,可到底,是誰抓了誰啊?
一聲槍響,一陣驚叫傳來,白果心臟隨之抽搐,甄英雄出事了嗎?!
……
孃的,兩把槍瞄準一個人的時候,果然是不太好躲閃啊。
現在正是商場人流的一個高峰期,公路上的汽車卻並不多,加上公路對面的路人聽到了剛纔的鳴槍示警,再看到甄英雄舉着槍衝過來,全都老實的蹲在了地上,對甄英雄躲避子彈,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同樣的,狙擊甄英雄的殺手也遇到了同樣的難題,爲了遮掩,他們只能將窗子拉開一條小縫,僅僅容下槍口而已,根據現在太陽的位置,玻璃反光,外面是看不到玻璃後面他們的臉的,不過,狙擊步槍中遠距離射擊雖然精準,但距離太近之後,靜態射擊效果當然很好,動態射擊的難度卻太大了,笨重的狙擊步槍在瞄準近處的運動目標時,難免動作的幅度要大一些,在一條縫隙去調整槍口,動的不是槍,而是人,而且,瞄準鏡也會侷限視野,因此只能靠感覺射擊,對於經過避彈練習的甄英雄而言,只要跑的有技巧,束手束腳的射擊,要擊中他,難度太大了點,當然,如果這時候殺手使用的是手槍,那麼,十個甄英雄也死絕了,甄英雄就是不給他們換槍的時間。
兩個在商場三樓對甄英雄進行狙擊的殺手,相當的頭疼啊。
太狡猾了,甄英雄給這兩個殺手的感覺就是如此,同樣的感慨甄英雄也有,殺手是跟蹤而來,臨時挑選的狙擊地點,竟然連陽光的反射都計算在內了,高手啊。
不過,球球的,沒有一槍要了少爺的命,就是你們最大的敗筆了!
殺手,不能射擊蹲在地上,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路人!只要甄英雄不被槍殺,公路這一側的路人就不知道有人在朝甄少爺開槍,他們就會聽話的蹲在地上,而殺手爲了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射擊路人,不然,就會提前引起混亂,甄英雄已經才衝過來了,混亂只會讓擊斃他的難度更大,當他衝進大廈之後,自己等人想撤,怕是難度更大了,混亂之後警察的到來,會讓他們成爲被困起的野獸,甄英雄熟悉殺手的一切手段,所以,他知道把握時機。
甄英雄在進入商場之前,對着已經可以看到目標的三樓玻璃開了一槍,爲此,他的大腿被子彈擦傷,但同樣的,手槍子彈沒有那麼誇張的穿透力,又是自下而上的射擊,加大了子彈與玻璃的接觸和摩擦面積,玻璃碎裂,不但嚇的路人尖叫,也出乎了殺手預料,他們的臉,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