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凜着急起來。他寧願鬱梓將他狠狠揍一頓。或者想怎麼埋怨就怎麼埋怨。可是他居然自己將自己鎖在家裡了。這是不讓他再進門了嗎。
戰凜心慌不已。好不容易千方百計地在鬱梓家對面住下。跟他溫馨地相處。能自然而然地關心他。能無時不刻地看着他。晚上雖說不能把人吃了。好歹也能抱着偷偷地親親。好不容易纔讓他們之間相處得如此和諧。一個孩子。又將他所有的計劃打亂了。偏偏他跟英薇發過誓。還不能解釋。
“鬱梓。開門。”戰凜嘗試性地敲了兩下門。無人應答。是真的到臥室去睡了。現在已經半夜三更。戰凜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要破門而入嗎。也許鬱梓正在氣頭上。即使他解釋也聽不進去。更何況他根本不能解釋。
就這麼回對面今晚自己睡。戰凜心一沉。雖然今天極度睏倦。但沒有抱着鬱梓肯定會是一夜無眠。鬱梓能睡着嗎。是否也會因爲他而失眠。
屋子裡的鬱梓已經維持着相同的坐姿將近四個小時了。靠坐在門上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稍微一動。骨骼就會發出疼痛的叫囂聲。鬱梓修長的雙腿蜷縮着。雙臂搭在膝蓋上。腦袋一直趴在手臂上。雙眸閉着。似已經睡着。眉頭卻皺得死緊。
胸前的紫色水晶從開着的領口處垂吊下來。在空氣中微微晃動着。散發着清冷的紫色光芒。從眼睜睜看着戰凜離開後直到現在。鬱梓一直如此。就像尊冰冷的雕塑般沒有動過分毫。
聽到門外傳來戰凜的聲音。鬱梓嘴角揚起一絲嘲諷的笑。多少個小時了。他不知道。那個孩子應該生下來了吧。女人怕是也慰問好了吧。所以。總算想起他了。呵呵。
“鬱梓。能聽到嗎。開門。你是不是還沒睡。先給我開門。”戰凜的聲音變得焦躁。由於之前一段時間相處得太好。讓戰凜根本無從說起孩子的事。誰知道鬱梓竟然不聲不響地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鎖了門。
沒有人迴應戰凜。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冷。戰凜盯着鎖眼看了看。“這種鎖攔不住我。鬱梓。聽我的。先開門。”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戰凜。我現在不想見到你。”鬱梓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出門外。他的家門不是隔音的。兩人都貼着門。聽得十分清楚。冷漠的聲音如針般扎進戰凜的心。酸痠麻麻的十分不好受。
鬱梓就在門邊。難道從他走後一直就靠在門上嗎。這麼晚了。也沒有睡覺。。
“讓我看看你。我就看一眼。”戰凜無比酸澀地道。
鬱梓的額頭上冒出冷汗。胃部抽搐着傳來疼痛感。距離下午飯的時間太久。原本準備的夜宵也沒有吃。而且還這麼晚都沒有睡。神經緊繃着。鬱梓的胃隱隱作痛。但卻一直咬牙隱忍着。臉色一片蒼白。
“我不想見你。如果你強行……進來。我們之間就完了。”鬱梓忍着心痛加胃痛。儘管汗如雨下也沒有泄露一絲不妥。依舊字字清晰。戰凜聽到“完了”這兩個字後。整個人僵住。鬱梓這樣說。是不打算原諒他了嗎。
爲什麼。明明他們之前已經相處得那麼好了。戰凜甚至可以感覺到只要再多些日子。一定就能觸碰到鬱梓的心。鬱梓的心甘情願指日可待。可是現在卻一下子被推翻了……是因爲孩子嗎。鬱梓果真不能接受那個孩子麼……
戰凜呡緊的脣帶着冰冷的倔強。第一時間更新?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微微低着頭顱。“我不強來。你開門好不好。鬱梓。我們之間不能完。永遠都不能。你聽見嗎。”
不能完嗎。他們之間隔着一個女人。隔着一個孩子。要怎麼繼續。隔着那些欺騙跟傷害……
鬱梓的確不想放手。他答應過陸影。要努力伸手去觸摸自己的幸福。要努力去嘗試。可是走到這一步。才發現真的很難。戰凜真的在乎他嗎。
在乎。爲何煞費苦心地欺瞞他。一邊跟女人生孩子。一邊圍在他身邊寵着他就是在乎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讓我靜一靜。我不想跟你吵架。如果沒有什麼話說。就離開吧。”鬱梓的聲音透着疲倦。卻又異常堅定。讓戰凜啞口無言。“在我沒決定好之前。我們並沒有結束。”
戰凜深邃如黑暗星空的眼眸閃了閃。很多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鬱梓在等他的解釋。可是他卻一個字都不能解釋。爲什麼。靠着門的是他最愛的男人。爲什麼自己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
他們只隔着一扇看起來根本就不堅固的門。只要戰凜想。估計一兩腳就能將它踹開。可是卻不能這樣做……
聽到“沒有結束”這些字眼。戰凜鬆了一口氣。“你早點兒休息。我走了。”
鬱梓忍着疼。纖細的手指攥皺了自己的褲子。眼淚從發紅的眼眶中流出。蜿蜒在蒼白的臉龐上。不記得多長時間沒有流過淚了。只覺得眼睛好乾好澀。那些液體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來。門外沒有任何聲音了。戰凜應該是走了。鬱梓難過地笑了笑。
屋內關着燈。沒有人能看清鬱梓痛苦的臉龐。胃漸漸痛得麻木。似乎感覺不到痛了。鬱梓卻依舊覺得自己神智十分清醒。只是雙眼空洞着。越想思考他跟戰凜之間究竟該怎麼辦。卻越頭腦一片空白。
而門外。第一時間更新?戰凜靠坐在了門上。靜靜地。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兩人隔着一扇門坐在冰冷的地上。樓道間的燈亮了又滅。一晚上皆是如此。戰凜想點菸。又猛然想起鬱梓讓他少抽菸的關心話語。將打火機又塞回了口袋中。
兩人均是一夜無眠。儘管鬱梓讓戰凜離開。說不想見到他。但戰凜沒有看到鬱梓仍舊是不放心。如果他好好的沒什麼事。那麼早晚會開門的。所以戰凜便靜靜地守在這裡。
白晝漸漸代替了黑夜。太陽徐徐升起。刺眼的光芒灑入屋裡。不眠不休一整晚。鬱梓很想笑自己不爭氣。卻再也笑不出來。
放在西裝口袋中的手機不停地閃爍着。戰凜暫時應該不會再給自己打電話。鬱梓愣了愣。手探入口袋。將手機掏了出來。果真不是戰凜。鬆口氣之餘又有些說不清的失落。
是薛桀。一大早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鬱梓扶着門慢慢站起。腿腳都是麻木的。要扶着牆才能慢慢行走。鬱梓接通了電話。沙啞的聲音如泣血般。令人聽着十分難受:“喂。薛桀。”
薛桀確實有事找鬱梓。聽到鬱梓聲音如此沙啞。關心地多問候了幾句。鬱梓再三保證自己沒事後薛桀才說正事。邊解開襯衫釦子邊聽着薛桀興奮的聲音。第一時間更新?鬱梓手一頓。清冷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你、你說真的。”
“真的。鬱梓。你母親想見你。”薛桀認真地再說一遍道。
鬱梓手一軟。幾乎握不住手機。“好。我這就讓人幫我訂機票。然後請假。謝謝你……”
掛了電話後鬱梓給自己的助理吳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幫自己買一張最早飛去美國xx城的機票。而後又給主任打電話說要請假兩個月。最近鬱梓手頭的官司都收得差不多了。資料也已經基本整理好。即使給別的律師拿去打那些官司。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主任斟酌再三。批了鬱梓的假期。
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鬱梓將衣服褪去。站在蓮蓬頭下衝着澡。心在煎熬了一晚上後聽到母親病情有極大的好轉後似乎又活了過來。那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鬱梓關了水。擦乾淨身體穿好睡衣回房間收拾東西。
兩個月。就用這兩個月時間好好考慮下昨晚一晚上也沒能決定好的事情吧。鬱梓收拾好所有東西后坐在了沙發上。不一會兒吳俊便打來了電話。說機票已經買好了。
鬱梓走到鏡子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一夜未眠。臉色很差。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要是被媽媽看見……鬱梓努力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平整的衣領。拉着行李箱推開門。
門剛關上便有一片火熱的胸膛靠上了鬱梓的背脊。鬱梓渾身一震。“誰。”
“我。”戰凜牢牢抱住了鬱梓精瘦的腰身。天亮後戰凜便站起身靠在牆上等鬱梓出門。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
“放開我。”鬱梓聲音冰冷。抓着行李箱的手一緊。
戰凜歪過腦袋吻了吻鬱梓的側臉。他的雙脣十分冰涼。胸膛卻無比火熱。難道一晚上都靠在門上等着他出門嗎。
“你讓人幫你買飛機票。你要離開。”戰凜話音顫抖。鐵臂更是抱緊了鬱梓的腰身。固執地不讓鬱梓動彈分毫。
鬱梓感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一遍又一遍。卻依舊等不來一個解釋。突然有些惱怒。鬱梓猛地轉身。因爲睡眠不足而變得猩紅的雙眼怒瞪着戰凜。拳頭砸上他堅硬的胸膛。一拳又一拳。鬱梓咬牙切齒道:“戰凜。戰凜。有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放開我。”
見戰凜黑着臉一動不動。鬱梓氣惱地從身上抽出那把金色的軍刀作勢要插.進戰凜的胸膛。見他沒有要躲的意思。刀尖堪堪在衣服上頓住。鬱梓低吼道:“爲什麼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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