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不是去湖邊看夜景了嗎？”秦月明還不知道白彥回來的事情，納悶這個時間點怎麼她會在落羽宮。
“情況有點變化，她跑回來了。然後我讓她儘早吃飯吃解藥，免得毒性發作，現在，麻煩了。”
“這毒素髮作情況下的解藥，和不發作的解藥可不是同一種。而且發作後，解毒起碼也要十個時辰，明天早晨之前，怕她是醒不過來了。”江柳煙輕擡眼皮，難得說句話。
剛剛入夜，皇上手邊還有五六本奏摺，簡單翻閱，心中已經頗不寧靜。腦海中還是昨天深夜飛舞跳躍的人兒，她清秀好看的側顏，和眼睛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點點星光。
自己都未發覺的笑了，乾脆也不多想“小德子，今晚夜色也是不錯，隨朕出去走走。再派人到寧淑妃那裡，說朕晚點過去。如果她睏倦了，就先不要等朕。”
“哎，好嘞，皇上晚上夜黑，小心啊。我給皇上在前面打着燈籠去。”德公公跑到皇上身前，一直彎着腰背打燈。
還是昨夜的那片湖水，不知道爲什麼，今夜的喧鬧聲，隔着老遠就能聽到。
明明已經是夜晚，但是偏偏那裡燈火通明，要比夜市還熱鬧。
“小德子，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微微蹙眉，看風景一個人最好，兩個人也不錯，但是要有一羣人，那再好的風景都無心觀賞。
“皇上有所不知，這些小宮女今天天色都沒有黑，就已經在這聚集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小的覺得蹊蹺，就派人打聽了一番，不知道她們是從什麼地方知道，昨天皇上和白姑娘在此見面的事情。所以紛紛趕來等候。”
“簡直就是胡鬧，朕現在的見誰，難道也有人往外傳。”皇上提高音量，身邊侍衛們隨着他停下腳步。
不想在這麼多世俗之人中和小仙女聊天。“小德子，你過去看看，有沒有朕想要見到的那位姑娘。”背過身面對着灌木，堅決不再靠近湖邊，心中還是惱火自己難得找的靜地被人打擾。最近要考慮的事情太多，就是預言都已經夠麻煩，所以也不想知道到底誰在此傳播言論。
德公公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昨天晚上的姑娘，擔心皇上龍顏大怒，小心翼翼如實說明“皇上，皇上，沒有找到白姑娘。”
本身不開心，現在又蒙上一層陰影“無妨，和朕一起去落羽宮看看。”
“皇上，小的還是要插句話，落羽宮畢竟是向陽公主的寢宮，現在已經入夜，過去實在是不合適。”
確實是這樣，昨天半夜在這裡和人坐着聊天都能被傳得沸沸揚揚，要是今晚去向陽公主的寢宮，明日還不知道有什麼聲音傳出來。人言可畏，當君主的雖然是萬人之上，但是這萬人的聲音也關係到君主的地位，和燕國的江山社稷。雙方之間存在的牽制太多，絕對不是簡簡單單權威壓倒就能解決的。
餵過白彥藥，秦月明自然沒有離開的道理，怕白彥出事，就一直守在牀邊，反覆投毛巾蓋在她熾熱的額頭上。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遺憾。
白彥不用今天晚上去陪皇上，而且還能一直待在自己眼睛裡。但是同樣，皇后派人投毒的事情也不了了之，錯過一個機會，難免會遺憾。
伸手點點白彥的鼻尖，細嫩圓滑，紅撲撲的小臉蛋是溫熱的，同樣紅紅的鼻尖卻冰涼的可以。他輕啓紅脣淺笑，漆黑深夜，能陪着她卻是幸福到了心裡。
聽到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秦月明收回自己的手，表情嚴肅起來。蹲着偷聽，確定來者身份。
爲首的腳步聲非常熟悉，是向陽的。但是身後更加混雜的腳步聲，有的深有的淺，這人實在是太多，不過他們爲什麼要來白彥的房間。還沒有想清楚，一個讓他骨頭裡得恨都要擠出來的聲音出現。
那是燕王——
“向陽，怎麼就今天突然發燒了，燒得厲害嗎？”
這皇上對白彥走的是真心，還是短暫的新鮮感，秦月明不想猜，但是更重要的是，現在他一個閒雜人等，向陽公主的面首，萬萬不可以出現在這個房間中。
找不到一個能方便離開的路線，只好先從後窗跳出去，蹲下身躲藏起來。聽着白彥的房門被推開。
“她病得可嚴重了，好像是中毒。”
“中毒？”皇上聽到這個詞，眼神剛烈“怎麼會中毒？”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細細問了她最近的飲食，都是在落羽宮吃的，沒有什麼大問題。倒是昨天下午有兩個別的地方的小宮女來找她，還送了點點心。”
皇上看躺在牀上的人兒，瘦弱的身體窩在棉被之中，小臉一片緋紅。睫毛因爲身體難受是不是跟着細小的面部動作顫抖一下，就像是一隻剛剛受傷的小白兔。可憐巴巴，令人心疼。
又把原本蓋的已經很嚴的被子塞了塞，生氣最終沒有擔憂來得多“小德子，你回去吧朕的百草丸給姑娘送過來。”
百草丸可是各種名貴藥材做成的丹藥，正常的毒素都能解，只有皇上那裡纔有。
“哪個宮的小宮女，這是平日怎麼得罪了。”
“皇上，要是真的得罪了，怎麼還會吃送過來的點心。她們平日的關係應該就不錯吧，纔沒有戒備之心。”
“所言極是。”“一個是皇后娘娘宮裡的小宮女，錦和，另一個好像是御膳房的，和一個女官有關，好像是她的親戚。”向陽坐下，思考了半天，才把已經醞釀好的話說出來。
“哪一個女官。”
“嘶”向陽又做思考狀，思索了半天“我昨天還專門問過，叫什麼名字來着，我老記不住。就是那個——德妃娘娘的——陪嫁丫鬟。”
陳小晴，當然，這個名字不重要，關鍵的問題是，德妃娘娘。
向陽這可是把所有要突出的重點，全部都放到了明面上，一個劍指皇后，一個指德妃娘娘，把馬上要展開的第一場戰役所有主角都推送了出去。
皇上又聽到這兩個不省心的人，心中更是沉悶。“朕先走了，現在時辰早，我也正好去看看德妃娘娘。”
“皇上知道德妃娘娘最近身體不適嗎？”
“據說是腸胃不好？”
“我怎麼聽說，是懷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