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叔陵最擔心的就是女孩大喊大叫引過人來。差幸那女孩表現還算冷靜,果真沒有大叫,只是默默的盯着裘叔陵看。裘叔陵見她沒有反應,心道莫非是啞巴抑或聾子?當下又是眨眼又是擠鼻子,那女孩卻連眼珠子都不帶轉動的。裘叔陵心中冰涼,糟糕,莫非碰上個難友卻是個傻子?天,你可真殘酷。
“喂,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聽得懂就給個回話呀。要是你不能說話,眨一眨眼睛也行啊。”
若是兩手自由,裘叔陵都想自己給自己嘴巴來上一巴掌。這女孩要是啞巴的話,肯定聽不懂自己說什麼,還眨什麼眼睛啊。不過,話說這女子還真的特別,眼珠從睜開還真就沒轉一轉,也沒眨一眨眼皮哩。
“那個,解繩子,解開,會不會?”
裘叔陵側過腰,衝着女孩示意自己手上的繩子。“你給我解開,我再給你解開。行不行?”
終於,在裘叔陵眼巴巴的眼神注視之下,那女孩有了反應。她擠了擠眼皮,不是,她就是眨了眨眼睛,根本不是要傳遞啥信息的擠眼皮。哦,有反應就好,至少是傻子的可能性大大降低。或許,女孩子只是纔剛剛醒轉,腦子不好使,反應不過來呢。
“我不是壞人,你也不是壞人。我們都是好人,被壞人陷害了。現在我們要自救,自己救自己,相互幫助,你的明白?”
女孩終於開口了。
“明白。你先轉過身去。”
她的聲音十分的甜美溫柔,帶着一種特殊的韻味,話音也輕,猶若一道清風輕輕的吹佛,裘叔陵不由得一怔,喲,黃鶯出谷也就這味吧?。合着您會說話啊,白擔老鼻子心了。咦,叫我轉身?這是替我先解開繩子的節奏嗎?好,實在太好了,天無絕人之路,逃脫有望啊。
當下痛快的答應一聲“哎”,便依言側過身子,倒背的兩手也努力的調整的更適合她“動手”或者“下口”。反正兩人都被捆着,下口比摸索着動手效果更佳。可是半天也沒覺出動靜來。眼角餘光一掃,那女孩卻在費力的用牙齒咬解綁着自己兩手的繩子。
哎呀,合着自己白費力氣了。麻煩的小丫頭,什麼智商啊,合作,合作懂不懂?
“喂,不好解吧?你先解開我的,我再替你解。”裘叔陵忙道。
女孩搖搖頭,仍然自己忙活。不過綁着她的繩釦在下面,她很難咬到。
“那好,你伸過手來,我先幫你解開。”裘叔陵磨磨牙,先給女孩解開也一樣。可女孩的反應卻大出裘叔陵所望,竟然不伸手,反而向回縮,身子還往後撤了撤。仍然試圖自己解自己的繩子。
“喂,你怎麼了。你這樣不好解,咱兩人得合作。你手上的繩釦在下面,我咬住繩頭一拽,就解開了,容易。”
裘叔陵急忙提示。
“那可不行。我奶奶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要咬繩子,不就碰着我了?”女孩終於擡起頭,卻送給裘叔陵一個大大白眼。
什麼?猶如一個震雷打在頭頂上,直接把裘叔陵雷了一個外焦裡嫩。男女授受不親?拜託,小丫頭,你毛都沒有長齊,不是,是豆包都沒鼓好不好?還男女授受不親呢,當你是大小姐啊。你就是大小姐,也得懂得權且變通。授受不親,要講授受不親,還不如束手無策等着壞人來收拾咱們呢,費偌大的勁搞什麼自救啊,救個屁。
裘叔陵費了好大的脣舌,試圖說服那女孩。沒成想,人家那女孩還真是極品認死理,天生最堅定。任你說的口乾舌燥,就是雷打不動,不聽不聽就不聽,一門心思自己搞。嘿,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叫她自己給自己解開了。不夠,代價是……裘叔陵都看到她嘴角的血花了。
唉喲,姑奶奶,真夠拼,小爺我服了你了。
“喂,我,我啊。解開我啊。”
還好,這一回,女孩沒有再講什麼授受不親,額外的話都沒多講。小心翼翼的,在儘量不觸動裘叔陵的前提下給裘叔陵解開了。
“唉喲,妹妹,謝謝,真謝謝您的救命大恩。”
裘叔陵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這汗珠可硬生生給這極品的難友給逼出來的。自由的感覺就是好啊。他一邊活動着手腳,讓血液儘快的流通。一邊手腳麻利的把繩子收了起來。繩子一共兩段,長的那一段,紮在了腰間,纏了有兩圈。短的那一段,就拿在手裡。反正手頭沒啥趁手的東西,這短繩勒人脖子還是蠻用得上的。
不過,他可真服了那女孩了。就在他撩起衣裳下襬扎腰的時候,那女孩不但轉過頭去,而且脖子似乎也紅了。當然,看向裘叔陵的眼神,也頗爲不對,似乎裘叔陵的動作有多麼下流似的。
呼呼,極品的世界我不懂,但我懂得,該閉嘴的時候就閉嘴,該拉交情的時候也決不放棄。而且,極品看上去還蠻聰明的麼,至少綁她的繩子也沒有亂丟。而且,人家小丫頭片子還非常鎮靜的哦。唔,小丫頭雖然有些變態,看樣子卻不像是豬一樣的隊友,至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堅持,那就不是傻子,而是有智力有能力的人,這樣的人,當然可以合作。
“我叫裘叔陵,被人用蒙汗藥蒙翻,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裡,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你呢?知道些什麼嗎?”
女孩順着門縫向外瞧了瞧,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你叫什麼名字,原先幹什麼的?”裘叔陵問。
女孩用非常明顯的戒備眼光直直的盯着他。
“喂,我沒有惡意。我就是……我們就是相互瞭解,看能否通過相互交換的情報,猜出點什麼來。我先說,不過我知道的不多,你聽了看看能不能補充些資料。我,本來住在青川城的北城,就上午的時候,從北城往南城走的路上,在馬車裡,被人暗算了,然後就到了這裡。剛纔我看天,似乎已經是下午的樣子了。而且我肚子不餓,應該沒過夜。所以,我能搞明白的,就是今天上午,我在路上,大約在青川城城中那一段,被人迷昏,然後就在這裡醒來的。我醒的時間比你早不了多少。這就是我能提供的。”
那女孩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神裡可以看出,很明顯是在思考而且踮着腳透過窗櫺看了好久,才緩緩站上長凳,貼近窗櫺,又看了好久,才細聲慢語的說道:
“我家在合川。這裡,應該還在合川城裡。不像是你說的青川。可我不知具體什麼地方。”
裘叔陵知道合川,是屬於齊郡的一個小城,也位於青江邊上,從青川順流而下,走個百多裡的水路便可抵達合川。可這裡真的是合川嗎?合川在青川百里開外啊。這不對啊,咋能這麼快啊。孃的,難道自己昏迷了一天多?可肚子明顯不餓啊。
“你確定這裡是合川?”
“我當然確定。 透過窗櫺隱約可看到個塔尖,有點琉璃黃色,你看到了沒有?那應該是合川的宗廟塔。跟青川城裡的不一樣吧?青川我去過,塔尖是金色的。”
“咦,還真是耶。你觀察的真是仔細。看來我的判斷有誤,我昏迷的時間,或者會更長一些。話說妹妹你能大體看出大概的方位嗎?”
裘叔陵承認女孩說得對,看來這裡真不是青川。奶奶的,該死的烏黑,老子記得你了。你等着。
“誰是你妹妹。人家有名有姓,你可別亂攀親。”
女孩不悅,臉上露出薄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