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確裝着很厚的一沓紙張,內容卻是暴力且帶有威脅性的,身爲律師經常會收到這種恐嚇信,鬱梓將一沓紙張全部瀏覽完畢便不太在意地扔進了垃圾桶。
白紙上用紅色的筆寫着:鬱梓,你等着接受審判、鬱律師,你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語。
鬱梓撐着腮漸漸想起了在x市打贏的第一場官司,那時候輸了的當事人情緒非常激動,三方几次揚言從監獄裡出來後要派人殺掉鬱梓。
鬱梓搖了搖頭,都在想什麼呢?那個人被判了五年,還有整整三年的時間要待在監獄裡呢,怎麼可能?大概又是些無聊的人弄的恐嚇信吧。
下班的前十分鐘黎湘就拉着田想華來逮人了,“鬱律師,吃飯去了吃飯去!”
黎湘的大嗓門一開喊,鬱梓便有些頭疼地擠壓了下太陽穴。
打開辦公室的門,果然看見今天打扮得特別時尚的黎湘,鬱梓看着那一對小情侶,微笑道:“祝賀你們在一起了。”
田想華聽見鬱梓的真心的祝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之前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田想華尷尬地笑笑:“之前的事情鬱律師你別介意,今天是我跟湘湘在一起的第三十天,鬱律師你不準缺席,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黎湘也附和道:“就是,鬱律師不會連一頓飯也不肯賞臉吧?”
黎湘耍寶的表情逗笑了一干同事,鬱梓看了下時間,答道:“好吧,告訴我時間地點。”
“我們已經在那裡訂好了桌子,你們待會兒就分批坐戴律師和李律師的車去。”黎湘說完便先走一步。
陸影幫鬱梓鎖好了門,見鬱梓呆立着不動,忍不住提醒道:“不告訴凜爺一聲嗎?我剛剛都打電話叫獵非不要來接我了。”
“嗯?喔。”鬱梓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戰凜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人接起,鬱梓聽到那邊的聲音十分嘈雜,還隱約傳來一些挑逗意味的女聲,鬱梓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鍍金的手機。
“什麼事?”低沉如暮鼓的男音響起,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
鬱梓看到陸影的手勢忙跟了上去,邊走邊道:“我今天晚上在外面吃飯。”
戰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皺眉道:“去哪裡吃?”
“同事聚餐,就這樣……”鬱梓想掛電話,因爲戰凜那邊傳來的背景女音實在令人噁心到想吐。
戰凜有些不悅地瞪了瞪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眼,冷聲道:“滾!”
結果背景音是安靜了,鬱梓也在下一秒掛機了!
坐到了蔡律師的後車座裡,陸影輕聲問道:“凜爺怎麼說?”
鬱梓攥着手機,模仿着戰凜的音調,“他說...滾!”
陸影正感到莫名其妙呢,心說戰凜怎麼可能叫鬱梓滾,還沒超過五秒鐘,鬱梓的手機就響了。
戰凜黑着臉撥回了電話,他只是叫那不識好歹的女人滾,誰讓他鬱梓滾了?竟然就這樣掛了電話!
鬱梓不想接,也不知道是因爲聽見剛纔那些噁心的聲音的緣故還是單純就不想跟戰凜說話,反正戰凜反覆打了兩三次他都沒有接。
終於全車的人都忍不住提醒鬱梓,“鬱律師怎麼不接電話啊?”
鬱梓才又接起電話,此時的戰凜已經失去了耐心,蹙眉道:“去哪吃?再不說我就讓人去查了。”
“……嘉樂大飯店。”鬱梓很想說“關你屁事”,但在車裡實在不適合說這樣的話,只好老實回答。
戰凜頓了一下,徑自命令道:“不準讓別人碰你。”戰凜說完便掛了電話。
鬱梓也沒在意,一車人聊起了最近的案件,鬱梓偶爾也插上了幾句,總算不太尷尬。
戰凜把玩着手機,心情似乎還不錯,難得提出邀請道:“等會兒你們有節目嗎?不如去吃個飯?”
炎冷挑眉,沒有拒絕,坐在炎冷身旁的姚撒倒是一臉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模樣,有些慾求不滿地道:“去哪裡吃飯?有沒有小正太或者妖嬈豐胸翹臀的女人?”
話音剛落姚撒就收到了炎冷一記冰冷的眼刀,“撒,我想你忘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吧?”炎冷的目光漸漸下移。
性情單純的姚撒打了個冷顫,一想到那次喝完酒發了瘋將自己送上炎冷的門差點兒菊花不保他就心驚膽戰,姚撒癟了癟嘴,不太有氣勢地警告道:“死麪癱!我勸你別亂來,你敢對我做什麼以後兄弟變仇人!”
炎冷呡脣,什麼也沒說,戰凜拿起衣服站起身,“走吧,獵非,到嘉樂大飯店。”
“是,凜爺。”獵非點頭,恭敬地爲戰凜打開車門。
正值吃飯的最佳時間,嘉樂大飯店生意很不錯,向來十分火紅,吃飯時間找位置也不好找,幸好黎湘提前打了電話過來訂位置,所以經理給留了兩張很大的桌子,每張桌子有十五個座位。
菜一個個上桌,味道還不錯,畢竟都是同行,大家也挺能聊得來,因爲是黎湘和田想華請客,所以大家便說了不少祝福兩人的話,把黎湘都鬧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戰凜一行人到的時候驚動了不少人,但由於鬱梓那桌人坐的位置稍偏,所以沒有注意到,但戰凜卻是在衆多背影中一眼便鎖定了鬱梓。
“帶我們去那個包廂。”戰凜指着能透過屏風清楚看到鬱梓那一桌的某個包廂道。
服務態度良好的服務員微笑道:“幾位請。”
在小包廂裡坐下後姚撒挺訝異,“阿凜,我們有很久沒到過這種正經飯店吃飯了吧!”
戰凜沒說話,直接叫服務員上了幾瓶好酒。
小包廂是獨立的,卻不是完全封閉式的,前後用屏風隔開,戰凜挑的位置剛好能看到鬱梓的一舉一動。
姚撒好奇地順着戰凜的視線望了過去,“喲,那不是鬱少麼?還有上次一起在天籠嗨的那個小寶貝……”
此話一出炎冷跟獵非同時黑了臉,兩人心裡都泛起了苦澀,尤其是炎冷,簡直像打翻了幾罈子醋,心裡心裡也有點兒不是滋味。
戰凜靜靜地喝着酒,如果沒記錯,這還是鬱梓第一次給他打電話,感覺還不錯。
鬱梓吃了八成飽有點兒想先離開,畢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就開始喝酒了,鬱梓跟陸影酒量都不好,也對喝酒沒興趣。
但難得整幢律師樓除了主任所有人都在,同事們又怎麼肯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大家見鬱梓跟陸影滴酒不沾紛紛開始向兩人勸酒。
陸影敵不過大家的熱情勸酒,硬着頭皮喝了小半杯,精緻可愛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鬱梓卻是有些煩躁,一直冷着臉。
“鬱律師,就喝一杯,一杯而已!不是這麼不給面子吧……我們、嗯,可都幹了!”勸酒的那人似乎也已經醉了,見鬱梓不搭理自己,免不得動手去拽他。
鬱梓還沒來得及生氣,戰凜已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黑着臉穿過屏風直直地朝鬱梓那桌走了過去,中途還拐走了服務員托盤上的茶壺,裡面泡着滾燙的綠茶。
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時候,一壺滾燙的綠茶毫不含糊地倒在了向鬱梓勸酒的那個律師的手上,水燙傷皮肉發出的“嘶嘶”聲令人心驚肉跳。
在座的都是律師,見自己同事被一個陌生男人燙傷自然紛紛跳腳,“我們好好的在吃飯,你是什麼人?知道這是故意傷人嗎?”
鬱梓的臉青了,原本他只是想跟同事們說自己有事要先走的,豈料戰凜會突然出現,還傷了人!
戰凜拉過鬱梓的手,不可一世地道:“故意傷人?誰讓他不知好歹碰了我的人!”
他的人...戰凜的話剛落下,同事們便面面相覷起來,有見過戰凜的同事們終於認出這就是偶爾會接鬱梓下班的男人,知道他來頭很大,只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敢再爲受傷的同事打抱不平。
鬱梓臉色更沉,一把甩掉戰凜的手,“夠了,跟我同事道歉!”
戰凜微微挑眉,如黑曜石般的雙眸緊緊盯着鬱梓的臉,鬱梓呡緊的雙脣勾勒出倔強與隱忍的線條,兩人在大桌前對峙着,乍看之下誰也不輸誰。
雙手手腕被牢牢禁錮住,戰凜大力一扯,鬱梓就被拉離了大桌前,跌跌撞撞地被戰凜推進了一間空的包廂裡。
背部撞到最裡面的牆壁上,戰凜健碩的身軀撲上來,將鬱梓的肩膀抵在牆壁上,鋪天蓋地的熱吻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唔!嗯~”
漆黑的雙眸裡浮起一些不爽,危險的氣息噴灑在鬱梓的脖頸上,“我的話你都忘了,說過不準讓別人碰你!”
“這能成爲你故意傷人的理由嗎?!”鬱梓氣憤地道,氣息不穩的胸膛微微起伏着。
戰凜反制着他的雙手,“爲什麼不能?走,回家。”
見戰凜拉着低着頭的鬱梓出現,姚撒吹了一聲口哨,戰凜頭也沒回,“我先走,你們自便。”獵非也拽着頭腦一片暈眩的陸影離開。
一路上不管鬱梓如何用力都無法掙脫緊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鐵手,黑色的額發被夜風吹得有些凌亂,原本淡色的雙脣也因爲戰凜的緣故變得深紅誘人,戰凜雙眸起火,只想將這倔強又高傲的人壓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