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了?”晁嘉芸小心翼翼地問道。
晁嘉芸是二師叔的徒弟,上山已經有好幾年了,和藍心月關係極好,平時藍心月有什麼心事,總會跟她說的。
藍心月心裡難受,也想有人說說話,道:“大師兄在百草堂又捱了罰。”
“你怎麼知道?”晁嘉芸臉色微微一變。
“他的手皮肉都不全,血肉模糊,好嚇人,除了師叔祖,誰能把他弄成這樣?”藍心月心疼死了。
晁嘉芸胸口驟地一痛。
藍心月是三師叔祖的孫女,在崑崙山地位和別人不同,藍心月喜歡大師兄,總去纏着大師兄,大師兄看在三師叔祖的面子上,得給藍心月幾分面子,所以就算被纏得心煩,也不會把藍心月怎麼樣。
這樣一來,藍心月自然比別人有更多的機會親近大師兄。
所有人都知道藍心月喜歡大師兄,卻沒有人知道她比藍心月更喜歡大師兄。
只是她沒有藍心月的地位,不能任性地去親近大師兄,爲了能和大師兄走得近一點,才整天討好着藍心月。
她聽說大師兄爲個預留弟子打死了紅頂竹青,就覺得不安。
悄悄打聽,得知大師兄去過百草堂,卻沒有帶鬧事的預留弟子同行,頓時意識到大師兄是要自己把那事頂下來。
小師叔祖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行事毒辣,對那條紅頂竹青又是寶貝得不得了的,大師兄打死紅頂竹青,獨自擔下責任,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她擔心大師兄,卻又沒機會接近大師兄,沒辦法知道小師叔祖有沒有把他怎麼樣。
恰好藍心月創出了一個新陣式,她便縱着藍心月來看大師兄。
藍心月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大師兄,心裡正想得厲害,又不知去哪裡找他。
聽晁嘉芸說大師兄今天窩在住處,一天沒出來,立馬就拿着新創的陣式當藉口,去找大師兄。
晁嘉芸心裡不好感覺被證實,但想知道更詳細一些,道:“大師兄功夫那麼好,不是那麼容易傷到
的,再說,小師叔祖看在掌門師伯的份上,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應該不會傷得太厲害,你別擔心了。”
“連皮帶肉地剮沒了,怎麼不厲害?”藍心月難過得快要哭出來。
晁嘉芸抿緊了脣,可是她知道了答案,除了難過,什麼做不了,只是把把大師兄害成這樣的預留弟子恨上了。
有人憤憤不平地道:“這些預留弟子太不省心,一來就鬧事,害大師兄被連累。”
“大師兄也是,他們偷了紅頂竹青,鬧出事,該打發打發,該處置就處置,他何必爲了他們惹惱小師叔祖,自己遭罪。”
“就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真該好好收拾一下。”
“別說了,大師兄負責這些預留弟子,怎麼做,有他自己打算,我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吧。”藍心月嘆了口氣。
衆人心裡不舒服,但藍心月開了口,不敢再多說什麼。
夜華等藍心月離開,重新打開窗戶,往遠處索橋看去。
恰好見葉寧一個踉蹌,腳從鐵索上滑了下去,臉色一變,手掌在桌面上一撐,身體直接躍出窗戶,這時又見葉寧雙手吊着鐵索,重新站上鐵索,穩穩地往前走去,纔想起自己相隔極遠,如果她真有事,就算他趕去,也救不了她,只能給到谷底給她收屍。
有風吹過,額頭一片溼涼,用袖子擦了一把,才發現竟驚出了一頭冷汗。
白櫺仰着小小的狐狸腦袋,直勾勾地看着他,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睜得溜圓。
夜華睨了白櫺一眼,隨手拔了根狗尾巴草,靠坐在窗臺上,又恢復了平時的淡定模樣。
有問題!
白櫺鼓着兩團腮毛,眯了眼睛,它從來沒見過夜華緊張過那個姑娘。
後半截的索橋,葉寧走得很順暢,沒一會兒功夫就上了七彩崖。
夜華坐回桌後,繼續看自己的書。
七彩池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得到青蓮子的許可,拿着他的牌子才能進入。
葉寧上了七彩崖,把清虛帶來的牌子
按在封禁石上,開啓結界,進了結界,又再將牌子按在結界裡在販封禁石上,結界立刻關閉。
結界一關,除非破解結界,否則只能等結界裡的人出去,其他人才能重新開啓結界。
這個結界是青蓮子親自結的,據說能破解這個結界的人還沒有生出來。
所以在七彩池沐浴,不用擔心有人窺視。
七彩崖的林子深處,怪石環繞,中間有一個池子,池子上熱氣騰騰,池子裡的水像是沸騰一樣,咕嚕咕嚕地往上翻滾,竟是一個熱水泉,折射着不同的光華,水面就呈不同的顏色,葉寧數了一下,會變出七種顏色,怪不得叫七彩池。
葉寧伸手到水面,水氣是熱的,但並不燙人,想必是泉眼在水底,纔會讓水翻滾,而不是沸騰。
葉寧穿越回這裡,就沒泡過溫泉,沒想到竟能在這裡泡一個溫泉。
葉寧興奮得脫光衣裳,蹦進池中,熱乎乎的水柔柔軟軟,泉眼噴出的水流在水下劃過肌膚,細細癢癢,舒服得葉寧半眯了眼睛,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忽地聞到一股極香的燒烤味道。
這地方怎麼還會這樣的味道?
葉寧奇怪仰頭望去,見身後頭頂的石堆上燒着一堆火,火上烤着肉串,火堆旁坐着一個人,黑色的長袍垂了下來,泛着幽幽的藍光,他長眉入鬃,眼角狹長,暗紅的眸子,一隻泛金一隻泛紫,極肆意張揚的妖嬈絕豔,美得蕩人心魂。
身邊半空中浮着一隻不明品種的小小怪物,背上長着一雙蝙蝠翅膀,身上包裹着一層赤紅的火焰,十分玲瓏可愛。
他正低頭看着她,一手抓一支肉串,其中一隻手上的肉塊被咬了一半。
葉寧瞪着他,腦袋直接死了機,不是有人在,就不會開啓結界嗎,爲什麼會有其他人在?
葉寧看着他,他也就看着葉寧,他手中肉串的香味不斷地飄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咬了一口肉串,把另一支遞向她,“七彩崖的兔子特別好吃,要不要吃點?”聲音清朗十分好聽。
(本章完)