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佔到什麼便宜的秦穆綿轉身而走。
拿着混元傘的蕭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也不緊不慢的獨自走進內城。
這女人就是小心眼,不肯吃半點虧。
一襲白衣的菩薩金身揹着劍匣,默然不語的跟在蕭煜身後。
整個內城就安靜了很多,少了外城的混亂,時常可以看到來回巡邏的兵卒。
不過既然是鉅鹿會的日子,內城節日的氣氛還是不錯的,各色修行者,甚至是達官貴人,在內城中隨處可見。甚至在路邊還可以看到一些個修行者擺的小攤位。
從來沒接觸過這些的蕭煜被勾起了興趣,不知道修行者賣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丹藥?還是什麼天材地寶。
走出一段後,蕭煜來到一個小攤位前,隨便看了看,一個小葫蘆,一個紫檀盒子,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還有一本破書。
攤主是個年近中年的修行者,見到有客上門,原本昏昏欲睡的他急忙打起精神來,能進內城的也分三六九等,他自己就是最末一等,所以在這兒多陪着點小心保準沒錯。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蕭煜,在看到蕭煜身後揹着大劍匣的白衣女子後,心裡就有了底,八成是是那個宗門的精銳弟子,他拱手一禮道:“這位公子,不知想要點什麼?”
蕭煜淡淡一笑,“我就隨便看看,你這兒都有什麼?”
中年人立馬介紹道:“這葫蘆裡裝的是八品玉靈散,服用了以後可以有益元氣恢復,實乃外出必備良藥。這紫檀盒子裡裝的是紫星草,可是煉製生元丹的主材料,公子放心,這顆紫星草剛剛採下不超過十天,藥效絕對完好。這把長劍就更了不得了,是上次我去一位履霜前輩的遺留洞府得來的,想來就是那位履霜境界前輩佩戴的法器。不過最厲害的還是這本秘籍,也是我從那位前輩的洞府中得來的,只要學上幾年,說不得就能成爲履霜境界高手,怎麼樣,公子想要哪一樣?價錢好說。”
蕭煜打量着這四樣東西,笑了笑。
說起來,這纔是真正的修行界,法器丹藥,各種功法。不過見多了大宗門的蕭煜對於這些是有些看不上眼了,丹藥方面見識過道宗真人親自煉製的金丹,法器方面見識過秦穆綿的紫魂衣,秋葉的青龍吟,秋月的千朵金蓮,六相數珠。倒真是有點曾經滄海難爲水的感覺。
原本老一輩的修行者,行事都會講究一個正邪之分,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都要分個明明白白,這種正邪觀念在很多老修行者的眼裡,比自己性命還來得重要。可如今的一代修行者,行事卻是一個比一個狠毒,什麼背後偷襲,殺人奪寶,打着探索先輩遺留洞府的名號刨人家墳的勾當,都做盡了。大宗門約束的嚴一些還好,散修們幾乎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能攀升一個境界,誰管你是誰,就像蕭煜返回東都,蕭瑾只是放了個風聲出去,就引來了那麼多的散修。
這樣的修行界讓蕭煜很不屑,半點沒有他少年時所想象的修行界模樣。
烏煙瘴氣的修行界,不去也罷,還是先做好自己俗世人吧。
蕭煜翻看一會兒後,想了想,指着那本不知名的破書問道:“這個多少錢?”
中年修行者偷摸的又打量了蕭煜一番,大概是估摸着蕭煜的身家,然後沉吟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位公子看來是識貨之人,我孫興就當交公子這個朋友,一百金子可好?”
現在大鄭的銀錢還算正常,一千個制錢也就是一吊錢,換一兩銀子,九十多兩銀子能換一兩金子。
若算是一百兩銀子換一兩金子,一百兩金子就是一萬白銀。
蕭煜呵呵笑了幾聲,“一百兩,銀子。”
孫興臉上浮現一絲怒色,“這位公子,孫某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這可是履霜境界的秘籍!”
說到這兒,他狠狠咬重了履霜二字。
蕭煜從袖裡拿出一張剛換不久的一百兩銀票,“要是空冥境界,我就出十兩銀子。”
孫興苦笑一聲,“公子,沒您這麼砍價的。”
蕭煜笑道:“這秘籍想來你是沒練出個子醜寅卯吧?我就當撿個漏,再給你加二十兩,一百二十兩賣不賣?一個縣令的年俸也就這個數。”
說着,蕭煜伸了伸手,從菩薩金身背後的大劍匣裡拿出二十兩碎銀子放到剛纔一百兩銀子的銀票上。
孫興瞪大了眼睛,這回是長見識了,不愧是宗門弟子,用劍匣裝錢,這也太他孃的那啥了。
再看看桌上的銀錢,孫興苦笑一聲,把銀票和銀子收起,“既然如此,那就希望公子能早日成就履霜境界吧。”
蕭煜笑着道:“借你吉言。”
孫興又坐回自己的小攤位後面,拱手道:“這兒不算小,說不定公子還能遇到個奇人異士什麼的,孫興就不留公子了。”
“希望如此吧。”蕭煜轉過離開這裡,隨意翻弄着剛剛花了一百二十兩銀子買來的秘籍,一遍四處隨意轉着。
不過很可惜的是,蕭煜手中的這本就是一本很普通的煉氣功法,更沒遇到中隱隱於市井的世外高人。
這倒是讓蕭煜好生遺憾,白花了一百多兩銀子。
現在的蕭煜算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自從有黃漢吉分過來的那一萬人後,蕭煜發現自己原來的真的很窮。
不知不覺間,蕭煜又踱回了他剛入內城的那個城門口,這空兒,原本圍在城門口的人都散去了,這裡又恢復了冷清,只有偶爾幾個持着請柬進城的人。
通過幽深的城門洞朝外面望去。
繁華混亂的外城與頗爲靜謐的內城,宛如兩個世界。
外面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即便隔着一道城牆也清晰可聞。
內城的攤主們則是靜靜的坐在攤位上,一言不發。
有點像俗世和修行界。
蕭煜安靜的站在城門洞的內側,一名白衣公子帶着大隊扈從從一座酒樓裡出來,徑直朝着內城走來。
蕭煜一眼瞧見了他,那名身着白衣的公子自然也看見了蕭煜
白衣公子皺了皺眉頭,手中的摺扇輕輕拍打着掌心。
蕭煜輕輕笑了笑。
他輕聲自語道:“燕赤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