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父皇。”
燕彤好歹是三皇子,就算是紈絝子弟,不受皇上重視。但怎麼說血濃於水,那都是心頭上的好寶貝。他理所應當順利成章,大搖大擺路過所有精勇侍衛,推門進入御書房
燕王手邊堆着的奏摺一厚沓,根本不擡眼看自己的兒子,隨口應付到“這麼晚了你不好好休息,跑到我這裡來搗亂?”
“父皇,這良辰美景的,你就不需要美人陪伴嗎?”
“你少給我又惹麻煩。”皇上忍不了,馬上擡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這個小子的腦袋裡,每天裝的都是姑娘。簡直要命,自己有個這麼沒本事的兒子也是怪鬧心的。
指着鼻子罵道“你記不記得上次的那個李姑娘,孩子都多大了。還有你再上次的柳姑娘,要不是你是我兒子,我就應該讓她丈夫活活砍死你。禍害良家婦女你倒是有本事,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出去滾混。”舉起一本奏摺,狠狠在燕彤頭上敲了三下。
“我就一定打斷你的腿!”
燕彤非常自然拽住皇上衣袖,像是粘人的小貓開始來回扭“知道了父皇,知道了,我保證老老實實,堅決不惹是生非,不欺負好姑娘。”
“但是您說現在這荷塘月色您不去瞧瞧,合適嗎?”
“荷塘個頭!讓你平時多讀點書不讀,現在是什麼季節。哪來的荷花。”
皇上一甩袖子,把上面黏着的人甩開,想想也是“算了,看在你難得有心的份上,倒不如現在陪朕出去走走。今天還沒有去呼吸新鮮空氣。”
“好嘞,陪父皇散步,兒臣最高興。”
白彥坐在湖邊,等到眼皮發沉都沒有看到皇上的影子,倒是期間有不少小野貓前來蹭腿,想要討要一口食物。
也不知道三皇子靠不靠譜,爲什麼這麼久了都沒有一點動靜。雖然還保持着原來的坐姿,但是千百次的想要轉頭看一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轉念一想,那個花花皇子可是皇上的親兒子,燕國治國也是講究孝道的,非常重視家的概念,要是親兒子都把自己的父皇帶不出來,她今後想要看到皇上,可是真的要看緣分了。
剛剛想完,身後就有了動靜。分明是兩個談話聲,細細側耳聽。
“父皇——”一詞入耳,白彥已經放心了,上天眷顧,大概一切都能夠按照自己所想開始進行。
燕彤陪着父皇一路走走停停,把賞景的心情調動了最高點,皇上沒有回去休息的意思,非要往前走,看個盡興纔好。
偏偏這個時候,燕彤突然彎腰捂住腳踝“哎呦,哎呦,父皇——”
“怎麼了——小德子看看三皇子是怎麼了。”
德公公蹲下身查看“哎呦,哎呦,殿下疼不疼啊,應該是扭到腳了吧。”
“沒錯沒錯就是扭到腳了,這晚上天實在是黑,雖然打着燈籠,但是還是看不清腳下的東西,馬虎了。”
“你啊,就是走個路都能出狀況,毛手毛腳的。那我們先回去,小德子趕緊扶着他。”
聽皇上要走,燕彤抓住皇上的衣袖直起腰來“父皇,不打緊的,我們都走到這裡的,您看這今晚的湖水,波光粼粼,月影沉醉,就算坐在這裡看看夜色也是好的。我先回去,您要不一會再走。”
一個人看夜景無人相伴,就算是再好的景色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回去了好。皇上朝湖水看了一眼,可惜今晚的美景,無人觀賞。正欲轉身,停住了。
最喜歡的石頭上坐着一個姑娘,姑娘長髮被夜風攪動,幾縷細絲來回搖曳。姑娘微微仰頭看着天空,好似置身天外,不知人間愛恨情仇。
皇上挪不開腳步了,微微斜嘴角一笑“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朕,再看看今晚的月色。”
燕彤一聽父皇這麼說,馬上溜走,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壞了父皇的好事。當然如果今天父皇看不上這個小宮女,他也是可以勉爲其難,讓她做自己媳婦的。
皇上一步步朝着舉頭望月的人兒走過去,怕驚擾了一場好夢。他就如天下人所說,喜歡美人,年輕的時候還經常在美人身上栽跟頭,但是到了這把歲數,他還是有這個毛病。
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燕彤到底是如何花心,坊間也不覺得奇怪。
在女子身後站定,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完全沒有天子的作風和威嚴“今晚月色不錯。”
白彥知道身後站着的人是誰,但是還要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是,這月色皎潔,比牛乳還要純白,濃郁。”說話的時候,慢慢起身轉身,在看到面前人。嚇得小聲驚呼一聲,身體打着顫跪地“皇上,奴婢不知道是皇上,才失禮了,求皇上從輕發落。”
皇上揹着手笑兩聲,扶起地上的人,看清面容之後,心中更是高興,這就是向陽的那個小宮女吧。不僅是人長得好看,還頗有氣質,這樣的姑娘不是名門閨秀,也是奇怪得很。
“我又不是老虎,能吃人啊!”打趣的說到,讓面前的姑娘放鬆一點。
“既然有緣碰見,那你陪朕也看看今晚的夜景。”說着便坐在石頭的一邊,留出來一片空白,示意白彥坐下。
白彥小心翼翼坐下,身體還是有點拘謹僵硬,雙手端放在膝蓋上,低着頭不說話,完全沒有剛剛的閒適自在。
“在一天中能一起看日出,賞月夜也算是緣分,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奴婢叫白彥。”
“白彥”他念一遍,點點頭“‘彥’是哪一個字。”
“有才學的人的意思。”
皇上想了想,目視前方“可真的是一個好名字,朕曾經的宰相,有一位千金,也叫這個字。好名字。”
“張宰相爲國出謀劃策,上百次阻擋狼煙國的小動作和大舉進攻,實在是功臣。可惜他的寶貝千金被人販子拐走了。他傷心,請辭,最後耐不住對燕國安全的擔憂,當了大將,保衛燕都。”
說起這位將軍,皇上眼睛中帶着難得的憂傷。君君臣臣,沒有那麼多道理可講,能留美名於君主的心,實在太難得。
“皇上說的,可是張文碩將軍。”
“看來姑娘平時挺愛讀書。”
“淺顯讀一讀而已,奴婢剛好知道這位將軍的功勳。”
兩人再次融入沉靜夜色,平時着水面波光,一眼不發。既然是賞夜景,那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氣氛到了,什麼感覺都會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