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淒涼地笑,是啊,就算鬱梓不這麼做,他的身邊也一直有個相戀六年的愛人,始終容不下自己;而當年深愛自己的與鬱梓長得五分相似的他,也因爲自己年少無知與自私而失去了……
他還擁有什麼?他深愛鬱梓,鬱梓卻擁有別的愛人;鬱梓的弟弟深愛他,他卻不屑地將他推開,最愛的,永遠得不到手;失去的,再也回不來,只剩下痛苦,日日提醒着彷徨的他。
“可是,你明明知道霓魘是什麼地方,那會毀了鬱梓的!戰凜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他往火坑裡跳?”南羽再度激動地拍桌子。
張警司將咖啡一飲而盡,“如果你還想見到你的母親,就乖乖地照你父親的指示辦事,坐等升遷,什麼事都別管!”
南羽頃刻間像是卸去了所有的力道,許久,再也沒有說話,是的,他的母親,居然成爲他的父親牽制他最好的棋子,他突然很希望自己沒有過親人,就算是孤兒,起碼有最基本的自由……
夜色像濃黑的墨,渲染着廣闊無垠的天際,鬱梓坐在一輛加長豪車裡,車裡的男人感覺很陌生,但既然車牌號碼沒錯,鬱梓也就上了車,畢竟張警司不會害他,因爲不需要。
加長豪車拐到了S市最繁榮的一條街上,這條商業街道上全是娛樂場所,酒吧、高級俱樂部、夜總會……這裡是S市消費率最高的一條街道,在這裡只需要逗留一個小時就能花光一般上班族幾個月的工資,對於平民來說,這條街是S市的另一個世界,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
這條街叫做繁人街,它的東面坐立着天獄,因着一個天獄,其他所有的酒吧與夜總會便只能像綠葉一般襯着天獄這朵大紅花;而鬱梓他們現在要去的是繁人街的西面。
西面略微荒涼,因爲整個西面區域只有一幢燈紅酒綠的花花大樓,這幢樓外面的裝飾極爲誇張,它佔地寬廣,四周沒有任何建築物,他不像東面那麼熱鬧喧囂,儘管很多人消費不起,但依舊會到天獄的周圍去逛逛,感嘆一下有錢人的奢靡生活,而西面有的只是一個個冷酷的彪壯大漢,他們面無表情地將一個個關着尤物的籠子運進這幢花花大樓。
別看這幢花花大樓看起來像個滑稽的童話世界,在S市沒有所謂的純潔地帶,高消費的城市到處充斥着骯髒的金錢交易,開着車的男人見鬱梓不說話,倒起了逗弄之意。
“知道這裡是哪裡嗎?”男人的聲音有點嘶啞。
鬱梓看着花花大樓上的招牌,“霓魘。”
男人點頭,將車子停好,甚至很有紳士風度地爲鬱梓開門,今夜的鬱梓仿若重生,他第一次如此精心打扮自己,挺拔的身軀站立在霓魘的大門前,立了許久。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任人玩弄,先生您可以救救我嗎?”幾個彪壯大漢從大型巴士裡將新到手的貨物運出,那是一個容貌極其豔麗的男孩兒,說是男孩兒,是因爲他的年齡看起來很小,怎麼看也不會超過十六歲。
此時男孩兒的籠子被盛放在一輛小車上,兩個男人固定着籠子,慢慢地在鬱梓的身前走過,男孩兒拼命用手銬敲打着籠子的邊緣,滿懷希望地看着鬱梓,微眨的睫毛流露出悽憐的渴求,他寧願鬱梓是個有錢的買主,將他買下來也好過被送進霓魘,鋼鐵碰觸的聲音極其尖銳,似乎預示着又有一個靈魂將走向墮落。
鬱梓微微搖頭,男孩兒眼中屬於希望的火光漸漸熄滅,他放棄了掙扎,臉色一片灰白。
鬱梓也很無奈,在物慾橫流的世界,美貌能賦予你的也許不是財富,而是犯罪;他救不了別人,他連自己都救不了,更何況是別人呢!
“你好像並不害怕呢,不愧是先生看中的人,我們進去吧。”男人順手攬過了鬱梓的腰,被陌生的男人觸碰鬱梓下意識想要抵抗,卻看到男人陰森的雙目,“進了霓魘想要活下去,你得先學會順從!否則,這裡面的調.教師不一定會讓你活着參加明晚的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