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聽到年輕公子的話後,妖豔的臉上笑意更重,水蛇般的腰肢扭動着,彷彿一條擇人而噬的美女蛇,她翹起蘭花指,遙點着蕭煜道:“蕭公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那妾身再奉送個消息給公子,這幫散修裡隱藏着一名履霜境界的高手,妾身沒能取了他的性命,公子自己小心了。”
蕭煜瞥了眼身前的粉衣女子和身後的黑衣女子,輕輕摩擦着破陣子的劍柄,問道:“可是這兩位仙子中的其中一位?”
實爲牡丹花主的老闆娘笑道:“公子好眼力,不過妾身久不在牡丹,至於牡丹又多了哪些新人,有什麼動作,妾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就要公子自己去分辨了。”
蕭煜點頭道:“蕭煜明白了,多謝老闆娘提點。”
老闆娘嬌笑道:“前不久妾身還見過桃花妹妹一面,桃花妹妹可是說公子無禮到了極點,若不是親眼見了公子,妾身差點就信了。可見那,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般,嘴裡是沒有實話的。”
蕭煜挑了下眉,對老闆娘最後一句話不置可否。
就在蕭煜和老闆娘說話的功夫,在他身後忽然一陣劇烈元氣波動。
秋月與一把抓住葉夏飛身而退,漫天金蓮護於身前。
原本失手被擒的黑衣女子站在原地,手中多出一把長劍,長劍與她先前所凝聚的冰劍一般無二,只是稍小了幾個尺寸。
臉上面紗已經落下,容貌果真不負衆望,冷豔到極點,冰山美人形容毫不爲過。
不知是不是因爲修行功法的緣故,她此時整個人就像一塊千年寒冰,通體散發着絲絲冷氣,一張俏臉白的彷彿雞蛋清,給人一觸即碎的感覺。
她一劍逼退秋月,深深的看了一眼驛站的老闆娘,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老闆娘混不在意,仍舊趴在二樓的扶欄上笑道:“這位妹妹就是新晉的花主?聽說年前你因爲閉關衝擊履霜境界,劫殺秦穆綿都沒有出手,此刻看來應該是踏入履霜了?”
黑衣女子冷笑道:“若是讓秦穆綿坐上花主之位,那十年後牡丹就成了魔教的牡丹了。”
聞聽此言,老闆娘卻是沒有出言反對,而點頭道;“這話倒是不錯,魔教上代教主失蹤,親信長老瞑瞳被秋葉真人斬於東都,教主大位仍舊空懸,想來秦穆綿是打了拿牡丹做資本爭奪教主大位的主意。”
老闆娘話音剛剛落下,黑女子衣剛待答話,一直默不作聲的蕭煜卻是突然踏出一步,腳下寸許後的青石板寸寸碎裂,手中破陣子帶鞘刺出。
黑衣女子大驚,萬沒料到蕭煜說動手就動手,雖然這一劍未曾出鞘,但來勢卻是兇猛險惡之極,分明就是蕭煜在中都時一劍鞘將易打倒在地的手段,易這位魔武雙修的強者都接不下她又哪敢硬接?
無奈之下她只得用起還不算熟練的水月五煙羅,一陣不斷扭曲的淡藍色煙雲包裹起她的身形才堪堪避過蕭煜這一擊,不過水月五煙羅卻是被蕭煜一擊擊散。
鏡花水月,兩種手段,鏡花虛虛實實,以攻爲主,水月卻是縹渺無蹤,以守爲主。是牡丹中一等一的絕學。
蕭煜也不追擊,只是淡笑看着她道:“剛纔你脫困時刺了葉夏一劍,不過被禪師擋下,這一劍權當償還。”
說罷,蕭煜不再理會他,又轉頭看向那粉衣女子,問道:“剛纔蕭煜打了老闆娘十三道劍氣,被老闆娘不着痕跡接下,也打了仙子七道劍氣,仙子雖然看起來狼狽,卻也是全然接下,敢問仙子師出何門?”
粉衣女子臉上氣惱,陰沉一瞬間全部斂去,對着蕭煜行了一個蹲身一福以後,微笑道:“奴家若是說來自暗衛,大公子信不信?”
蕭煜雙眼黑色漩渦旋轉更快,不知道是不是吸了太多元氣的緣故,周身黑紅色的元氣絲絲縷縷的逸散開來,平淡道:“就算你說自己是蕭烈的私生女,我也信。”
粉衣女子又是一笑,玉足輕點竟是飛退到黑衣女子身邊道:“對於是否聯合大公子,牡丹內部的意見也是不怎麼一致的,那位桃花花主主張聯合大公子,而我身邊這位黑衣姐姐呢,卻是主張要了大公子的命。既然大公子拒絕了桃花花主,那隻好把命送來了。”
蕭煜面無表情,橫起破陣子於胸前,平靜說道:“蕭某的命在這裡,你有本事,儘管來拿!”
然後蕭煜開始前行,同時左手握住劍鞘,右手按在劍柄上,做了拔劍的姿勢。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蓄勢的手段算是蕭煜的劍道,不走險道,而是走康莊大道,一步一步登頂大勢,以大勢壓人,則無堅不摧。
他曾經蓄滿九步,九步大勢下易被他一劍鞘打得跌坐於地,身披紫魂衣的秦穆綿也要吐血受傷。
若是可以邁出第十步,同境界之內,誰可敵蕭煜一劍?
不過一般對戰時,很少有機會可以由着蓄勢。
蕭煜步步前行,初時不見端倪,步伐輕快,只是過了第五步後,蕭煜已經漸漸吃力,而且周圍天地元氣隨其而動,原本已經穩定下來的驛站又有遙遙欲晃的趨勢!
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兩女此刻哪還敢由着蕭煜繼續蓄勢,對視一眼後,兩人一齊出手,皆奔蕭煜而去。
一爲水,煙雨茫茫,一爲火,赤紅漫天。
第六步落下,身有六重樓,即便桃花花主也不敢接蕭煜現在一劍,他笑了笑,“水火相濟?有點意思。”
蕭煜登頂六重樓,即便面對履霜上境,也敢刺上一劍,只是氣勢不能長久,也僅僅是一劍而已。
蕭煜拔劍而出,這是一劍!
一劍橫空星斗寒!
蕭煜的劍道很特別,既然蕭烈曾經把他當作接班人培養,那自幼練劍又豈能一般?正所謂厚積而薄發,易曾經嘲笑蕭煜境界來得太快太輕浮,但是秦穆綿等人在修行元氣時,蕭煜在練劍,這些俊傑們已經踏入履霜時,蕭煜只不過剛剛起步,這豈不是一種另類的厚積薄發?
我有長劍一把,只是劍鞘緊裹。
一朝拔劍而出,席捲天下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