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凜聞言腳步一頓,煞氣頓時止不住地往外冒,眼神仿若隨時要取人命般凌厲懾人,林叔跟獵非見戰凜臉色不對,忙上前阻止他的步伐,“凜爺,你想做什麼,先忍忍,英小姐懷着孩子呢,”林叔焦急地勸道,深知英薇剛纔的話是觸到戰凜的逆鱗了,
“你們給我滾開,那個女人是活得不耐煩了,”戰凜低吼一聲,英薇竟然敢用鬱梓來威脅他,任何意圖想傷害鬱梓的人,戰凜都不會放過,
產科的大門被關上,英薇的警告還言猶在耳,儘管戰凜並不怕這種威脅,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即使有保鏢保護着鬱梓,也難免有一時疏忽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想令一個人死的辦法實在太多了,
“凜爺,冷靜,英小姐只是說氣話,我們犯不着跟她計較,得罪她跟得罪整個英氏家族無異,更何況你們之間還有兩個孩子,您就在這兒坐一會兒,等她平安將孩子生下來再說吧,”林叔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戰凜冰冷地瞥了林叔一眼,無比冷漠且嚴肅道:“如果生個繼承人會威脅到鬱梓,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掐死,”
林叔跟獵非聞言均後背一涼,這下所有人都能切實感受到鬱梓對戰凜的重要性了,大概那個孩子除了做繼承人外是不太可能會得到什麼所謂的父愛的了,除非鬱梓能接受那個孩子……
戰家的人都重情義,他們不會輕易去愛上一個人,不過一旦愛上,就會義無反顧、至死不渝,戰凜的爺爺是這樣,戰凜的父親也是如此,他們對別人冷漠無情,對待自己的至愛卻深情溫柔極致,鬱梓從前若不是想着背叛凜爺,兩人好好相處的話,也絕不會遭這麼多罪,
像戰凜那樣的男人,被他愛上也許是一場災難,因爲你根本無法抗拒,他霸道、狠戾、半點不由他人、卻也深情專一,但是被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捧在掌心,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幸福呢,
林叔在心中低嘆,若作爲情人,鬱梓沒有半點不好,曾經再怎麼背叛,凜爺也咬着牙原諒了他,只可惜終究是個不能生孩子的男人,不然事情也不會這麼複雜了,
“凜爺,骨肉至親,您跟鬱少不會有孩子,不妨將他當做你們的孩子去養着,這個孩子來之不易,您可千萬別因爲一時衝動就……如果鬱少知道您這樣心狠手辣,說不定還是會離開您的,”
“他敢,我做什麼還不都是爲了他,”戰凜憋着一股氣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額角的青筋仍在跳動着,顯然十分介意英薇之前威脅他的話,要不是英薇被推進了病房,戰凜真有可能在剛纔就直接掏槍將她解決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戰凜暫時走不開,心情越來越煩躁,打電話給鬱梓鬱梓一直沒有接,戰凜想起鬱梓睡覺的時候會將手機調成靜音,他的小烈馬大概是睡了吧,都這麼晚了……
空氣彷彿要被凍結,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人敢說話,戰凜焦躁地點了一根雪茄,也不管這裡是醫院便抽了起來,當然,沒人敢阻攔戰凜,
林叔爲將來的繼承人感到可悲,不過戰凜跟戰絕當初也沒有得到過多少父愛,基本就是跟野草那樣生長着,只是兩人兄弟情還挺深,而以後的繼承人……
林叔看了看緊閉着的產科病房門,聽着裡面女人痛苦的哀叫聲,而裡面的雙胞胎儘管也是兄弟,卻要因爲父母而分開,各自走向不同的生命軌道,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也許有錢有權人家的孩子註定親情較爲淡薄吧,尤其是像戰凜跟英薇那般權傾當地的人物,
許久後,在所有人精神不振的情況下,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了靜謐的醫院,產房門外坐着的人紛紛站起,就連戰凜也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氣,是他的孩子的哭聲嗎,也許這一刻,身爲人父的他該激動、興奮、狂喜吧,
只是爲何,他滿腦子旋轉的都是鬱梓的臉龐,如果鬱梓知道他有了兒子,會怎麼樣,憤怒,責怪,還是會接納,戰凜這一刻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想象如果鬱梓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麼表情……
如果,如果孩子是他跟鬱梓的,他一定不會如此怔忡,也許會跟全天下那些平凡的父親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自己的孩子,也許還會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流利,只可惜不是,
第二道嬰兒啼哭的聲音響徹耳鳴,林叔跟獵非都在聽到兩個新生兒的哭聲後鬆了一口氣,產房大門打開,兩個還沾染着鮮血的新生兒被護士用雪白的毛巾輕輕包裹着,由於暫時未能沖洗身體,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
戰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兩個護士抱着的兩個孩子,哭過後他們安靜了下來,兩個孩子眉眼間幾乎一模一樣,雙生子真是奇妙,儘管對親情淡薄的戰凜也無法按捺下那股衝動,大掌緩緩擡起,戰凜碰了碰其中一個嬰兒的臉頰,很柔軟,帶着一種嬰兒特有的味道於觸感,
“凜爺,這是您的血脈,您生命的延續呢,恭喜您,戰家有後了,”林叔激動地盯着兩個嬰兒, 老淚縱橫在滄桑的面容上,興奮地對戰凜道,
“鬱梓如果看到他會怎麼樣,”戰凜突然喃喃地道,
林叔一怔,表情變得複雜,戰凜突然魔怔般將撫摸着嬰兒臉頰的手逐漸下滑至嬰兒纖細柔嫩的小脖頸,這麼小,只需要稍稍捏緊這小傢伙就能窒息了吧,
戰凜像陷入了瘋狂的怪圈中,這小傢伙……鬱梓會喜歡嗎,如果不喜歡的話……戰凜的眼中掠過一抹暗沉的殺機,林叔心下一冷,用眼神示意獵非,獵非在戰凜動手之際將戰凜的手用力揮開,那個小嬰兒又嚎啕大哭起來,
戰凜瞪着獵非,嬰兒的哭聲仿若魔音,戰凜煩躁地皺眉,林叔顫抖着聲音道:“凜爺,虎毒尚且不食子,您不要爲了鬱少昏了頭,您如果怕他生氣,這個孩子我們暗地裡養着,就算是隻爲讓他繼承基地,他也有生存的權力,”
林叔的聲音儘管顫抖,卻字字鏗鏘有力,戰凜沒有絲毫能夠反駁的地方,其實即使獵非不阻止,他也未必能下得了手,如果孩子沒有生出來也就罷了,可他已經成型了,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這麼殺了,實在太……
“凜爺,英小姐要我們將孩子抱回去,還有,她叫您進去一下,”幫英薇料理好身體的一個護士出來告知戰凜道,
戰凜揮了揮手,兩個抱着孩子的護士心有餘悸地將孩子抱回了產科病房中,誰都知道凜爺心狠,卻沒料到他在乎一個男人竟然在乎到那般恐怖的地步,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兩個護士不敢多想,將孩子放在了英薇的身邊,一邊一個,
戰凜想起英薇進產房前威脅自己的話語,冷着臉踏進了病房,英薇側着臉閉着眼睛在休息,她的臉色十分蒼白,護士還在爲她擦着額頭上的汗珠,聽到腳步聲,英薇用盡全身力氣睜開了眼睛,
模糊的視線中出現男人丰神俊朗的面容,英薇側着臉,伸手艱難地從自己的衣服裡掏出一張照片緊緊地攥在手中,戰凜冷冽的雙眸清楚地看到照片上的男人是鬱梓,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掐住英薇的脖頸,“你想怎麼樣,英薇,我警告你,哪怕你敢動他分毫,我豁出所有不計代價也會將英氏家族打入地獄,”
戰凜的聲音冷厲且嚴肅,沒有人會懷疑話中的真實性,
“咳咳,,咳咳,”英薇艱難地咳嗽着,輕輕地搖頭,戰凜鬆了手,英薇有氣無力地道:“我……只是想說,這個男人、咳咳,真幸福,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他,”
英薇是順產,因爲兩個嬰兒都十分健康,所以醫生並沒有建議剖腹產,連生兩個孩子讓英薇元氣大傷,如果不是從小經受過高強度的鍛鍊,想必剛生完孩子會連話都說不出來,
戰凜盯着照片,凜冽冰冷的雙眼轉化成淡淡的柔情,英薇的眼中淌下了熱淚,“戰凜,我好像、好像是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兩個孩子你帶一個走……請儘量對孩子好點,雖然,雖然我知道你心裡只有那個男人,但是他畢竟是你的孩子,請你看在這個份上吧,”
英薇有些眷戀地吻了吻其中一個孩子的額頭,孩子不安地動了一下,靠在母親的臉頰邊,小小的,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模樣,令人疼進心裡,
休息了一會兒,英薇的雙眼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神采,“你答應我的事要做到,我不會碰你的人,”
戰凜淡淡地道:“只要你不碰他,我自然會說到做到,在你就任的那天出席,並且暗中幫你清理掉所有對你不滿的勢力,然後給足你面子,不管什麼理由,只要你在所有人面前撕毀契約就行,”
“好,”英薇閉上了眼睛,
“孩子等洗好澡後我再讓人帶走,”戰凜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英薇左右手抱進了兩個孩子,從今往後她英薇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靠那個孩子,那個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換來的孩子,
戰凜搞定一切事情後終於得以離開那幾乎令人窒息的醫院,獵非留了幾個兄弟看守着他們,在戰凜離開後也急急忙忙地趕回自己別墅去了,
夜已深,大概夜宵都涼了,他的小烈馬應該都有吃吧,現在應該睡得很香……戰凜擡手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整晚的馬不停蹄、吵鬧,各種聲音充斥在耳邊,讓戰凜睏倦至極,就像經歷了一場十分殘酷的戰爭一般,
車子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飛快行駛,掠過一盞一盞明亮璀璨的路燈,外面的光線影影綽綽地灑在戰凜刀削斧鑿般深刻的側臉上,戰凜低頭看着自己握着方向盤的手,這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差一點點,他就親手殺了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只爲了鬱梓,只爲了他最愛的男人,戰凜冷笑,他說不定是真的瘋了,爲了鬱梓,大概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吧,
他今天好累,而且肚子也很餓,說好的夜宵,他沒有陪着鬱梓吃,等他回到家後,估計一個人也沒有胃口再吃了,也許抱着鬱梓就能睡到天昏地暗,只要抱着他就可以,即使什麼也不做,都是心安的,
趕回那幢老舊的居民樓,戰凜在外面停好車後,儘量放輕聲音上樓梯,掏出鑰匙開了門後邊脫外套邊問:“他睡了嗎,”
“凜爺,您回來了,鬱少已經過去對面了,現在這個時候應該睡了,”一個廚師答道,因爲戰凜一般都會在鬱梓那邊過夜,所以這些廚師一般都在這裡的客房擠着休息,
“夜宵他吃了嗎,”戰凜鬆了鬆領帶隨意地問起,
廚師撓撓頭,“凜爺,夜宵我們吃了,鬱少沒有吃,”
“你說什麼,誰準你們吃的,”戰凜猛地回頭,凌厲的眼神嚇得廚師臉色一白,
“是、是鬱少說你們不吃了,倒了浪費,就讓我們吃,” 廚師小心翼翼地道,
戰凜頓了頓,“爲什麼他突然不吃了,身體不舒服,”
“可能是吧,我做完夜宵後出來問他要不要馬上吃,他站在門邊,臉色很難看,門也沒有關緊,不知道在看什麼……”廚師邊回憶邊道,
戰凜臉色驟然大變,伸手一把攥住廚師潔白的衣領,“然後呢,說下去,”
“然後,然後他就回到對面,‘砰’一聲將門關上了……”廚師說完後戰凜鬆了手,“滾,”戰凜臉色陰鷙地指着廚師道,
廚師半個字也不敢多說,滾回客房去了,
戰凜癱坐在沙發上,他聽到了,他肯定聽到了,戰凜記得自己到門外接聽電話的時候並沒有關緊門,該死的,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疏忽大意,
不過,知道了也好,紙是不可能包住火的,總會知道的,可爲什麼偏偏在這種節骨眼上知道,該死的,戰凜一拳砸向價格昂貴的沙發,
戰凜感覺頭疼欲裂,善意的隱瞞也會變成不可收拾的矛盾,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了,戰凜站起身,走出房門到對面,擡起手想敲門,想了想也許鬱梓已經睡下了,現在敲門豈不是吵到他休息了,
思及此處,戰凜掏出鬱梓之前給他的鑰匙插.進鎖孔中扭轉了幾下,怎麼開不了,門在裡面被人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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